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的處女膜都被我弄破了,區區一塊耳膜又算什麼?」厲凡剛無奈地嘲諷著,也不知道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她。
不知道是駭于厲凡剛粗俗的說話方式,還是駭于他話里的內容,沈莎莎有三分鐘的時間,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傻愣愣地張大嘴巴看他。
「嗄?」
「嗄什麼嗄?」厲凡剛又忍不住吼叫。「想起來了沒?別告訴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昨晚我們之間的激情,難忘的激情,你應該不會都沒記憶吧?」
沈莎莎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是不是在作夢啊?」
恐懼感攫住了厲凡剛的心。不要……千萬不要!難道是……
「去它的、該死的海馬回!」厲凡剛忍不住低聲咒罵。
沈莎莎則張大一雙倍受驚嚇與疑惑的美麗大眼楮,不明所以地看著兀自咒罵不休的厲凡剛。她心里唯一的念頭只有︰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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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沈莎莎這麼輕易就遺忘那一晚關于兩人之間的激情回憶,厲凡剛始終耿耿于懷,不能或忘。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將他遺忘得這麼快速過!從、來、沒、有!
別說遺忘,大多數的女人,不管有沒有上過厲凡剛的床,只要曾經與他短暫交往過,總是對他念念不忘。
像沈莎莎這樣,將關于他的一切都遺忘殆盡,可說是唯一。
這唯一的個案,不但徹底打擊了厲凡剛的信心,也幾乎要粉碎了他的尊嚴。虧他事後還滿滿的甜蜜與滿足呢!
為了這個嚴重的打擊,厲凡剛特地抽空趕赴醫院,以匿名的方式,並刪改了大部分的情節,捏造出一個類似的病患來向負責治療沈莎莎的精神科醫師請益。
「關于這個問題,我不敢保證一定是海馬回功能異常作祟所致。若真是海馬回功能受損,病患應該會變得非常健忘,上一刻所做過的事情,下一刻就忘記了。但我听你敘述病患的日常生活來研判,她的記性應該還算正常啊!」醫師對于厲凡剛口中的另一個「短期記憶喪失」患者也充滿好奇。
沉吟了半晌,醫師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對了!依我判斷呢,這應該是一種人格分裂癥,也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厲凡剛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嗯。你別听這個名詞好像很嚇人,其實一般人都潛藏著人格分裂的因子,只是沒有遇到特別的傷害或打擊,不容易發作或顯現罷了。
一旦遭遇精神上或心理上的嚴重挫折、傷害或誘發,病灶便會一一浮現了。有听過『二十四個比利』這本書嗎?就是在說一名多重人格癥患者的故事,當然啦,這是少數的特例。至于雙重人格嘛,其實我認為每個人都是所謂的雙重人格,人前人後的行為表現不—,不也是可稱之為雙重人格嗎?只是有些人比較嚴重,當體內的另—個人格出現時,原本的人格便不見了,甚至當事者無法記憶起人格丕變時自己的一言一行……」
醫師還在滔滔不絕地解說著,厲凡剛的心思已然飄遠,醫師的話語化成腦海中令人揮之不去的蒼蠅,那樣討人厭。
「醫師,這樣的毛病會不會復原?有沒有什麼簡單迅速的方式可以讓病患早日復原?」厲凡剛突然打斷醫師的話,心急不已地問道。
醫師嚇了一跳,不疾不徐地說︰「任何—種疾病都沒有絕對的特效藥,尤其是心理方面的疾病。我們只能以藥物,搭配時間及耐性去幫助患者痊愈。」簡直又是另一番唱高調的廢話。
厲凡剛不想要這樣的答案,又問︰「那麼,有沒有方法讓病患不要『發作』出第二個人格呢?」
照厲凡剛看來,雙重人格根本是種要命的疾病,所以他強調「發作」二字。
至少,沈莎莎的雙重人格令他不安,也令他不能忍受。他不要老是成為沈莎莎遺失的那段回憶!
「這個很難說!事實上,病人要讓第二種、甚至第三種人格從潛意識中解月兌出來,通常都是在原來的人格意識受到某種誘因或是傷害時才有可能會發生。在我們還不確知造成雙重甚至多重人格的潛藏因素為何時,是很難預防的,頂多只能在事後給予治療,或足以藥物強制壓抑罷了。我建議你,若是病患的情況真的嚴重到很難控制的地步,不如盡早送到醫療院所強制治療。」醫師搖搖頭。
從醫師那兒得到這個等同無解的結論,厲凡剛頓感無望。他失神地走出醫院,然後又抑郁難當地開車四處亂晃。
他想回家,卻又不想回家。家里有太多他現在不想去踫觸的問題。
他想見到沈莎莎,卻又非常害怕見到她……
誰知道站在他眼前的沈莎莎,還是不是他一直深深喜愛的那個天真傻女孩?會不會又換個個性,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裝扮與言行來測試他的耐力呢?
厲凡剛根本不敢去想,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才造成沈莎莎現在這麼嚴重的心理問題?
活了三十二年,厲凡剛頭一回感到茫然、自責、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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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好幾個晚上,厲凡剛因為受不了心里的矛盾以及情感上的煎熬,藉由呼朋引伴地四處喝酒玩樂以排遣心中苦悶,求得短暫的忘我與解月兌。
這一晚,厲凡剛照例在幾個酒肉朋友的吆喝簇擁下,走進一間新開的夜店——「墮落」。
據說,全台北市最辣、最敢玩的女孩都聚集在此,等著紙醉金迷、夜夜笙歌;據說,「墮落」是一家尋找刺激一夜的最佳場所。
厲凡剛想都沒想到,會在「墮落」里受到連番的刺激與打擊。
先是遇到裝扮得一如往昔嬌艷、火辣的汪天莉,這倒沒什麼值得厲凡剛大驚小敝的,汪天莉本來就是個專門混跡夜店的派對女王。
讓厲凡剛感到吃驚的是,汪天莉身邊的男伴,竟然是不相熟但有點頭之交,常常一同出現在各大吃喝玩樂場合的另一個玩家——梅道益。
梅道益的年紀與厲凡剛相仿,家世背景也差不多,唯獨外表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直逼九十公斤大關的矮胖身材,臉上的五官仿佛黏在一塊兒,還有老是油膩膩、洗不干淨似的頭發與臉頰,加上說起話來口齒不清的矬樣,很容易讓人跟某種好吃懶做的動物聯想在一起。
要不是梅道益仗著家里財力雄厚,出手大方得讓人不得不眼楮一亮,有哪個拜金女願意讓他泡?
誰能料到一向眼高于頂的汪天莉竟降格以求,委屈自己當梅道益今晚的玩伴?別說眾人傻眼,就連厲凡剛也覺得不可置信。
整個晚上,汪天莉像是個被下了藥的花痴女似地,一個勁兒的黏在梅道益身上,姣好的身材也任憑梅道益的咸豬手上下游走、大模特模,沒有阻止,更沒有拒絕,兩人不時交頭接耳地說笑著。
汪天莉應該是看見厲凡剛了,她的雙眼迷蒙,表情分不清歡喜還是悲傷,只是笑得狂浪,尤其是當梅道益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時,更是整個人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似的,讓人不忍……
厲凡剛可以感覺得到其他男人對此情景深感忿忿不平的情緒,里頭多少也夾雜著對他與汪天莉的過去情史略有耳聞者,對他竟這般冷漠的不滿與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