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耿大勇神秘的笑容和適才酒桌上眾人沒頭沒腦的打趣話。
他笑了,原來耿大勇安排了這樣一次艷遇,他心里涌起一絲好奇。江南出美女,來討褲子的小泵娘已是冰雪可愛了,那「鳳仙」該是怎樣的國色天香?可有一雙那樣的眼楮?
那樣的眼神啊。
乍一見那眼神,就像有一道閃電從頭劈到腳,那麼熟悉的感覺,仿佛相盼了幾百萬年,幾牛萬年,終于能夠相見了,他沒有辦法解釋他心中的狂喜和激動。他只知道,當時他的眼中除了那眼神再也容不下什麼了。
那時他似乎听到周遭一片混亂,遠遠的似乎是楊帆在高喊,可他耳中,除了她的呼吸什麼也听不見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從清澈轉為迷亂,也看到了她眼底掩藏著的痛苦,讓他的心揪得緊緊的,像是窒息,隱隱地暗痛。
他的手輕觸頰邊,那兒有道淺淺的劃痕。當她的手劃過他的臉頰時,他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掙扎。她真的是個瘋子嗎?不,他不信,也不願去信。
昨日早晨的震撼太大了,他的神魂都迷醉在她的眼波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開的,只知道被拉開,漸漸遠離她的眼神時,他的心便有一種沒來由的失落,一種深深的痛。
今晚楊帆還取笑他,講述他神房地一拳將尋芳園的護院打飛的細節。只因為那護院想拉開她,想打她。他大吼著誰也不許踫她,誰也不許傷害她。那狂亂的樣子,仿佛他才是瘋掉的那個。
他竟想強行將她帶回來。他澀澀地一笑,他真是昏了頭,昨日一整天,他想盡了千萬種方法,想偷她出來、搶她出來。弄得楊帆哀嘆他這平日里機敏的頂頭上司竟變馬了傻子。是的,正如楊帆所說,事情並不是很復雜,他必須盡快將她弄出來,他不要她再受那樣的苦。
他翻了個身,再怎樣美麗的女人也抵不過那樣的眼神呵。
「砰砰砰……」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們回去吧,告訴耿大勇,他的心意我領了。」他高聲道。
門外一陣輕呼,嘰嘰喳喳,幾個小女孩兒不知在互相嘀咕什麼。
「吱呀。」一聲門響,他昏昏沉沉地轉過頭來,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四個小女孩兒提著一床錦被已走到他床前。
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對方容貌,他只隱隱約約見到前面兩個女孩將手一放,後面兩個女孩齊力一抖一個香香軟軟的身體便滾人他的懷中了。
女孩們急步走出門外,將門扣住。
會是她嗎?白雲心里一動,懷中這女孩竟能讓他心髒狂跳。
就是這種感覺。仿佛等了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終于能夠相互接觸了。
白雲輕輕一笑,自己是怎麼了,太過渴望她,竟將別的女人認做她了嗎?
倒要看看,這「風仙」是怎樣的絕色。只是,他不會踫她的,這世上從未有任何女人讓他那樣激狂,也絕不會有任何人能抵得上那樣的眼神。
他是個男人,自然會有正常男人應有的渴望。以前他並不嚴格約束自己。可這回自從見了那女孩兒,不知怎的,他心里眼里都是她,對別的女人絲毫不感興趣了。
現在,他心知懷中這女子定是絕色,是耿大勇送給他的禮物,身體對這女子非但不排斥,反而因這香香軟軟的身體的踫觸激起很強的快感,但,這只是純男性的反應,並不意味著什麼,他只要她.只要那樣的眼神為他而亮。
他輕輕將她推開,手眷戀著那柔女敕的觸感,費了好大勁才收回。
他模索著下了床,燈在哪兒?桌亡原是有燭台的,怎麼不見了?對了,門後小桌亡還有煤油燈呢。
他一路磕磕絆絆地走過去,踫翻了兩把椅子,撞歪了一張桌子,好容易走到門邊。模了半天,除了將小桌上的器具全部打碎之外,一無所獲。
燈台哪兒去了?燈呢?白雲只覺得煩燥異常。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異香,淡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月兒躲在雲層後面不肯出來,屋子里面黑洞洞的,白雲只覺得周身熾火欲焚,熱力狂囂著在體內亂沖亂撞。
不好,他心里暗叫,這招也並不新鮮,有不少貪圖他財色名聲的女人,設計暗算過他,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見招拆招從未被人暗算成功過。只是他好奇怪,耿大勇怎麼也不可能暗算他呀。這是怎麼回事?
酒力上泛,他只覺得頭暈暈的。今天沒有喝太多的酒呀,那麼一定是……他跌跌撞撞地推開窗。在屋內模了好一陣,終于讓他模著一個正燃著的小香爐,再模過桌上的一壺茶,他倒將下去。
月,躲著不肯出來,夜,濃暗得化不開。
他歪歪斜斜向微亮處奔去,正要把那香爐扔出,卻一下子被絆倒,跌在了床上。身下正是溫香軟玉的她。
乍一踫到她,白雲竟感到心中一陣強烈的戰栗快感。他無法控制自己,拉過她,她溫涼的肌膚稍稍扶慰了他的煩燥。
太熱了,他甩去外套,中衣,雙手像有生命一樣急不可待地在她身上探索。
她像一泓清幽的碧泉,讓他忍不住想浸入其中。
她太瘦弱了,不過她的皮膚又香又滑。體溫有些低。他將身體貼緊她,那清涼的感覺讓他舒服了好多。
亂了,一切都亂了,他無力控制自己,月兌離了靈魂的約束自行其事。
夜風早吹散了屋中的香氣。他卻收不回不知跑到哪里去的理智。
他從未有過這樣極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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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芳園的後宅,月姨正坐在廊下扇著扇子乘涼,好容易抓了個空兒溜出來喘口氣。今晚周大娘居然不在,她看見周大娘帶了一幫人坐車出去,還看見肖老板事先扛了一個大棉被卷兒塞在座位底下,不知在搞什麼鬼。
「吭喲,吭喲。」游廊的木地板在顫動。回廊那頭,肥壯的劉嫂一邊用手捶著腰眼兒,一邊慢慢騰騰地挪過來。
「喲,劉嫂。你這是怎麼了?」
「咳,別提了,累死我了。」她湊近月姨,用手圈住嘴貼在月姨耳朵上,傻傻地笑著說︰「周大娘八成是掉進茅廁里了。」
「哦?」
「昨兒晚上我和小丫足足給她倒了五大桶洗澡水,那水呀,又黑又臭。」
「啊?」忽然心里涌出一絲慌亂。該不會是……不會的,她應該還在,不會是她。月姨只覺得眼楮一跳,心里一下子亂了起來。
「那水澆花呀,這一年都不用再上肥了。」劉嫂獨自嘮嘮叨叨叨念個不停,竟沒發現月姨已臉色大變。
「?劉嫂,我有事先走了。」月姨說罷飛似的跑了開去。
劉嫂愣了半天,搖搖頭,一邊捶著腰眼兒繼續走她的路,一邊嘟噥著︰「貓咬了尾巴啦,跑得那麼快。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還沒走出幾步就見月姨火燒眉毛似的又沖了回來,一把捏住她胖胖的手臂上的肥肉。
「周大娘去哪兒了?」月姨嘶吼道,「快說,周大娘去哪兒了?」
「叼……好像……」
月姨發瘋似的搖著劉嫂,「快說。」
「好像去了……對了,是翰林府西城的那個花園子。」
月姨不及細想,提著裙子便沖了出去。
她沖到大街上,正撞上一個人,月姨被撞得頭昏眼花。那人一愣,旋即扶住她︰「娘,你怎麼了?」
月姨劈頭就是一掌,「你上哪兒去了?不是叫你照顧玉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