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伶一看到姜琥儀,立即躲到管棋身後,拉扯她的衣服一臉質問。
「姜琥儀就是另一個社員。」既然瞞不住了,管棋只好坦白從寬。
「你怎麼沒跟我說?」她在管棋耳邊小聲責備。
「我要是說了,你會來嗎?」
「知道我不會來,你還敢教我來?」她就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姜琥儀,才一直躲著他。
「我也沒辦法,誰教他長得帥。季樂徽的叔叔答應我,要是這次帶來的人扮相好的話,以後有類似活動會優先通知裝扮社,那我當然要找長相最優的人。」
「你就因為這樣出賣我?!」她真是誤交損友!
「你講得太嚴重了,不過是一起工作罷了。別理他就好。」
「不要!」千伶轉頭就想走。
「你不能定!你要是現在走了,我上哪去找人替你?難道你忍心看我開天窗嗎?」她使出苦肉計,說服千伶留下。
「這……」千伶心軟了。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連累管棋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我留下就是。」她咬著下唇,故意不看姜琥儀。
避棋對一旁的季樂徽偷偷比一個OK的手勢,季樂徽乘機拿起攤位上的宣傳單塞到千伶手里。「現在分配工作,由你和姜琥儀去東門口發傳單。」
「啥?!」千伶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和管棋在西門口。」不給她發問的時間,他拉著管棋立刻消失。
「喂!等一下……」她不能和姜琥儀一組呀!
千伶不自在的捏緊手中的宣傳單,緊張的直冒冷汗,不敢看向在一旁的姜琥儀。
姜琥儀對于千伶的反應雖然很傷心,但為了進一步的計劃,他必須忍耐。
「無論如何,你都不願意接受我的心意?」這段日子以來,今天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和她說話。
千伶背對著他,身體明顯僵硬,之後她鼓起全部的勇氣才能不去理會他的話,漠然離開。
姜琥儀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錯過這次機會,他不知何時才能再與她交談,于是他追著她的腳步跟在後頭。
「你現在連和我說話都不肯?」
千伶仍舊低頭不語,手上的傳單被她緊抱在胸前,活像是個寶貝一樣。
「千伶,听我說好嗎?」他加快腳步捉住千伶。
「千伶,看著我!就算是跟陌生人講話,也應該看著對方。看著我好嗎?」
姜琥儀軟言相勸,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你要說什麼?說吧!」做好心理建設後,千伶抬頭面對他。
「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你的。」她很認真的重復這句話,希望姜琥儀能听進去。
「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微眯的眼隱藏住許多哀傷,但聲音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痛苦。
「我不想讓你失望,這是最好的方法。」她知道自己真的傷害了姜琥儀,但她不得不這麼做。
熱鬧的會場似乎消音一般,姜琥儀的耳里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他沉痛的閉上雙眼,粗啞的問︰「為什麼?」
「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真的不想、不希望接觸愛情。若真要說有人錯了,你就當是我不夠好吧!」她低下頭,好怕姜琥儀會拂袖離去,畢竟姜琥儀與其他男孩子不同,她很在乎他的想法。
「你討厭我嗎?」
千伶猛然搖頭。「我就算討厭任何人,也不會討厭你。」這是真的,他就像她的家人一樣重要,她怎麼會討厭家人呢?
「可是你也不喜歡我。」
「如果只是朋友、家人,那麼我喜歡你。但若是情人,我只能說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這個答案永遠不會變?」
「對不起。」千伶感到眼眶熱熱的,她覺得自己好過分。
她絞緊十指,不敢抬起淚眼。
一只大掌霍然落在她頭頂,蓋住她小小的腦袋。「傻瓜,哪有人在這時候回答‘對不起’的。」
「我……對不起。」她有些哽咽。都是她的錯……
「永遠別對我說對不起。」
「你不生氣嗎?」她吸了吸鼻子。
「我會生任何人的氣,就是不會生你的氣。」他用類似的話回應。
「真的?」這是在安慰她嗎?
「我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若你真的不喜歡我,我自然不能強求。」他盡量穩住語氣里的沮喪,不要她擔心。
「琥儀……」她好感動,想不到姜琥儀對她這樣包容。
千伶一時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將臉伏在他胸前。
「這樣我會誤會的。」他雖然很高興千伶的擁抱,但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一點點的肢體接觸都會引起他更多遐想。
千伶驚慌的跳離他一大步,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她大聲否認,很怕她的無心給了他新的希望。
「呵!騙你的。」他揚起大大的笑容。
千伶愣了一秒半。「厚!你耍我!」
「誰教你好騙。」
「哼!」她負氣轉頭不理他。
「這樣就生氣啦?」她的脾氣未免太好捉模。
「我是‘大姐姐’,不與‘小弟弟’計較。」這句話是從她的齒縫擠出來的。
「是,就請大姐姐別與小弟計較。」姜琥儀老實的賠罪,換來的卻是千伶近乎痴呆的傻樣。
「又怎麼了?」是不是他表現得不夠真誠?
千伶歪著頭,「你剛剛是叫我姐姐嗎?」她記得姜琥儀很討厭這個稱呼,從不肯這麼叫她,今天突然轉性,感覺好不自然。
「你不是很希望我這樣叫你?」他可是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可是你以前從不叫的。」就因為這樣,她才意外。她的表情活像看見洪水猛獸。
「以前我想追你當然不會叫,現在不追你了,自然叫得出來。」他給千伶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滿溢笑容的眼里隱約埋藏著別有用意的心思。
千伶下意識地打量著姜琥儀,已經擺月兌稚氣的臉龐散發著成熟穩重的氣質,與她相比甚至更有威嚴。她不得不承認叫他一聲弟弟的確有貶低他的嫌疑,盡避兩人之間相差了三歲,但真要姐弟相稱,又顯得突兀。
「你還是不要叫我姐姐好了。不知道為什麼,你剛剛喊的時候,我渾身不自在……我覺得還是原本的叫法比較好。」姐姐的封號她承擔不起,還是別叫得好。
「只要你不覺得吃虧,我無所謂。」這樣正合他的意。
「不吃虧,絕對不吃虧。拜托你以後千萬別叫了。」
「好吧。千伶。」他嘗試叫一遍。
「還是叫名字比較順耳。」她松口氣。
「既然順耳,那就開始工作吧!」姜琥儀朝東門比個手勢,要她快走。
兩人往東門口走去,途中姜琥儀悄悄地朝人群中打出成功的手勢,而擁擠的人群里,有一男一女接收到訊號後才放心的回到西門口的工作崗位。
第五章
無月的夜晚,一向人車稀少的紅磚色高級公寓前今天難得的停下一輛計程車,車里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下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
女人在他懷里尋找舒適的姿勢,一雙手緊緊攀在男人的脖子上。
「年輕人,需不需要幫忙?」好心的警衛見他雙手抱人便主動上前幫忙。
「麻煩你幫我按電梯。」姜琥儀抱著千伶的動作非常輕,生怕打擾好夢正酣的人兒。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今天的聯合展售非常成功,游戲公司的宣傳部長,也就是季樂徽的叔叔請所有的人喝酒,結果千伶一下子就醉了。她這副模樣不能回宿舍,季樂徽就要他把人帶回來。
「沒什麼,年輕人嘛!」喝醉常有的事。
姜琥儀一笑,沒有忽略警衛嘴角別有深意的微笑。他八成以為他是帶女朋友回家,天知道他是只能想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