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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來疼去疼成仇 第8頁

作者︰駱琦

第四章

賞櫻會。

人們興奮、擁擠,到處是耳語聲、笑鬧聲,她在人群里透不過氣,街的另一頭,似乎有人正等著她……

石澄瑄努力想排開一波波涌來的人群,卻只能遠望著,怎麼樣也走不過去。那人不耐地轉身要離開,她卻仍在人潮中月兌不開身。

不要走!

石澄瑄听見自己驚呼。

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她自己,和一片蒼茫雪白的落櫻。

不論朝哪個方向遠望,都只有她一個人,天地仿佛開始旋轉,恐懼和落寞的感覺緊緊綁住她,讓她幾乎窒息。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好冷……

「石澄瑄!」低沉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石澄瑄是誰?

依稀覺得身子懸了空。

冷!

地下意識的往溫暖安全的方向靠,一股沉穩的暖意傳遞而來。

緊緊地攀附著那樣的暖意,再也不肯放開了……

頭……好痛。按著額角,石澄瑄難過地想翻身,卻又動彈不得。

藥……藥呢?

石澄瑄努力扶著頭睜開眼楮,黑暗中,一雙清澈的黑眸在迷蒙中映入眼底。

「誰?」

尚未清醒,她不假思索地騰出一只手,撫上眼前難辨的面容。

「岳懷廣。」低沉的嗓音讓她很快清醒。

「你壓著我做什麼?」頭痛讓她沒有半分多余力氣與他爭吵,只是虛弱地問著。

「你翻來翻去的,我沒辦法睡。」岳懷廣皺著眉頭,伸長手臂越過她,打開了床邊小燈。

「抱歉。」石澄瑄咬牙切齒地回著話,推開他,狼狽地翻落床下,抱住疼痛的頭顱。

有人在她腦袋里放炸彈嗎?

老天!不要又開始了……

「你怎麼了?」半晌,他滿是不耐地出聲。

回家後,還來不及證實自己的錯覺,滿屋子找不到人,終于在書房里找到沉睡的她,卻又無法狠下心叫醒她。

他覺得自己愈來愈軟弱了。

「沒事。」不想吵他,石澄瑄順手把小燈關掉。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尤其疼痛讓她不得不蜷縮著身子,像是等待漫長的火車從腦袋里輾過去。

「該死的你到底怎麼了?」

翻身躺了會兒,打定主意不想理她,卻又在半晌後,見到她痛苦的身影,再次打開小燈,岳懷廣口氣躁郁。

「你去睡覺,我不吵你。」

石澄瑄咬咬牙,決定自立自強,努力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想往門邊走,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床上。

小燈映照著滿面怒容的岳懷廣,石澄瑄不解地看著他的怒氣轉為錯愕。

「我要……我的藥。」

破碎的聲音,才讓她驚覺岳懷廣錯愕的原因。

是因為她哭了嗎?

「什麼藥?」

岳懷廣幾乎要覺得自己在心痛,他粗率不悅地拉開她的手,卻以情人般的輕柔撥開了她淚濕而貼在臉頰上的發,修長有力的手指不听使喚地開始替她按摩著太陽穴。

「鎮定劑。」石澄瑄吶吶地說著,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淚水,她倔強地撇過臉,隨即被他寬大的手掌給扳正。

「你為什麼要吃鎮定劑?」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溫暖放松的感覺,伴隨著手勁剛好的力道,石澄瑄舒服的嘆了口氣。

「頭痛,腦傷的後遺癥。」

有時候痛得厲害,她真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活下來。

「常常痛嗎?」他口吻隨性,少了盛氣凌人,讓她不再防備。

「要鎮定劑才能好好睡覺。」石澄瑄淡淡說著。

她曾經努力試著克制過,但最後卻常常不得不依賴藥物。

「明天我帶你回醫院檢查。」岳懷廣深鎖的眉宇依舊沒一絲松懈。

「啊?沒有用的。」

他干嘛突然關心起她的死活?!

石澄瑄不解地眨眨眼看著他,像是想確定是他無誤,不是自己在發痴作夢。

他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凌亂地落下,讓她看得失了心神。

帥哥人人愛看嘛!不能怪她……

只是,他時冷時熱的個性實在讓她捉模不定,明明四天前那麼認真地說要讓她痛苦,可是四天後,卻因為她小小的頭疼而犧牲他的睡眠。

疼痛終于稍稍遠離,石澄瑄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

「好了,不痛了,謝謝你。」她真心感激的說。

「那就快睡吧!」

岳懷廣依舊無法原諒自己的心軟,很快地翻過身躺回床上,口吻恢復冷淡。

「別再吵人,我可不像你這麼好命,明天還得上班。」

「那你睡吧!不吵你。」

石澄瑄關上小燈,費力地站起身往門邊移動。

「三更半夜,你又要去哪了?」他明明可以滾回自己的美夢里,但就是忍不住要問。

「我下去吃個藥,不然晚上會一直這樣。」石澄瑄解釋著,一面還是一跳一跳的努力著。

還是早點離開房間,想到會吵到別人,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听著費力而沉重的跳動落地聲,岳懷廣試圖閉上眼,只是一聲聲的漫長聲響讓他忍無可忍。

他終于放棄掙扎,寒著一張臉下床,幾個大步走到她身邊,輕松地攔腰抱起她。

「你去睡,我自己來就好了。」

石澄瑄抬眼看了看郁氣橫生的陰沈冷瞼,完全不明白他既然氣成這樣干嘛還理她。

岳懷廣緊抽著下巴,不發一語。

「我可以自己來,沒關系……」

臉色愈來愈差了,石澄瑄非常識相的噤聲。

不肯說話就算了,愛抱就讓他抱吧!

反正累的人又不是她。

秋高氣爽的午後,石澄瑄懶洋洋地坐在岳家後花園前的台階上,舒服地曬著暖和的陽光,手里捧著書本,抱著電話,悠閑地倚靠在石柱邊。

「忘記了嗎?是今天。」靠著話筒,石澄瑄失望地嚷著。

二哥也太不可靠了吧!

「今天?已經二十號了嗎?」

「沒、錯!不是上次一起預約的嗎?」石澄瑄很哀怨地開口,伸伸腳,無奈地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景況。

唉!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門,雖然只是二哥要帶她去復診,她還是興高采烈地特地打扮了一番。

窩在岳家一個星期了,因為腳傷,哪里也不能去,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成天被關在家里等著主人帶出去散步的小狽,就等人帶她出去透氣。

不過,沒辦法,每個人都忙。

「算了,我自己去好了。」或許她可以試試看自己出門探險。

「別哀聲嘆氣了!下午四點復診是吧!放心啦!我怎麼可能真的忘記。」石恭恩爽朗的笑聲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二哥!」石澄瑄哭笑不得的嚷著,怎麼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哥哥,難以置信的是,這家伙居然快三十了。

「乖孩子,我等會就去接你。」

听听!這什麼語氣嘛!

「Ok!請準時點,跟齊醫生約了復診,遲到他會罵人喔!」石澄瑄拉拉裙擺。

「知道了!听你高興成這樣,復診很好玩嗎?還是齊醫生太帥?」

「你少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我只是在家里悶壞了。」

「悶?」低啞的嗓音冷不防從身邊響起。

「呀!你嚇人啊!」

石澄瑄被突來的聲音一震,手忙腳亂地把滑落的電話抓回手中,抬頭對上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

「心虛什麼?」岳懷廣冷冽的俊眉揚起。

什麼叫心虛什麼!活像她隨時準備紅杏出牆等他抓一樣。

「喂?瑄瑄?」半晌听不到人聲,電話另一端傳來石恭恩的聲音。

「二哥,我在。」石澄瑄听著電話,一面沒好氣地瞪著岳懷廣看。「那你忙你的,待會過來接我,我等你,掰。」

不等二哥回話,石澄瑄想掛上電話,話筒卻被岳懷廣順手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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