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兌韓永在從屋子角落抓來一張折迭矮茶幾,大步定出屋外,左右張望了下,選定最完美的角度,將矮茶幾擱在玻璃溫室旁的草地上,又返回屋里抓出兩張小矮凳放在矮茶幾旁,接著再來回兩趟把廚房里的菜色一一端出,擺放在茶幾上。
張羅完戶外晚餐後,他對任筱綠喊︰「來眼夕陽一起吃晚餐吧!」他對她露出篤定的微笑,相信她一定會愛上這種特殊經驗。
任筱綠一臉不解地看他興奮地忙進忙出,感覺他很想展現什麼眼她分享似的。
「快過來!這個位置很棒,景觀超美的。」他露出好看的笑容,朝還站在門內的她招手,又指了指他擺放好的小矮凳。
任筱綠半信半疑地移動步伐朝他走去,當她走到韓永在指定的位置,看見眼前的景色時,驚嘆到瞠目結舌。
「這……超美??」她搖頭贊嘆,不敢相信會有這麼美的景色。
她不得不稱贊韓永在選的這個角度太完美了,斜斜的夕陽將溫暖光輝投射在玻璃溫室的其中一面,那橘紅、金黃穿插交迭在玻璃帷幕上,美得不可思議,是一幅相當難以想像的瑰麗畫面。
「天啊……」任筱綠震懾于眼前的美景,口中不斷呢喃,接著她偏頭看了韓永在一眼,稱贊道︰「你的溫室真美,這種景色真該拍下來放在風景明信片上,我的背包里有相機,你介意我等一下拍幾張照片嗎?」
「當然不介意,很高興你喜歡我的溫室。」他更高興的是,她臉上的局促與生疏不見了。
丙然,決定在溫室旁用餐是正確的,否則要是在屋里頭用餐,以她的緊繃拘謹,加上他這種拙于言詞、不是能言善道會炒熱氣氛的人,這頓飯一定會吃得很沉悶。
「吃飯吧!」韓永在為她拉開矮凳,請她入座。
任筱綠坐下後,韓永在為她介紹。「蛤蜊絲瓜的絲瓜是我自已種的;麻油炒川七的川七是屋子後頭野生的;鹽酥溪蝦的蝦子是我昨天天在咐近的野溪捕撈的。不好意思,鄉下地方沒有豐盛佳肴,都是現場取材的普通菜色,但保證新鮮無農藥,你將就點吃。」
任筱綠淡笑,輕輕搖頭。「這樣已經很豐富了,真的!」
她不是在說客套恭維的話,不只覺得菜色豐富,她還覺得韓永在很厲害,利用這些食材,只花一會兒的工夫便弄出晚餐來,換作是她還不見得做得到。
誰叫她平常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外食的機率很高,壓根兒沒心思下廚,雖然說與干妹合伙開了一間咖啡店,但她主要是負責出資,頂多利用假曰去幫忙端盤子,平常有廚藝精湛的干妹任芯寧負責掌店,她根本不需要出手,所以她的手藝普普而已。
任筱綠挾了塊鮮綠的絲瓜吃下,頓時,眼楮驚奇地眯了起來。「好甘甜!」
真好吃!她不知道絲瓜的味道可以這麼甜。
韓永在笑了笑。「再試試其它的。」
第3章(2)
任筱綠又挾了口川七吃,那滑溜的口感以及麻油的香氣她很喜歡;至于溪蝦則是味道鮮美,鹽酥的做法超下飯。
也不知道是置身在夕陽美景下的關系,還是他的手藝很合她胃口,先前還繃著精神沒啥胃口的她現在竟覺得吃什麼都很美味。
「你的手藝很厲害。」她捧場地吃著,衷心稱贊。
「還好啦!」被稱贊了,韓永在微偏頭,抿唇露出淡然淺笑說︰「一個人住多少會學著煮一些菜。我的家人都住在台北市,我呢,因為太喜歡種花了,喜歡到不想離開這里的好山好水,所以一個人住這里。你現在眼楮看得到的花圃都是我的,白天對會有工人在花圃里進出幫忙,到了晚上之後,工人都下班了,顯得特別清靜,我就是貪愛這一份寧靜。」
說到最後一句時,韓永在的語氣是滿足的。
任筱綠先是看著他又是微偏頭、又是抿唇淺笑的表情,忽然有一絲恍惚,怎麼覺得他這樣的表情好像是她會做的喔!
接著,又听見他的話,不由得打從心里羨慕韓永在的生活,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真的很滿足于這里的生活,因為她在他曬得黝黑的臉上看見平和與寧靜。
「可以從事自已喜歡的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像她,稱不上喜不喜歡現在的工作,但是卻一直做著。這個工作很忙很操,人事流動率其實很高,雖然她並沒有龐大的負債壓力,但還是持續做了下去,因為忙一點比較好,至少,身體夠忙夠累,就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憶悲傷。
韓永在認同地點頭,他就是為了堅持這份喜歡的工作,所以一個人過生活,雖然偶爾有點小寂寞,但是理想的實現可以淡化那份寂寞,他覺得很值得。
雖然也有想過尋覓理想對像來陪伴,但是現在很少有年輕女孩子願意意在這種鄉下地方,這附近的女性同胞不是十六歲以下的幼齒美眉,就是三十五歲以上的已婚婦女,他踫不得。再說了,他要找的是生命中的靈魂伴侶,不是只為了解月兌寂置而尋個伴,所以他不能接受隨便找人湊合的婚姻,以至于他只有在大學和研究所時代談過幾場戀愛,之後就感情空白,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那任小姐你呢?你從事什麼工作?」因為她臉上的表情不像之前那般冷漠防備,所以韓永在大膽地詢問了她的事情。
還好,任筱綠沒有拒人于干里之外不肯回答,她只是聳聳肩,表情沒太大變化,淡淡地說︰「就一般的通勤上班族,在台北一家廣告公司擔任企劃,這次是為了米的廣告下來跟業主溝通,結果車子的衛星導航壓根兒是在亂指示,害我迷了路,車子拋鍋又卡在田溝里,接下來的你就知道了。」
韓永在點頭,露出他懂的表情。「這里的產業道路確實很容易迷路,沒有明顯目標,四周又都是稻田,很難分辮該往哪里走。」
既然聊到了先前的狀況,任筱綠順勢提起。「對了,我應該眼你說一聲抱歉。」
「嗯?」韓永在揚眉。
「對不起,下午的時候我太沖動了,誤會你是……呃……」她表情帶著些許歉意,微偏頭,思索著該怎麼說。
韓永在界面。「是登徒子?」
「欸……」她尷尬澀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韓永在有點啼笑皆非,認識他的人都說他長相古意純樸,除了高大健壯的體魄比較容易讓人有壓迫感之外,他的溫和好相處可是人人稱贊,並且還為他換來好人緣,她怎麼會誤會他是登徒子?
「因為……你的眼神。」既然聊起這話題,任筱綠干脆一並問清楚。
「當對你直勾勾地看著我,還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那眼神和語氣都好像你早就認識我似的,可是……」她困惑地搖頭。「我們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你當時的表現嚇到我了,所以我才會轉身就跑。」
韓永在瞬間了悟,原來如此,難怪她會被嚇到,不過說真的,嚴格算來他們這不算第一次見面,兩個星期前他便看過她在麥當勞窗邊垂淚的孤寂無助模樣,只是,她可能不知道當時他在外頭注視著她。
「對不起,我是認錯人了,你某個角度有點像我認識的朋友,所以我才會那樣問,後來仔細一看發現認措人,想跟你解釋,你卻拔腿就跑,形成你跑我追的局面。」他扯了一點小小的謊,怕若是直言看過她哭泣的模樣,會讓她又陷入難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