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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藍色婚紗 第13頁

作者︰葉山南

在經過了那樣綿長而熱情的親吻之後,他與她之間……還能繼續維持清清楚楚的同事關系嗎?她想著,想著,神情有些恍惚。

那天晚上,終究是越過界線了呵……當他強蠻地吻上她的嘴唇時,她沒有拒絕,因為明知道自己躲不過,那麼——就干脆不躲了。被他強壯的臂膀緊緊抱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溫暖,心髒有一點疼痛,為了某種不知名的原因……

實在是太久沒有被男人的體溫環繞過了、太久沒有被人擁抱、太久沒有嘗過親吻的滋味,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女人。她剪短發,穿不顯曲線的套裝,用冷漠的神色示人。上一個擁抱她的男人,現在是她的上司……想到這里,她不自覺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右肩胛骨處。

這個小動作恰巧落入林繪紋的眼底。她有些憐惜地把手伸向妹妹,覆上她的手背,「還會疼嗎?」

「偶爾吧,下雨的時候會。」林繪理聳了聳肩,語氣很輕松。

「可以……讓我看看嗎?」林繪紋小心翼翼地問。

「嗯。」林繪理點點頭,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她毫不害羞地在姐姐面前月兌下上衣,露出赤果的上身。她的身體很美麗,皮膚白皙而光滑,只是在右邊肩胛的地方,有一塊拳頭大小的丑陋傷疤,深紅色的,觸目驚心。

這里是子彈曾經穿過的地方,在數年前的某一次任務中,她肩上挨了這一槍。這槍傷讓她失去了一個男朋友,並且在今後的職業生涯里只能選擇坐辦公室、從事比較不危險的工作。

「好像……傷口長好了一點兒。」林繪紋說著,伸出手輕輕地踫了一下那塊傷疤,接著皺眉輕問,「為什麼不去做個手術把它消掉呢?」她始終覺得女人身上留著青青紅紅的傷疤不太好看。

「沒必要,反正我又不愛穿露肩的衣服。」林繪理搖了搖頭,嘴里開著玩笑,「而且我又沒有一個會每年送我一套‘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好老公。」

林繪紋听了臉上一紅︰當初真不該跟妹妹講她們夫妻間的閨房樂趣;現在可好,被她取笑了,「也許有一天,郭SIR會看到這個傷疤,他會心疼的。」她反將妹妹一軍。

「哈,我才不會讓他有機會看到。」林繪理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地笑了。

「繪理,你……還在恨鐘訊嗎?」雖然妹妹在笑,可是林繪紋直覺地認為妹妹的眼神很憂傷。的確,這個槍傷……怕是永遠不會完全長好的了。

「恨他做什麼?」林繪理用手爬過短發,揚起嘴角作出像是笑的表情,眼眶卻有一點干澀,「他沒有錯啊。如果真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槍法差了一點,害得我這只手差點永遠也拿不了槍了。」

「繪理……」林繪紋坐到妹妹身邊,輕輕地摟抱她。妹妹心里的苦,她並不能完全體會;可是她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眼楮也不眨一下地對著自己開槍。而當初——鐘訊就是那樣做的。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繪理20歲,剛剛加入佩槍女警的行列沒多久;她和自己的拍檔兼男友——也就是鐘訊——一起追撲捕一個凶犯直追到一條游艇上。繪理不慎被那凶徒暗算,給抓住了當成人質。兩方對峙之時,是鐘訊當機立斷地朝著她的肩膀開了一槍,巨大的沖力讓原本掐住她脖子的凶徒和她一起掉入海里。

她被人從海里撈上來的時候已經疼得昏死過去。而在那個時候,鐘訊竟拋下她去出席記者招待會,年輕而英勇的他頓時成為媒體競相報道的警界英雄。

幸運的是,後來醫生從繪理的肩膀中取出了彈片;不幸的是,她的手臂從此以後落下了病謗——她仍然可以拿槍,但已不能再做專業技能要求極高的佩槍女警了。

自那天起,繪理沒有再在她這個姐姐面前提過「鐘訊」這個名字。繪理平靜地接受了自己被調去做文職的命運,而且在那崗位上表現得很好;一年後,鐘訊娶了別人,繪理甚至落落大方地出席了他的婚禮。

林繪紋從不否認鐘訊是個很爛的男人,但她不希望妹妹因為恨他而耽誤了自己的感情生活。這些年里,她再也沒有見過妹妹和哪個男人拍拖。雖然她也主張感情的事要隨緣,可是——妹妹已經30歲了啊。

「繪理……」林繪紋抱著妹妹瘦削的身子輕輕搖晃,聲音有些哽咽地道,「答應我,考慮一下戀愛結婚的事吧,別讓老姐在美國天天替你操心。」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郭SIR他……應該是個很值得依靠的男人呢。」她雖然對郭可安認識不多,可是憑著妹妹這些年來的點滴介紹,她知道那個男人對妹妹是有心的。

「嗯,我知道了。」林繪理把下巴枕在姐姐的肩上,良久,微微點了下頭。

那個男人……應該是值得依靠的,這一點她知道;只是,她那已經沉寂如冰河紀的心靈,她那已經失卻溫度的冰冷懷抱,又是否值得他用真切熾熱的感情去熨暖呢?他是個太好太好的男人;然而她——卻已經是一個沒有感情、心田荒蕪的女人了。

第五章

「這件‘清水藍’婚紗是我們公司年初的時候從意大利引進的。我們做了好幾個月的先頭準備宣傳工作,就是打算趁著六月結婚潮的時候一舉推出這款高價位婚紗的租賃服務。誰知道……」環境幽雅、音樂聲悠揚的咖啡廳里,方綺的聲音如流水般淙淙流瀉著。她說到一半,備感煩惱地皺了皺秀眉——連這樣的動作也充滿了惹人憐惜的美態,「接連出了這麼多負面新聞,公司方面也覺得很為難呢,大家都在擔心‘清水藍’再也租不出去了。郭SIR你說,難道這件婚紗真是被詛咒的嗎?為什麼每一個穿過它的女人都難逃死亡的厄運呢?」她用水汪汪的大眼凝視著郭可安,表情楚楚可憐地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冰可安皺著濃眉,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才道︰「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基本上,我不太相信天底下有‘詛咒’這回事。」

「可是,對于這件‘清水藍’婚紗的未來市場走勢,我真的很沒有信心呢……」方綺神情落寞地說,「當初這個企劃案是我提出來的,所以現在公司方面也全權交由我來跟進。我實在沒想到會遇上這種困難,我好怕這次會全盤皆輸……」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看到那張酷似林繪理的麗顏現出擔憂的神色,郭可安心也軟了,忍不住出言安慰道,「只要我們抓到凶手,就會立刻登報向民眾澄清,這件婚紗絕對不是被詛咒的,只是有人在暗中搗鬼而已。」

「會不會是我們‘提摩’的競爭對手做的?」方綺連忙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方小姐,你可以給我列一張貴公司競爭對手的名單,稍後我會派人去查。」他說著,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身來,抽走桌上的賬單,「今天和你談話我很愉快,不過,我也該走了。」

「等等,郭SIR!」方綺也立刻站了起來。

冰可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叫聲太過唐突,方綺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放輕了聲音道︰「公事……是談完了,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有沒有時問留下來多喝一杯咖啡,順便嘗嘗我們這里的招牌CHEESECAKE?我……我來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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