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住腳步,卻沒有轉身看她。「這樣才不負我這麼多年對你的感情!」
他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了,如果注定他得不到明月,那麼……就大家一起毀滅吧!
整個教堂的人都在等待喬語玫的回答。
如果不是少主已經交代過不準對她動手,野原頤之早已經打暈她直接結束婚禮了。不就是願意兩個字嗎?她已經足足沉默了十分鐘了,而所有請來觀禮的人已經在竊竊私語了。
而藤井翼則安靜地站在一旁,靜觀事態的發展。
神父尷尬地站著,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婚禮,雖然一早織田先生就交代過不管她如何回答都自動列為「願意」處理,但新娘子這樣不笑不哭不點頭不搖頭,只是安詳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應。呃,是否也可以列為「願意」來處理呢?
「織田明月,你願意嗎?」他又重新問了一遍。
織田恆蹙眉,早先他想明月一定會回答「不願意」的,可是她這樣的沉默倒是在意料之外。他陰柔邪美的面孔浮現了一絲疑惑,明月這樣的姿態,很像……在拖延時間!
他沖神父微微點頭,示意他忽略這個環節。神父掏出手絹擦擦汗,正欲宣布他們結為夫妻時,教堂卻出現了一陣騷動,一個大大的聲音攪擾了一切︰「他們不能結為夫妻!」
話音剛落,教堂的大門口便出現了一位俊挺出色的男子。一身黑衣的江寧軒走人,在見到完好的喬語玫後露出了微笑。
「我說織田恆,婚禮恐怕不能按你的計劃舉行!」隨後進入的岳天嘯吊兒郎當地說著,不過吊兒郎當的神情在見到一身新娘打扮的喬語玫後轉為錯愕。這——這不會是喬語玫吧?他岳天嘯也有走眼的時候?
望著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織田恆勾出薄笑,冷酷而殘忍。婚禮是一箭雙雕的計謀,如果江寧軒敢來,他絕不會讓他活著回去;如果江寧軒不來,那麼他就抱得美人歸。不過,他目光淡淡一掃,原本只計劃會有江寧軒一個人來的,現在倒好,買一送一。反正一個成單,兩個成雙,他不在乎多幾個犧牲者。
他不理岳天嘯,轉頭對神父說道︰「繼續!」
「我不願意!」看到寧軒,喬語玫終于開口,轉頭看向織田恆,「我想這個答案在你的意料之中。」
「的確,」織田恆眸中不見溫度,這的確是正常的答案,「但你忘了,我給你的是單項選擇,答案只能是願意。」
「神父先生,我想您並不願意織田先生犯下重婚罪吧?」江寧軒目光眷戀地望著美麗如畫的喬語玫,走上前將一份結婚證書放到了神父的面前,「這是我與織田小姐八年前在墨西哥的神壇前互許終身的證明。」
呃,神父有些緊張。他不是黑道中人,雖然事先織田恆打過招呼,不過他倒沒有想到會有搶婚的場面出現。重婚?但願主原諒他!
織田恆一個眼色,六支槍便同時抵在了江寧軒的頭。驚叫聲響起,前來觀禮的人連同神父都作鳥獸散。一瞬間,教堂里的人便走得干干淨淨。
「寧軒!」喬語玫禁不住驚呼。江寧軒卻僅僅是挑了挑眉,而岳天嘯他們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織田恆也許還不知道他必勝的砝碼已經失去了吧。
織田恆風眸鎖住了喬語玫,「你的答案?」
喬語玫臉色冷凝,「不可能。」
「你舍得他死?」
「你很清楚我不會受你威脅。」喬語玫撇向了江寧軒,只見他微微沖她一笑,似乎在示意她不需要擔心。
織田恆臉色漠然,但心中卻是無比的疼痛。「你寧願他死,也不願與我成婚來換他一命?」
她輕嘆,「織田恆,你真的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就算我答應你,「你一樣會殺了他不是嗎?」
的確!織田恆蹙起眉,他不可能讓江寧軒活著走出這里,他對江寧軒的恨,幾乎和他對明月的愛一般強烈!
「既然如此!」喬語玫接著說,「我找不到理由嫁給你。就算你真的會放過寧軒,我也不會背棄自己的心。我已經很明確地告訴過你了,我的愛情——沒有生或死!」
她微笑得如天使一般美麗,將自己的手交到了江寧軒的手中,眸中是堅定不移的深情。「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永照彩雲歸。」
她僅僅改了一個字,卻叫滿滿的感動霎時溢滿了江寧軒的心胸。他動容地將她圈人了懷中,輕嘆道︰「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織田恆卻在听到這樣一句話後面孔凝結起了寒霜。「明月,你決心已下,我也不會勉強。只是……」他唇角勾起詭異的笑,「我得不到的,我永遠不會讓別人得到!」
喬語玫偎在江寧軒的懷中,深深嘆息道︰「你這麼執拗,也難怪看不到一顆執著于你的心,你應該珍惜的人是冷魅明啊!」
織田恆冷笑,「她?如果她不是有幾分似你,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這個世上,我只在乎你一個!」
江寧軒蹙眉,難怪他在花越第一次見到冷魅明時產生熟悉的感覺,原來如此!「織田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哼!」織田恆不禁笑起來,「執迷不悟?你能為她執迷不悟,我為什麼不能呢?」
「只有兩情相悅的感情才值得人執迷無悟,你這樣又何苦?」江寧軒淡淡地說道,無所畏懼地面對著頂在頭上的六支槍。
織田恆頗具深意地低語道︰「那有什麼關系呢?我等待的是她的來生,而這一天不遠了。」
嗤笑出來的不是江寧軒,而是那個閑涼在,邊的岳天嘯。去來生的恐怕等會兒只有織田恆一個人吧,而喬語玫這個禍害至少還可以遺留人間五六十年。他實在不覺得下輩子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去暗戀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有什麼好期待!
喬語玫卻不太明白織田恆這莫名其妙的話,正當她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外面槍聲大作起來。江寧軒則勾起了笑容,真正的戰斗才開始而已。
「少主!」野原頤之出去又進來,澄光發亮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附在織田恆耳邊輕聲說話,織田恆聞言倒露出微笑,他低聲對野原頤之交代了幾句,便見野原頤之悄聲退了出去。
「藤井呢?」听到了槍聲,喬語玫突然問出了一個困擾了她一會的問題。多奇怪,今天竟沒有看到藤井。
「藤井翼嗎?」織田恆冷笑,望向了江寧軒,「我想,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你也知道不是嗎?只是你似乎相當享受一個國際刑警留在身邊當左右手的感覺?」就沖這一點,江寧軒便斷定織田恆的確夠格攪擾得世界雞飛狗跳。
而喬語玫卻為這個消息震驚不已——藤井竟是國際刑警?!難怪鄧天藤井說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織田恆微眯了鳳眸,冷然地打量著江寧軒,心中敲起了警鐘。他是否太輕敵了一點呢?
「的確!」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江寧軒不否認地微笑,順便替喬語玫將垂下的一轡頭發挽到耳後,
「後悔沒有早殺了我嗎?恐怕你現在要憂心的是外面的人馬該如何解決!」織田恆應該知道國際刑警組織與日本警方都已經出動了吧?
織田恆眸光冷冽,唇角卻是微笑。「不,留下你的命是我對明月的懲罰。有什麼比看得到自己最愛的人卻永遠得不到更痛苦的事呢?你好像一切都算好了,不過,別忘了,我是織田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