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筱綠微點頭,信了他的話,確實,她承認自已有點反應過度,也不問清楚就逃跑。
韓永在回憶起她哭泣的那一幕,心還會隱隱撼動,那一晚他接听完表妹簡潔的電話後、一抬頭她便忽然失去蹤影,害他相當擔心不安,怕她出什麼意外,就連開車回家的途中、晚上躺在床上,腦海里都不斷浮現她哭泣的面容,輾轉難眠。
他凝眸看著眼前的任筱綠,雖然她現在的表情平靜,但他仍然好奇著當時她為什麼哭得那樣無助絕望?導致她哭泣的原因解決了嗎?需不需要他的幫忙?
察覺到他關注的眼神,任筱綠筆直回視,語氣疑惑。「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呃……不、沒有!」被她漂亮晶燦的眸子看著,韓永在一陣心虛,趕緊收因視線,低頭扒飯。
要命!她的眼眸真的很漂亮,睫毛鬈翹濃密、眼瞳黑白分明,如星辰般的美眸還帶著淡淡的優愁,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韓永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適時解救了他的心虛,他歉然地對任筱綠點了個頭,然後按下手機接听,在對方說了一些話後,韓永在露出歡喜表情響應。「車子已經修好了?」
他抬眸看了任筱綠一眼,看見她目露晶光,顯然也很高興听見這樣的答案。
「好!我等會兒就載她過去取車,謝謝你特別幫忙趕工,我欠你一次人情,改天請你吃飯。」跟對方道了謝之後,韓永在收妥手機,對任筱綠說︰「快吃吧!吃飽後我載你去維修廠取車,為了怕你的衛星導航又誤導你,我會開車在你前頭帶路,等你到北上的交流道後我們再分開。」
「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任筱綠唇角含笑,他為了她欠朋友人情,而且心思細膩到連幫她帶路都設想好了,他的體貼心意令她很感恩,同時也感到慶幸。
她還真怕車子要是今天修不好就糟了,總不能又是在他家吃飯、又是過夜的吧?雖然說他的表現很紳士、很溫柔,但要她留在初認識的男人家里過夜,這她可不敢。
「不客氣。」韓永在露出毫無所求的真誠笑容,說著︰「以後有放假的話隨時可以來田尾游玩看花,我這里相當歡迎朋友的到來。」
朋友?她已經很久沒有交朋友了,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她的人除關系幾乎封閉,活在自已建構的象牙塔里,別說結交新朋友,就連舊有的朋友也甚少聯絡了。
然而今天,因為迷路而陰錯陽差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好像……還不賴。
任筱綠唇角的笑容擴大,這個笑容大概是她這一星期來最放松自在的笑了,她漂亮的眼眸笑彎成一條橋,發自內心說著︰「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與韓永在在交流道時近分開後,任筱綠一路開著車北上,沿路,她的心情有種莫名的輕松,一直以來總是繃緊的肩膀也松懈了下來,連經常若有所思地顰蹙著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她說不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很奇怪,只不過是和韓永在吃了一頓飯而已,心里卻感覺很輕快。
她猜想,開闊的田園美景與絕麗的溫室景觀是一大因素,稍早之前要離開韓永在家時,她拿出相機欲罷不能地連拍了好幾張夕陽余暉投射在溫室玻璃上的瑰麗畫面,真的很美,美得讓人的心境都被淨化了。
當然,她不能否認另一個因素是韓永在,他這位田園主人本身的純樸熱情氣息也是讓她心胸開闊的原因之一,她似乎交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她心里有個想法,也許回到台北後可以挑選一份小禮物寄給他,答謝他在她落難時的鼎勿相助--
「唉呀,我忘了!」忽然,任筱綠瞪大雙眼,惋惜地嘆叫一聲。
她忘了問韓永在的聯絡電話,也忘了留意他的門牌住址,是要怎麼眼他聯絡、怎麼寄禮物給他呢?
任筱綠搖頭,笑自已偶發性的糊涂,一邊自言自語道︰「算了,也許下次吧!」
下次有連續假日時她可以備妥禮物,再次開車南下到田尾親自登門道謝,有了韓永在剛才的帶路,她有把握下次應該不會迷路才對。
就這樣,任筱綠打定主意,在心瑞安撫了自已的糊涂,便開著車回到了台北。
她將車子停在「就是咖啡店」門口,這同咖啡店是她與干妹任芯寧合伙租賃開設的,店面在一樓,二樓則是住家。
因為她白天另有工作,所以當初說好了她出資不出力,當然,假日或晚上有空時她也會來咖啡店幫忙;而任芯寧則是出資又出力,擔任店長全職鎮守咖啡店,所以除了營利分紅之外還可以另外領取一份店長的薪水。兩個姊妹淘從出社會以來一直以這樣的模式相處著,亙相扶持幫助,把彼此當成最重要的家人。
當她把車子停妥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咖啡店早已打烊,一樓的店面熄了燈關上鐵門,二樓她和任芯寧居住的樓層也不見先線從窗戶透出。
她明白,小寧這時間八成是去男朋友陸廣熙家陪吃宵夜了。
也真是難為了陸廣熙,由于小寧從早上八點開店到晚上十點都要駐店,他們的約會時間就只有晚上十點以後,還好陸廣熙倒是毫無怨言地配合,只是,最近小寧回家的時間愈來愈晚,甚至好幾次徹夜未歸,到了早上才由陸廣熙送回咖啡店,他們倆啊!甜蜜蜜的,戀情正火熱著。
任筱綠下了車,掏出鑰匙開了咖啡店的鐵門進入,上到二樓的住所,一打開房門,一團白白的小毛球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立即朝她奔來。
「小熊,媽咪回來了,你今天乖不乖啊?」任筱綠蹲,抱起一只白色馬爾濟斯公犬,臉上盈滿鮮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的甜美笑容。
名喚小熊的小狽很興奮地汪汪叫了幾聲,撒嬌地將前肢撲在她的身上,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她的下巴後,一顆頭猛往她腋窩里竄。
這只馬爾濟斯犬是兩年前未婚夫盧逸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把小熊當成自已的小孩一般寵愛。
「喂!」她嘆笑,語氣寵溺地說︰「你這只撒嬌鬼。」她一手拖著小熊定到房間角落,另一只手打開飼料罐,掏出一把干飼料放在掌心讓小熊吃。
小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窩貼著主人柔軟的身子,很舒服地吃著主人手心的飼料。
等小熊吃飽滿足後,任筱綠縴指順梳著它軟蓬的毛發,邊撫模邊對它說話。
「媽咪今天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家門前有我見過最漂亮的溫室,附近還有一大片花圃,放眼望去全是賞心悅目的大自然,可以隨你奔跑跳躍,你一定也會喜歡那個地方的,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帶小熊一起去好嗎?」
小熊听不懂主人在說什麼,只是眨巴著無辜的雙眼,伸出舌頭,哈哈哈地喘氣。
任筱綠笑嘆一聲,揉了揉小熊的頭,目先溫柔地順著手勢看向小熊可愛的臉龐,自嘲。「真是!我說什麼你听不懂的啊--」
她突然發出驚愕的訝叫,表情難以置信,原本溫柔的視線在看到自已光果的無名指時,變得驚慌恐懼。
她的戒指呢?!原本戴在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怎麼會不見了?
「我的戒指!」任筱綠驚慌失措地跳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恐懼,連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天啊!戒指……戒指……」她急得快哭了。
怎麼會不見呢?明明早上出門前還戴在手上的啊!明明她從來就沒把戒指取下來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