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瑋風一言不發的爬起來,那份飽受摧殘的離婚協議書在他掌中化為灰燼。
「傳令下去!全國通緝悅翩翩。」巫瑋風沉聲下令,闇黑的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意,他絕對要給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夢幻舞林的東南邊有片楓樹林,這里的楓葉一年四季都是夢幻般的紫色,所以這里又被稱為紫楓林。
被列為「頭號通緝要犯」的悅翩翩,也就是蔚小樓正躲在這里。
紫楓林的主人是個長年以面紗掩面的年老女巫,她避居于此,並以配制稀奇古怪的藥水為生活樂趣。
「水婆婆,求求妳幫幫我。」兩眼宛如熊貓的蔚小樓只差沒下跪了。
自從逃出王宮後,一連數月她都夢到被一個男人追殺,雖然她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但她可以肯定他就是巫瑋風。
水落落正捧著一本厚厚的醫藥大全研讀,忘我到無視蔚小樓的存在。
見對方完全沒有反應,蔚小樓從包包里拿出一顆隻果在她面前晃呀晃,水落落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地被隻果所吸引。
「給我。」
「給我。」
二人同時把手伸向對方。
「用解藥來交換。」蔚小樓後退一步,戒備的看著她,生怕她會撲過來。
「咦,魔法騎士?」水落落顫抖地指向蔚小樓身後,在面紗外的眼楮盈滿驚恐。
「在……在哪里?」蔚小樓下意識的回頭張望。
水落落乘機從她手中拿過隻果,趕緊掀起面紗咬下一大口,口齒不清的假笑,「呵呵,不好意思,我眼花了。」
「妳……」蔚小樓氣結,重重在水落落對面的石凳坐下,瞪著腳尖生悶氣。
那顆隻果可是她最後的存貨,現在失去它,水婆婆更不可能給她轉顏丹的解藥,看來她要一輩子頂著翩翩的容貌當通緝犯。
水落落心滿意足的啃著隻果,看著她所摯愛的醫藥大全,大呼人生真美好。
「之前就告訴妳轉顏丹沒藥可解。」水落落一臉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世上哪有無藥可解的東西。」一物克一物,這是自然的定律嘛!
「妳為什麼要逃出王宮?」
當初看她不顧一切要成全悅翩翩夢想的樣子,她才忍痛把她根據殘破古籍配制出來的轉顏丹給她,那可是全世界唯一的一顆。
「反正翩翩現在在人界,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萬一他在人間不小心遇到翩翩呢?這也不是不可能。」不少巫仙喜歡到人類世界去度假,更有些巫仙干脆選擇人類世界為最後的居所。
「沒那麼巧吧!」若真是那樣,悅翩翩和巫瑋風還真是有緣呢。
「妳使巫瑋風淪為巫仙王國第一個被休的男人,有何感想?」雖然她在紫楓林里深居簡出,但也多少耳聞有關這樁婚事的傳言。
以她對蔚小樓的了解,她明白蔚小樓是想讓巫瑋風丟臉,以報他令她變成八卦笑談之仇。
「失眠、食欲不振、膚色暗淡。」
「呵呵,這好像不是感想,而是下場。」水落落毫不同情的嘲弄。
「解藥,給我解藥。」想到自己的近況,蔚小樓宛若失心瘋的掐住水落落的脖子。
「咳咳咳,放……放手。」水落落掰開了蔚小樓的手。「轉顏丹沒有解藥,除非……除非……妳放手,快放手。」
一听見有辦法,蔚小樓立即松開手,諂媚的倒杯茶遞過去,「水婆婆,喝茶。除非什麼?」希望的火苗在她眼中燃燒。
「妳……」水落落上下打量她一遍後,不屑的撇撇嘴,「不可能。」
不是她不想幫蔚小樓,而是她真的無能為力,解除藥力的辦法實在是太苛刻。
蔚小樓听得滿頭霧水,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不可能?」
水落落喝口茶,順順氣,「轉顏丹是一位想改頭換面重新生活的巫仙發明的,所以根本就沒有解藥。不過,我在另一本書中看過一個傳說,據說若有一個人能用生命去愛服藥之人,藥力便會解除。」水落落再次打量她,「所以我說妳不可能,以妳的條件能有個傻瓜愛妳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用生命去愛妳呢?」
不是她故意潑蔚小樓冷水,事實就是如此,巫術她不會,家務她也做不好,又那麼凶,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不會娶她。
「哼!以我的條件,喜歡我的人能從這里排到巫仙王國外面去。」蔚小樓不可一世的抬高下巴,自己哪有她說的那麼差勁。
水落落毫不客氣的拆她的台,「不錯,這里已經是巫仙王國的邊緣了,再跨不到一步就出了巫仙王國。」
「喂,老太婆。」蔚小樓將袖子拉到肘部,雙手扠腰,一腳踩在石凳上,擺出潑婦狀。
水落落的目光越過蔚小樓的肩膀,她的神情忽然慌張,抓住蔚小樓的袍子顫聲道︰「巫……巫瑋風。」
「巫瑋風?我好害怕喔。」蔚小樓佯裝害怕的抱緊雙臂。
真當她是白痴啊,同一招半小時內用兩次。第一次上當還情有可原,若是第二次還上當,那絕對是智商的問題。
「真……真的,不……不騙妳。」水落落暗自吞吞口水。
「是,是,表情還很駭人呢!」蔚小樓順勢接下去,她的丈夫連她都沒見過,平時足不出戶的水婆婆怎麼可能認識?
「妳怎麼知道?」水落落錯愕的反問,她怎麼會知道巫瑋風的表情有多可怕?
呵,越說越像真的。蔚小樓不屑的撇撇嘴。
「水婆婆,別玩了,我都沒見過那個混蛋長什麼德行,妳怎麼會知道?」她沒心情陪水婆婆蘑菇,她只想趕快恢復本來面目,擺月兌頭號通緝犯的身分。
「現在給妳機會,讓妳看清楚我究竟長什麼德行,我親愛的逃妻。」低沉的嗓音夾雜著逼人寒氣,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聲音的主人已經親昵的攬住她的腰。
蔚小樓驚恐的回頭,迎上一雙盛滿怒火的深邃黑眸,她一凜,雖然心里已經知道他是誰,還是忍不住顫聲問︰「你……你是誰?」拜托,千萬別是巫瑋風。
巫瑋風瞇著眼冷視懷中女子蒼白的臉色,唇畔浮起懾人的淺笑。
看不出這個身高只及自己胸部的小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她得為她所做的事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就是被妳拋棄的可憐鬼--巫、瑋、風。」
對方的回答戳破她的希望,她倒吸一口冷氣,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擴散到四肢百骸;他就是她夢里的那個男人,夢里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那種迫人的氣勢卻是一樣的。
「我……我們……已……已經……離……離婚了。」舌頭似乎也不听使喚了,她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懊死的蠢女人,還敢提這件事。
她的話讓巫瑋風怒火更熾,他努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當場擰斷她的脖子。
「那是妳說的,我可沒有同意。小姨,我帶我的妻子回去了。」說完,他便扛起悅翩翩,喚出自己的飛天掃帚飛向王宮。
蝸牛趕緊丟下啃了一半的隻果核,唧唧叫著追上去。
水落落對著天空無奈的攤開雙手,在心底祈禱蔚小樓不會被劈來當柴燒。
「放我下去,巫瑋風你是混蛋,快放我下去。」蔚小樓伏在巫瑋風背上又踢又叫,飛天掃帚亦隨著她而晃動不已。
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聒噪,巫瑋風不耐的擰起英挺的眉。
「放我……蝸牛?」蔚小樓眼楮一亮,像看到救星般,「蝸牛,快,把這個混蛋男人踢下去,快。」她擠出最和善的笑容,對著奮力跟在後邊的蝸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