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隻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第九章
「不見了?」織田恆輕柔的尾音揚起。昨天織田家的總部遭到了莫名勢力的襲擊,他不得已放下了手中事務飛去東京,誰知不過去了東京一天而已,就有人不見了?
「野原,你可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野原頤之艱澀地潤潤喉嚨,開口匯報道︰「是這樣的,因為別墅里的控制系統被人侵入,所有的程序都重新進行了改造。所以他們離開時,沒有驚動任何警報設置。另外,守衛的人因為貪杯,也睡死了過去。我已經處理過了……」
織田恆手一揚,制止了野原的話,他轉頭看向了一邊沉默不語的藤井翼。「你怎麼看?」
「這件事情很詭異,如果被帶走的是小姐還可以推測是江寧軒他們所為,可是被帶走的居然是冷魅明,就顯得有些不對勁了。」藤井翼不慌不忙地答。事實上,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小姐已經被野原「請」了回來,看來少主對他已經不信任了。而冷魅明被帶走就更奇怪了,讓人不由得思索起江寧軒的目的了。
「為什麼呢?」織田恆饒有興味地開口。藤井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比之野原,藤井顯得高明多了。他不僅頭腦聰明、遇事冷靜,而且還有一流的身手。但……他不否認自己從來都沒有徹底地模透這個人,藤井的底限究竟在哪里呢?他非常想知道。
「因為江寧軒沒有理由來了織田家不帶走小姐而帶走冷魅明的,除非,他認錯了人!但這個可能性更小。」藤井翼冷靜地匯報,贏來了織田恆不著痕跡的欣賞目光。
「很好!」織田恆微微一笑,隨即冷住臉色,「不管如何,明天的婚禮都會照常舉行。」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至于冷魅明,如果有人幫他解決掉,他會更開心,除了明月以外的任何女人他都不在乎!
藤井翼的臉上不興一絲波瀾,與織田恆斗智這麼多年,的確造就了他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本事。「好的,我們會照原定的安排進行。」他開始還以為織田恆要娶的人是冷魅明呢,沒有想到野原倒把小姐給擄了回來。
織田恆問道︰「依你推斷,江寧軒下一步會怎麼行動呢?」
「我想,」藤井翼緩緩開口,「在沒有時間的情況下,他們只有鬧婚禮了。」
「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也難怪這些年你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將明月的消息封鎖得滴水不漏。可惜吶……」他話鋒一轉,不再為此煩心,暫時山口組的打擊還不算致命,「藤井,你這般費盡心思,又得到了什麼?」
藤井翼不語。
織田恆見他不答,也不追問,轉而對野原頤之說道︰「婚禮那天給我嚴加戒備,如果江寧軒敢來,那大方地送他幾顆子彈好了。」
誰笑在最後,誰才笑得最甜不是嗎?江寧軒,他嗤笑了聲,他絕不會放過他!
她很合作。
織田恆斜倚著化妝間的門,目光熾熱地打量著穿著潔白的婚紗,正任憑人擺弄的喬語玫。盡避此刻的她美麗得不可方物,但她的合作還是讓他感覺到很不對勁。
她嘴角含著微笑,一種很篤定的微笑,安詳的樣子叫人不得不疑惑。原本他以為必須將她打暈才可以將婚禮進行得下去的,可是她居然連一點反抗的動作都不曾做出,甚至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他絕不會安慰自己說明月突然轉性了,那麼她這般沉著的緣故在哪里?
織田恆的眉頭大大地打結了,看著這麼合作的喬語玫,心中的不好預感反而強烈了起來。而至今還沒有動靜的江寧軒,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可無論如何,明月只會是他的新娘!
他轉身離開了化妝間,而喬語玫則張目望向了他的背影。
嘴角勾出淺笑,前晚寧軒並沒有帶走她,但卻給了她永不再分離的承諾。「放心,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分離,以後都不會再分開了。」
放心的,她當然放心的。對他,是全心的信任,從不曾懷疑過。
她凝目望著鏡子里精雕細鑿的臉,蛾眉淡掃、明眸溢彩,小巧精致的鼻下是微啟的菱唇,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這樣艷光四射的一天。自從八年前決定逃離織田家之後,她就洗盡鉛華,只為了能遠遠地看那個男人一眼,然後獨自將他們愛的結晶慢慢撫養長大,從沒有奢望過有可能再在一起的一天。不過老天終于眷顧到了她,讓她有機會與自己最愛的男子共度一生。
如今,這樣的日子不遠了,他們將會廝守一生。
「小姐好美!」後面負責為她打扮的美容師都驚呆了,這樣美麗的女子她還是生平頭一次見到,不愧是織田恆少爺選中的未來伴侶。
喬語玫笑得雲淡風輕,美麗對她而言從來都不是財富,只除了當年蠱惑了江寧軒的心以外。她笑意加深,但自從再在一起之後,寧軒從來沒有要求過她恢復到本來的美麗面貌。他知道這份美麗是怎樣地束縛著她,而他只要地快樂!
可是,女為悅己者容,未來的日子她願意為他而美麗!
「時間要到了,小姐!」美容師為她撩起了裙擺。
她優雅地起身。「我想去洗手間。」
「可是裙子會弄髒的。」
「我會小心。」喬語玫不理會她,徑直地出了化妝間的門,朝洗手間走去。
快要到洗手間門口時,卻見織田恆正朝她走過來,後面跟著野原頤之。深紫色的西裝配上淺紫的襯衣,一條紫色斜紋領帶打出漂亮的結,長發在身後束在一起,他看起來格外地好看,但是也格外地陰柔。
他陰鷙的眼眸鎖住她,「你去哪里?」
「洗手間。」她冷傲地回答,心里暗自可惜他這一副好皮囊。
陰柔的面孔閃過一絲不耐,「不要任性!婚禮就要開始了。」
「沒有婚禮!」她輕輕地否定道。
他一把抓過她縴細的手腕,「如果必須要打暈你才能讓你變成我的妻子,我不會手軟!」
「你何不用強暴更快—點?」她冷笑一聲,不留情地嘲笑他。
他鳳眸中是一抹釋然,這樣才是真正的明月,倨傲而冷凝,剛才也許是他多心了。「如果你認為有這個必要的話!」
她美眸中沒有流露一絲溫度,這個男人的惡劣她早已明白,她冷冷開口道︰「可惜你晚了八年。」
織田恆面上一白,她非要提醒他她已非完璧的事實嗎?「你總是懂得怎麼樣可以打擊到我!」他逼近她,
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低語道︰「不,什麼都無法使我再放開你了。明月,你何時才會為我真心一笑?」
「現在。」她輕輕回應,勾起嘴角露出了柔柔淺笑,低眉斂目的絕美樣子霎時叫織田恆蕩漾了心神。她伸手撫上了他的臉,揚手,落下。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後,織田恆的臉上留下了五道紅印。她——打得毫不留情!
「這是代價!」嘴角的柔笑轉眼換成了薄薄的冷笑,喬語玫無懼地看著他。
織田恆目光冷冽,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他鉗住了她嬌俏的下巴,陰沉地說道︰「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才叫代價!」
他放開她,轉身對後面跟過來的野原頤之說道︰「給我看好她!」
「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怕你!」喬語玫望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