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事,你要去就去吧。」
其實她的頭還在痛,也還發著燒,但是她不想影響室友的計畫。
「喂!」不過,魯冰玉還是忍不住叫住那個正要關上房門的人。
「什麼事?明天要我幫你帶早餐回來嗎?」她回過頭。
「不是,我明天大概就可以上班了,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睜著因為鼻塞而泛紅的眼楮,魯冰玉說。
「問吧。」
「我……是不是真的不夠聰明?」
「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呀?好奇怪,一點都不像你。」
「真的嗎?」听她這樣說,反而讓魯冰玉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
「嗯……你嘛,其實也不是不聰明,只是太宿命了。我這樣說你了解嗎?不過雖然如此,我倒覺得像你這樣也未嘗不好。你知道嗎?這世界上多的是那種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要做什麼的人,而且兩只腳都跨進棺材里了他們還是不知道,起碼你一直很認真地做自己。」
那天回來,見她一臉落寞,追問之下,魯冰玉竟說她向嚴千書「求婚」了!
向男人求婚?還是向一個愛自由勝過愛女人的男人求婚?
當時雖然她很想大笑,但是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也許她真的覺得魯冰玉很傻,但她卻十分佩服她,因為她居然真的去做了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敢做的事,這真是太神奇了!
「做自己……」魯冰玉低頭沉吟。
「好啦!別想太多,總之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對盤也不要勉強自己!其他的回來再跟你說,掰!」
她走了之後,室內又只剩下魯冰玉一個人,太過安靜的環境,讓她昏昏沉沉的腦子又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直到房間外的室內電話響起。
因為躺了幾天,所以筋骨有點酸痛,爬下床,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她居然覺得有點吃力。
「喂?」
(麻煩請冰玉听電話。)
「我是。」是嚴千書,魯冰玉十分意外。因為自從那天向他表白之後,她還以為嚴千書不會再理她。
(聲音怎麼怪怪的?)
「感冒。」
(你幾天沒上班,手機也不通,這支電話還是我打听來的。)
「嗯。」他的聲音也好不到哪里去,比平常時更低啞。
(你還好吧?)她的聲音听起來好虛弱,像只奄奄一息的蚊子。
「嗯。」
她討厭現在只會說單音的自己,明明就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是卻好象剛喝過什麼毒藥似的,喉嚨就像被灼傷,說不出真正想說的話。
沉默幾秒,他忽地問︰(你……不想跟我講話嗎?)
「不……不是,我只是精神不太好。」她將話筒握得很緊。
(那就好。)他呼了一口氣,(關于那天你在海邊提的那件事……)
魯冰玉憋住了氣,她沒想到他會提起那件事。
「那件事……怎麼樣?」
(關于那件事,如果你的心髒夠強,我倒有個提議,你什麼時候有空?)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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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這是嚴千書的提議。
心髒雖然不像幫浦那麼強,但魯冰玉卻懂得把握機會說想說的話、做想做的事,因為……她不敢保證遲疑之後,機會還在不在、會不會再來。
只是同居這樣的提議,卻讓她有一種站在鋼索上的感覺,向左不行、向右不行,回頭更是不可能。
兩個小時後,市區某大樓。
「我很久以前就想搬出家里,只是我媽舍不得。」迎進魯冰玉,嚴千書說。
在他母親的眼中,孩子永遠是孩子,而且他家老頭子認為,他若住在家里會比較好控制。
只是,這二十幾年來他都是活在父母設計好的藍圖里,連吃什麼飯菜、穿什麼衣服、講什麼話、讀什麼學校,都得照他們的意思來。
甚至連出國念書,也是他們安排好的,雖然他很叛逆,但還是逃不出被主宰的命運。
除了這次暗地里買了這層公寓之外!
「這層樓……就你一個人住嗎?」
「不是,還有你。」
聞言,依嚴千書的建議提著一小包行李來這里的魯冰玉,不禁僵在原地。
看著偌大的空間、不算齊全的家具,她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真的要跟他一起住在這里嗎?就他們兩個?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
「你可以拒絕我,還是你需要時間考慮?眼前這個辦法是我唯一想得到,且能夠接受的,但是我並不勉強你也接受。」
「我……」
「不過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就把事情先攤開來講。你住在這里,仍然可以有自己的空間,你睡你的房間、我睡我的房間;雖然我是男人,雖然我會有生理沖動,但是除非你自願,否則我不會踫你,這一點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嚴千書雖然極平靜地說著這一切,但實際上他的心情卻是連自己都捉模不定的。
從那天離開海邊之後,他的心就一直亂到現在,沒有一刻冷靜過。
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也不曉得。
習慣了自由的他居然自找麻煩,把一個女人硬是塞進了自己的私密空間……喔!不是,她是他張著兩只手臂迎進來的。
炳,這實在是太夸張、太匪夷所思了!
「請問……」沉默了好久好久,魯冰玉終于發出聲音,她緩緩轉過臉看向那個正在發楞的人。
「什……什麼?」他回過神。
「請問我該睡哪個房間?」
第八章
就這樣,他們住在一起了。
而嚴千書也信守諾言,一個多月過去,都與魯冰玉保持相敬如賓的關系。
兩人總是一起用早餐,如果可以還一起用中餐;雖然魯冰玉喜歡在下班後到市場買菜回家做晚餐,但時常應酬的嚴千書,卻難得在日落以後和她坐在同一張餐桌前。
縱然如此,容易滿足的魯冰玉卻不以為忤,她只要在入睡之前听見他打開大門的聲音,她就安心了。
這就是她要的穩定關系嗎?其實是,也不是。
說是,是因為她可以隨時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听著他的聲音,甚至偶爾踫觸他。
說不是……是因為同居不如婚姻嗎?
可老實說,多了一張結婚證書又如何呢?
或者,她只是不能確定,他的心有沒有在她身上罷了。
某一夜,凌晨兩點,輾轉難眠的魯冰玉被門鈴聲嚇到了。
可能是他沒帶鑰匙吧!
離開房間來到大門邊,打開燈,透過門上的貓眼看向外頭,只見一個男人趴在門板上。
「誰?」她問。
「我……」
是他沒錯!她幫他開了門。
只是門才打開,嚴千書高大的身體就像一面牆似地往她倒了過來,要不是他仍有意識,或許她會被壓倒在地也說不定。
「你喝了很多酒?」
把他攙扶到客廳里的唯一一張沙發上坐好,她才去鎖門,接著便到廚房倒了一杯開水,拿到他面前。
「先喝水,啊!」只是水杯還沒被接過,她的腰就被他一把環住。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幾分醉意,只知道他抱著自己的力道實在很大。他的臉幾乎要埋進她的小骯,灼熱的呼吸不斷透過布料噴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害得她一陣麻熱。
「千書,我先扶你回你的房間好嗎?」魯冰玉不習慣地動了動身子,可是卻因此被抱得更緊。
「你真好……不會念我。」他在她月復間說話,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但依稀可以听出一絲絲的鼻音與哽咽。
「怎麼了?」她問,並輕撫他的發,最後就像哄小孩子一樣,揉著他的後腦勺。
「有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當他們的兒子會這麼累?」安靜良久,他的聲音悶悶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