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比較正當。我想擴大『非集團』在台灣的市場。」借著在台各界商業人士對台灣經濟貿易相關問題的討論,他與晁剡可以很方便的獲悉「非集團」擴大市場的機會和方法。
晁剡點點頭,雙眼終于愛困不住的只剩下一小條縫縫。
"如果成功的話,或許你今晚就能知道我這幾天是跑哪去混了。」他惡作劇的在晁剡耳邊小聲的說,就見晁剡睜大一雙原本已愛困到瞇成一條縫的血紅狼眼,饒富興味的瞪著他。
逗一逗就精神來了?「唔!不愛困?那我手上還有幾件案子……」
"我去你的!快滾啦!避你有什麼計畫,最好是給我成功,好彌補我近來連日睡眠不足外加夫妻生活情趣失調的非人待遇,不然,我就辭職不干!」撂下狠話,他一腳踢席非軍進電梯。
"啊!被他這一哄,真的有點興奮得睡不著了——」他是在報剛剛不讓他好眠的仇嗎?
急于分享死黨秘辛的某只狼,因為期待而興奮,瞌睡蟲去了大半,正猶豫該不該一頭撞在牆壁上,直接昏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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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下維尼小熊鑰匙圈,席非軍盡量不發出聲響的輕輕關上鐵門。
第一次用她給的鑰匙開她家的大門,有種奇特的感覺,好希望自己手中拿的鑰匙,不只是「備份」的而已。
對于自己的心意,他沒有感到驚訝,他是個懂得自己要什麼的人,只是當手撫上自己的臉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和「自己能不能要」就變成兩個不容錯辨的問題。
他該慶幸她現在是看不到的。
躡手躡腳走進邢善語的臥室,她沒鎖門,偷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嬌軀沒有任何不妥的後,他才放膽的靠近床畔。
被晁剡吵醒,第一個念頭就是過來找她,兩個多禮拜了,他只有愈來愈想把自已辦公室搬移到這來的念頭。
那麼,她對他呢?是怎樣的心思?
在感情上,他是個剛剛起步的初學者,他不知道當她把她家的鑰匙交給他這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所代表的意義,他曾經奢想過她懷有與他同樣的想法,但憶及自己外表上及心理上的殘缺,卻又希望,她只不過當他是個可以信任的「好朋友」。
"善語、善語?」席非軍輕柔的在她耳旁叫喚,寵溺的看她皺起一雙柳眉,眼睫還在開合中掙扎著。
"非軍?」失明之後,其它的感官知覺比以往還來得敏銳,邢善語已幽幽轉醒,不確定現在听到的聲音是不是剛剛在她夢里的那一個?
"對不起,把妳吵醒了。」
"沒關系。七點了嗎?我睡過頭了?」她規定自己一定要在早晨七點醒來,但還沒听到鬧鐘響啊!
"不,現在才快六點而已,是我早來了。」她揉著雙眼的模樣孩子氣十足,讓他忍不住輕勾唇角。
"這麼早哇……你有事?」思緒還在飄渺中,她睡意盛濃的疑問。
"沒有。」想來看妳而已。「告訴我妳想吃什麼早餐?我去買,妳再繼續睡。」
這是個誘人的提議。
邢善語告訴他自己想吃什麼後,便倒頭再回去作有他的夢,夢里,幻想著他的長相,臉上笑得很甜。
席非軍有一親芳澤的沖動,但不忍再次驚醒好夢方酣的睡美人,遂將就的模模她散在枕上的長發,輕聲出門為她準備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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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兒?」以為自己听錯,邢善語將螓首偏向廚房的方向探問。
"模特兒兼我的私人助理。」將剛溫好的豆漿連同蘿卜糕和油條端出廚房,席非軍塞了一雙筷子在她手上。
"吃吧,妳點的早餐。」今天吃中式的,他出門後花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買好了,回來不忍心打擾她好眠,放在客廳聞香,一直到她剛才听到鬧鐘醒來,他才拿進廚房重新煨熱。
"我想先喝一口……」話還沒講完,豆漿已在她的手里。
"不是很燙,但還是要慢點喝。」席非軍嘴湊過去吹了吹幾口氣,才推動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就口。
他總是心細,總是設想周全。
"你剛剛說,要找我當你的私人助理?」她現在已完全從睡夢中醒來,頭腦非常清醒,所以再問一遍。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也能兼差當服裝模特兒。」這兩個職務並不互相抵觸,最重要的是,他能工作與她同時兼顧。
"可我看不見啊……」他沒忘記吧?
"當我的私人助理,每天只要接幾通電話,幫我記得幾件事情,在我這刻忙完事情時,提醒我下一刻該做什麼。至于當模特兒——」他的眼光停駐在她純柔的麗顏上。「妳只要讓鏡頭拍得到,跟觀眾看得到妳就好。」
沒錯,在今早晁剡跟他提及「非色」的事情時,他才想到,她是朵有著梅花般堅毅氣質的芙蓉——外柔、內剛。
他想為她設計衣裳,想讓她穿上出自他手上的各種服飾,但這必須要有正當的理由。至于她的美,他是否有那個雅量和全世界的人一同分享,他──還在考慮當中。
反正不管是「私人助理」還是「模特兒」,都只是方便他隨時看到她的借口。
「但是我……」
"妳不是還沒找到工作嗎?」垃圾堆里有一大堆她被退回的求職履歷表,人家一得知她是個瞎子時,連面試都省了,直接給予封殺。
是她堅持,不然,她應該知道,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幫她。
邢善語低首不語。她知道他的細心體貼,知道他對她很好,但她不要他的可憐和同情啊!之前那個只是打打文件的簡單工作,她都不能勝任了,當助理?模特兒?那其它耳聰目明的人呢?當總統去了?
席非軍怎麼會不知她在想什麼?
一只大掌伸過去,握住她柔弱無骨的縴手,源源不絕的溫暖透過彼此的接觸傳遞給她,就像她另一只手里,還沒失溫的那杯豆漿。
"這位小姐。」他低沉的笑聲傳來。「我如果只是可憐妳或同情妳的話,我大可直接塞錢或買東西給妳呀!」意思是說,她真的想太多了。
"那為什麼……」他憑哪點認為她能勝任那些工作?
"只是想幫助妳。」見到她馬上露出受辱的表情,他連忙安撫。
"別那麼敏感,今天就算是個四肢健全、無病無病的正常人,很多時候也是需要別人的幫忙啊!」見她稍稍平息了情緒,他才續道︰「妳跟大家都一樣,需要錢才能生活,但妳去找的那些工作,那些人還沒看到妳的努力,只知妳是瞎子,便什麼機會都不給妳。我請妳到我的公司工作,那是因為我知道妳是個有機會便會努力工作的人,我相信妳,也願意給妳這個機會,我指的就是這種『幫助』。」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以上這些統統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來自心里的那份牽掛。
"可是我之前都沒做過類似的工作……」她為誤會他的用心良苦而歉然。
"不急啊!我可以教妳,我相信妳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放開她的小手,他欣見她臉上散發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呵!他知道他的「計謀」成功了!
邢善語不再拘泥于自己對自身殘缺的心理障礙,欣然接受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