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對,只要她是努力的,是全力以赴的,那麼,別人自然而然就知道她不需要「可憐」和「同情」。
一顆早已悄悄暗許的芳心,不知不覺,又淪陷了幾分。
"那以後就拜托你了。」想開了,食欲就來了。她夾起一塊蘿卜糕塞進嘴里。「可以告訴我,你公司寶號嗎?」
難題來了,席非軍發現她這一問,居然問出他額上微微的薄汗。
他早知道對于他今天的要求,這個問題勢必會面對得到。「非集團」的名聲遠播,簡直震懾海內,他雖然鮮少露面,但在商場上,還是有不少政商名流繪聲繪影著他的長相。
他要賭,賭她不知曉他的容貌,搞不好她甚至沒听過「破軍」這個名號。
"非軍?」吞下三塊蘿卜糕了,怎麼他都沒說話?
"『非集團』,我的公司名字叫『非集團』,旗下有一家我自己兼營的模特兒公司,『非色』。妳听過嗎?」他斂住鼻息,空氣中忽地呈現異常的凝滯。
"啊!蘿卜糕掉在地上了!」彎下腰,在地上胡亂模索的小手壓抑著顫抖。
"非集團」……那個鼎鼎有名,專門以並購企業財團為主的金融集團?!
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憑她不過一介沒沒無聞的低階老百姓……但,在商專讀企管學時,她為了學校報告,曾對這個大集團有過較深入的研究,所以……
"找不到嗎?沒關系,我找就好,妳先起來。」
聞言,邢善語暗暗吸了一口氣,鎮定的抬首。
"你說你的公司叫『非集團』啊?很大嗎?」她稍嫌牽強的扯出好奇的微笑,成功隱瞞住內心里的波濤洶涌。
她不知道?她甚至沒听過「非集團」的名號?
席非軍安了心,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自己擁有的,不過是一家小小小小鮑司而已。
"很大,但還可以更大。」抽了一張衛生紙,他彎尋找掉在地上的蘿卜糕。
她以前作報告時就知道「非集團」的知名度,也曉得「貪狼」和「破軍」兩位集團創辦者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並購手段,而除卻對她報告有幫助的資料外,她也知道一則不算內幕,只是當事人以低調方式應對的消息……
昨夜夢里,她描繪著他的臉,靠著他的嗓音幻想他是怎樣的一副容貌,現在,兩張臉形浮現在腦海中,模模糊糊,卻印象深刻。
他是「貪狼」?還是「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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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非軍……非軍……早該猜到他就是「破軍」。
盛一手清水潑在自己的兩頰上,邢善語輕吁了一口氣,趁此紓解自九點打卡上班直到剛剛不斷轟炸她的疲勞。
罷來的一兩天,她真的只是幫他接幾通電話、泡泡咖啡或茶,有時太閑則跑去地下一樓的員工餐廳幫忙。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那天一個日本客戶帶著他韓籍表親來訪,遭非軍拒見卻死都不肯回去,她一急之下就用流利的日、韓語替非軍趕跑不速之客,結果被「貪狼」目睹全程經過,還幫她跟非軍「引薦」,自此,她萬劫不復的地獄生活于焉展開。
她會五國語言有什麼了不起?他自己和晁剡可是八國語言講得嚇嚇叫耶!誆她說他們只會皮毛而已,要不是學生時代搜集過資料,真的會被他們唬過去。
裝傻、裝單純的結果就是廉價出賣自己的勞力……不,說「廉價」太對不起非軍了,他可是「高薪」聘用她的呢!
罷開始她很閑的時候,為了此「高薪」跟非軍三推四拒,直到被晁剡「出賣」的那天,她才比較心安理得的接受下來,但是——真的好累哪!
走出洗手間,邢善語自然而然的往左轉,心里默數二十步後,手往右一推,想回自己的辦公室,不料卻沒踫到任何東西。
對了,她剛才原本要進與自己辦公室同樓層的女用廁所,但僅僅兩間的廁所已被人佔用,她實在有點急,便跑別的樓層上廁所……是七樓的樓上?還是樓下?
樓……樓上吧?所以,她現在該往下走吧?
但,樓梯,還是電梯在哪?
遭!罷太急,沒很用心在記路子,路線全亂了!
邢善語慢慢走、慢慢模,卻轉了好幾圈,還是找不到樓梯或電梯。
"咦?善語!」在公司大樓閑晃找丈夫的楚絡零眼尖,在回廊前頭便見到模索無緒的邢善語。
她快步跑到她身邊。
"善語,妳怎麼來這?」
"絡零嗎?我迷路了。」終于找到人問路了。
"怎麼會?破軍沒跟在妳身邊?」破軍說她眼楮看不見,所以必須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
原來破軍滿有愛心的嘛!不知道自己老公那雙狼眼,干嘛時常朝著他倆的身影猛眨眼,還眨到被破軍反瞪回來。
"他?」邢善語失笑。「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我旁邊吧!例如我要上廁所的時候。」知絡零神經大條,有話直說,不會像她家那只狼一樣,總愛有意無意調侃她和非軍,所以她的疑惑只是純然的疑惑,絕不是故意開她玩笑。
"啊!上廁所上到迷路喲!沒關系,我帶路,妳要去哪里?」老公等等再找,先送這位嬌柔又很好相處的美女回去要緊。
"我想回自己的辦公室,在七樓。」
"咦?不吃飯嗎?中午了耶!」該不會是破軍虐勞,害她工作太多沒時間
"我自已有帶便當,我回辦公室吃就好。」
"可以跟我和晁剡去吃啊!雖然破軍總是不和我們吃,我們可以吃完後再送妳回他身邊啊!」
又來了,雖然絡零沒那意思,但她听了,還是會不好意思。
"不是這樣的,我……」邢善語話還沒說完,就遭遠處一聲急喊卡斷。
"善語!善語,妳跑到哪去了?絡零?妳把善語拐來這干嘛?」四處找不到邢善語蹤影的席非軍心急的差點要去一樓廣播,路經這里才看到好友的老婆牽著善語出現。
上一秒才牽在手里的軟柔觸感,下一秒已被一陣旋風快速奪去,楚絡零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那陣不分青紅皂白的旋風,一時傻住。
"善語……善語說她上廁所上到迷路……好玄,可是我還是很好心的準備帶她回她的辦公室啊!」拐?她要拐什麼啊?
"哦——原來是這樣,接下來交給我吧!」席非軍轉身帶人就要走,一邊還耳語問著邢善語為何上廁所要跑到這一樓來。
"等——等等!」叫住席非軍,楚絡零一臉憤然。「你不要再壓榨她了,善語很可憐,到現在還沒吃飯耶!她一定是餓暈、累暈加上憋得快暈,所以才會上廁所上到迷路,你不要再讓她做那些累死人的工作了!」哪有中午還不讓員工吃飯的道理?
席非軍疑惑的看了看身旁佳人,很難相信她迷路是因為前述種種理由。
"才……才不是這樣啦!」听得臉都紅了的邢善語主動反駁。絡零的無厘頭實在很絕。「我說了……我有帶便當嘛!」
"連飯錢破軍都不願資助,實在夠惡劣的!」罪加一條。
"不是啦!是我有帶我和非軍的便當……我們要一起吃……」絡零不會往「那個」方向想歪,她這麼說應該無妨。
"什麼?除了工作之外,連私下他都這麼奴役妳?」她沒想「歪」,她只是曲解邢善語的話中意而已。
"席非軍,我老公廚藝堪稱一流,下次我叫他順便幫你做,你別虐待善語了。」反正晁剡已被他虐待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