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厲凡剛對于汪天莉在眼前展現的一切,頂多覺得不可思議,卻連絲毫疼痛、惋惜的情緒都沒有。
汪天莉任由梅道益摟著她四處找人談話喝酒,來到厲凡剛面前時,汪天莉藉由斟酒之便,彎子在厲凡剛耳邊說道︰「我不是你專屬的玩伴。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這句話別扭嘔氣的成分居多,不見得是她的真心話。
厲凡剛將有點醉意而步伐有些東倒西歪的汪天莉扶著站好,一口飲盡杯中物,對她和梅道益笑了笑。
他這般平淡的反應讓梅道益有些不滿,他以為會在厲凡剛眼中讀到艷羨、稱許或是不滿什麼的情緒,結果,竟然只是平淡的一笑?
汪天莉的神情更是復雜,像是有點後悔這麼作踐自己,回應似地一仰頭飲盡杯中物,突然甩開梅道益的咸豬手,扭著縴細誘人的腰肢款擺而去,留下一臉怔愣的梅道益在後頭追趕。
眾人見狀,對梅道益訕笑不已,還有人計畫著要接替梅道益的位置,前去討美人歡心。
「可惜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還好這朵鮮花醒得快。」厲凡剛只是淡淡地笑著說。
然而,另一個引起整間夜店男客垂涎、女客議論的美麗身影,厲凡剛的反應卻全然不同。
沈莎莎竟然一身火辣裝扮出現在「墮落」里,不但濃妝艷抹,全身更是散發著嬌媚無比的性感風情。
她並沒有與任何人攀談,只是獨自安靜地坐在吧台邊,以一對驕傲又無所謂的眼神睥睨般掃視全場,眼神像是沒有辦法眾焦似的空空洞洞,渾身上下漫著一種朦朧誘人的氣息。
僅僅只是如此遠遠地望見她,便教厲凡剛渾身一顫。
在這樣一個俗不可耐的場合里,做出這樣俗不可耐的裝扮,沈莎莎竟也能美得如此不可方物?!厲凡剛極不願承認這樣的想法,但,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厲凡剛眯起眼楮,雷達般掃視著全場每一對貪婪望著沈莎莎的眼神,心中的無名火燒得益發旺盛。
這女人根本是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厲凡剛在心中咬牙切齒地想著。
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間,厲凡剛毫不考慮地迅即起身,大踏步往沈莎莎走去,帶著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火……
第九章
無視于周遭鼓噪叫囂的聲響,厲凡剛氣定神閑地大踏步往前,前進目標正是對他展開美麗笑容的沈莎莎。
此時,他僅能听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以及一陣急過一陣的呼吸聲。閑雜人等發出的一切聲響,對他來說,幾乎等于不存在。
沈莎莎大老遠地就看見他,還有他全身上下、由里到外熊熊燃燒的怒氣。她的嘴邊噙著一朵刻意而燦爛的笑靨,好整以暇地等著他。
「哈羅!你好像特別喜歡對我怒目相視噢?怎麼,我今天又哪兒惹你不高興,還是裝扮又讓你看不順眼?」
沈莎莎特意以性感的姿勢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超級高衩的黑色緊身迷你裙洋裝,緊緊地包覆住誘人的臀部曲線,若隱若現地露出她迷人的修長美腿,惹得坐在一旁偷看的男人猛吞口水。
「而你,特別喜歡挑戰我耐性的極限?」厲凡剛意有所指地盯著她瞧,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容,只是這笑意離眼楮很遠。
沈莎莎嬌笑一聲,俐落地跳下吧台椅,雙手討好地挽住厲凡剛的手臂,整個人像是一尾靈活的水蛇似地緊緊攀纏住他,踮高腳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輕聲說︰「我有嗎?」
厲凡剛胸口一窒,啞著嗓子︰「你確定沒有?」
沈莎莎笑而不答,噙著一抹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卻又可惡得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的奇異笑容,定定望著他。「今晚的斬獲如何,有沒有中意的玩伴?如果沒有……要不要帶我走?」
厲凡剛皺緊眉頭,卻口是心非地回答︰「我為什麼要帶你走?」天知道他多想要她,想得心都疼了!
「不要啊?那我要加把勁,找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帶我走了……」沈莎莎話一說完,又像水蛇一般滑溜地自厲凡剛臂彎里逃開。
厲凡剛怒不可遏,一把將她抓回,朝她鼻間吹氣,低聲怒道︰「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沈莎莎看著他,一臉挑釁,享受從他鼻息間噴吐而出的淡淡菸酒味,以及滿滿的妒意與怒氣。
「你不可以。」霸道如厲凡剛,這話說得一點也不理虧。
沈莎莎聞言輕聲一笑。「呵,這話有趣!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你有資格跟我說可以或不可以嗎?」她伸出縴縴玉手,像是挑逗又像是拒絕,一點一點戳著厲凡剛的胸口。「要或不要,就這一句話。不然,我要自己找樂子去了……」
厲凡剛二話不說,無視于旁人,拽著沈莎莎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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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出「墮落」到上了厲凡剛的車,這一路上,沈莎莎始終笑吟吟地瞅著厲凡剛,一句話也不說,就連喊疼也不會似的。
厲凡剛知道自己緊捏著她手腕的力道有多大,會讓她有多疼,可他就是不想放開她,仿佛一松手,她便會溜走。
頭一次有一個女人讓厲凡剛興起深深的佔有欲,毫無道理可言,就連旁人多瞧一眼也不堪忍受似的不講理。
厲凡剛意識到了,覺得恐懼、陌生,卻也有一抹篤定,緩緩暖了他的心。
急速向前的引擎聲,還有開得震天價響的音樂,遮蓋了兩人的心跳與呼吸,也遮蓋了兩人交談的。
厲凡剛沉默地開著車,一路飛快地出了市區轉上陽明山,卻不往家里去,反而直往金山的方向走。
餅了一會兒,他選定一處看得見台北繁華夜景,又能欣賞滿天繁星的黑靜山中小徑,才將車子停妥。
一個轉身,厲凡剛野獸似地扯過沈莎莎,半發泄怒氣、半傾訴情意,狠狠吻住她的唇,以舌頭輕巧又粗魯地撬開她的唇齒。幾秒後,吻的力道才終于懂得溫柔,時慢時急、輾轉而纏綿。
沈莎莎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就連與他親吻時也保持安靜,任憑他的粗魯霸道弄疼了她的唇,依舊一聲不吭。
直到厲凡剛結束這個其實稱不上溫柔的吻,猛然放開她後,這才發現適才的力道之大,把沈莎莎的唇都給弄破了。
沈莎莎笑了笑,依舊不出聲,只是化被動為主動,雙手撩高迷你裙,以一種極為挑逗的姿勢跨騎在厲凡剛身上。
學著厲凡剛適才的粗魯,沈莎莎二話不說回吻他,只是她吻得有點青澀、有點抓不到力道,看起來像是亂吻一通。
再度面對沈莎莎主動的熱情攻勢,厲凡剛心里充斥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在極度憤怒之後。
他將駕駛座放倒,愜意地享受她的服侍,直到嘗到兩人唇齒間隱約夾雜的咸腥味,他才輕輕推開沈莎莎。
她唇上殘留著一道淺淺的血絲,是他剛剛粗魯的杰作。
「你……疼嗎?」厲凡剛情不自禁地以手指輕輕撫著她沁著血的嘴唇,語氣中帶著疼惜,回想起不久前,自己才結束了她人生中最寶貴的「第一次」,回憶中有著甜甜的味道,久久驅之不散。
沈莎莎怔怔地望著他,溫柔似水的眼波轉了又轉,不再是剛才在夜店中那個魅力四射、睥睨八方的火辣女郎。眼神中的透明澄澈,說明了她似乎又回到過去那個他所熟悉的,傻氣中帶著聰明、隨和中帶著執拗的沈莎莎。
沈莎莎指了指心髒,緩緩地道︰「這兒……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