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凡剛回望著她,眼里揉合了許多不能分辨的復雜情緒,有不解,有心疼,更有愧疚。
至此,他完全明白沈莎莎何以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也明白了何以她這兩種個性又都打算將他埋藏在記憶的最底層。
原來都該怪罪他,他這個傷人于無形卻無情得徹底的負心人!
厲凡剛將臉埋進掌中,嘆出好長一口氣,其中包含了歉意與無奈。「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沈莎莎身子微顫,良久不能成言。
最後,她依循著一開始時的計畫,口手並用地再次退去他倆之間有形的外在屏障。愛他多深,吻他就有多熱切;身體的沸騰反應,真實地表明了她的用情之深。
就讓這筆關于感情的爛賬,都交由人類最原始的與激情去打理吧!
至少,在相互佔有彼此身軀的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是暫時地、完完全全地擁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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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退去後,厲凡剛緊緊地抱著沈莎莎,溫柔地將外套覆蓋在幾乎全果的她身上。
而沈莎莎則是閉緊了雙眼,不但不說話,也像不打算睜開眼楮。
厲凡剛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沈莎莎說話。「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要將最寶貴的貞操送給我?」
車內的沉默彌漫著,良久之後,沈莎莎的眼睫輕輕地掀了掀,嘆氣似地說︰「你不就喜歡這種游戲嗎?反正再過幾個鐘頭,沈莎莎也記不得了。」
這是一種矛盾的說法,像是刻意自欺欺人。
厲凡剛轉過頭看看仍舊緊閉雙眼的沈莎莎,心酸得幾乎要掉下眼淚。「我從沒想過要這樣對你……」
「可是,我還滿喜歡這樣的。」沈莎莎突然睜開雙眼,眼神晶晶亮亮的,閃爍著光芒。
「嗄?」厲凡剛非常訝異,分辨不出此時的沈莎莎到底是哪個人格。
「平常的沈莎莎是個太過壓抑自己的人,只有『我』冒出來的時候,她才能享受片刻的放縱……這是一件好事。」她說得好像這事與她毫不相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厲凡剛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果著上半身,他以臂當枕,側過身子與她聊起天來。「難道莎莎被附身了?而你,其實是個外來的侵入者,只是借她的身體四處胡作非為?」
「這也太怪力亂神了吧?」沈莎莎嗤之以鼻地大笑了幾聲。
「那莎莎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判若兩人呢?」厲凡剛挫敗地看了她一眼,自始至終都不明白其中的轉變。
沈莎莎換了個姿勢,與厲凡剛面對面地側臥著。
「這樣說好了,我呢,像是沈莎莎自己也不知道的意識,我知道她想些什麼、做些什麼,她卻對我的存在一點也不知情。當她心情極度沮喪,或是精神上遭受極大的壓力時,我便會自動出現,做一些她平常只敢想卻不敢做的事情。這樣說你了解了嗎?」
「有點明白,卻還是糊涂。」厲凡剛老實地承認自己理解不來。
沈莎莎微笑著。「就連沈莎莎自己也不明白,你就別再細究了吧!」
「這怎麼行?」厲凡剛撐起身子,試圖跟她講理。「我這樣的行徑,跟背著莎莎欺負她、佔她便宜有什麼兩樣?」
「你不喜歡這個身體?」沈莎莎挑釁地看著他。
「喜歡啊!簡直是愛死了。」厲凡剛色色地瞄了一眼沈莎莎不算大卻形狀美好的胸部。
「那就好啦,你干嘛介意莎莎到底記不記得你?她記不記得跟你做了什麼事,很重要嗎?」沈莎莎又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厲凡剛又生氣了。他好像遇到沈莎莎就特別容易動怒?「我們在討論的是你的身體,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
沈莎莎大笑了幾聲,撇了撇嘴角,口是心非地說︰「你在乎過你的身體,或哪個女人的身體?干嘛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虛偽嗎?」
厲凡剛被這幾句搶白堵得答不出來,頭一次反省起自己過去的荒唐。
他垮下肩膀,無奈地搖頭。「看來,這回我是真的遇到克星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在乎你……不,該說我是真的在乎沈莎莎……天曉得你到底是誰!」
沈莎莎默不作聲,悄悄地背過身子,穿好衣服之後,她開口要求︰「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嚇壞莎莎,不想嚇壞自己……」
厲凡剛看了她一眼,跟著穿上衣服,沒說什麼,然後靜靜地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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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墮入了某種恐怖的循環中一樣,厲凡剛與沈莎莎兩人,每隔幾日便要上演同樣的激情戲碼。
當沈莎莎一次次目睹厲凡剛與其他女人糾葛不清的紊亂關系,或是厲宅里逐漸恢復舉行的派對宴會,通常在當晚或是隔夜,沈莎莎體內的另一個性格便會自動現身在厲凡剛眼前。
厲凡剛想過要拒絕這種不正常的關系,卻對沈莎莎丕變後的言行舉止不能解釋地上了癮。
總而言之,厲凡剛拒絕不了沈莎莎的誘惑。
他喜歡白日里當保母的清純麗人沈莎莎;也迷戀夜里舉止妖嬈的性感美人沈莎莎。
雖然他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人體內存在兩種性格的詭異事實,卻越來越難對沈莎莎放手。
于是,厲凡剛放縱自己享受著沈莎莎截然不同的樣貌。
對他來說,只要懷里頭的佳人是沈莎莎就好,至于沈莎莎是否帶著愛情前來委身于他,厲凡剛鴕鳥心態地選擇不思考、不面對、不解決。
當然,厲家兩老對厲凡剛的婚事依舊態度積極。
「凡剛啊,我看你常在家里頭舉行派對,上門的小姐們也都各有風情,怎麼就是沒看你有行動?」厲名揚最是不解。
厲夫人則對此沒啥意見,只是對于厲凡剛與汪天莉的進展關心有加。「你最近有沒有約天莉見面,家里的派對她不也都來了?怎麼,你們還沒來電嗎?你是個男人,女孩子家總是比較害羞,你得主動點啊!」
厲凡剛面對父母們施予的壓力,一概以痞子式的不置可否帶過,完全不打算正面處理。
「不急,慢慢來。」這是他最常掛在嘴邊的說法。
饒是如此,厲凡剛也不見得事事如己意。
常言道「姜是老的辣」,厲家兩老哪可能任由兒子繼續胡來?他們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在雙方父母的強力撮合下,汪天莉進出厲宅的次數與日俱增,有時候擔任厲凡剛當晚的女伴,有時候則自備男伴出席,偶爾陪著父母或厲家兩老,偶爾自顧自地玩得開心。
但,汪天莉沒再上過厲凡剛的床,就連踏進他房里的機會也沒有。
不是汪天莉想通了,突然對厲凡剛放手,而是決定以退為進。
在她得知厲家兩老急著讓厲凡剛的婚事塵埃落定,並與自己父母另有一番商議後,便開始老神在在地等著收割成果。
汪天莉心里始終以為,即便厲凡剛不愛她,只要有機會踏進厲家大門,坐穩厲家女主人的位置,她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得到厲凡剛的心。
這無從解釋的自信,以及對厲凡剛死心塌地的迷戀,支持著汪天莉不斷、不斷地在心底編織美好的未來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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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祖明被照顧得很好,家里的事業你也做得有聲有色,我跟你媽都放心了。除了你的婚事。」厲名揚再也隱忍不住,終于將厲凡剛找來,打算一次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