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她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當單雙找上被表揚卻一點也不爽快的她時,她沒有半分留戀的轉調進偵十隊。
喻元浩淺嘆,政治世界本來就是一團爛帳,但他卻為了苗艷闌為此挨槍而覺得不值。
滿腔熱血換來一個政治操弄。
「所以妳才不願再當SP嗎?」不願意再保護任何人嗎?
苗艷闌點點頭,不能控制的目光流轉,滑到男人身上。
「人只有一條命,長不過一百年,短只是轉眼間,我發過誓,除非是值得保護的人,否則絕不再輕易浪費我的生命。」沒想到才一年過去,她便和這樣的人相遇。
她會為了他,保護好瑪麗葉。
而正在思考中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女人一閃而逝,赤果灼熱如同狂潮般的眸光。
生命苦短,錯過便是錯過,不會有機會再來一次,他抬起頭來,望向她那總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自信神情。
「時間愈來愈近了,或許明天綁匪就會找上門來了,怕嗎?」為她擔憂,為她心煩,喻元浩柔聲的問。
可能這一生分分秒秒他都得為置生死于度外的她憂心忡忡,可是他已經不想,也不願回頭了。
男人的關懷化為一陣感動溢滿了心,苗艷闌已經滿足。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不怕。」而且她為了他什麼都心甘情願,很傻,可是她很驕傲。
喻元浩凝視那對晶燦的眸子。
「那麼,我們就勇敢的面對未知的危險。」
肩並著肩,有她之處便有他,捍守著彼此,不輕言放棄……直到實踐永遠這個夢想。
他已不再無所欲、無所求了,在任務和婚禮結束之後,就將是他和她的開始。
喻元浩在內心這麼期待著。
第六章
原以為平和的日子不長久,沒想到兩天兩夜過去了,別說綁匪了,是風也不吹、草也不動,只有婚禮仍在火速進行著。
坐在加長禮車上,剛排演完婚禮的苗艷闌,提前關閉了瑪麗葉模式,癱坐在座椅上,長腿粗魯地擱在桌面。
噢,天啊,她現在很希望綁匪快來。
當新娘也不是人干的,美其名是婚禮排練,現實是嘗試各種走法和效果,確定哪一種最完美,所以她穿著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走來走去,現在小腿肚整塊是脹的、僵硬的,活像綁了兩塊生肉一樣。
她又不是正牌新娘,怎麼所有正牌新娘的苦都是她在嘗呀!
一想到這個,苗艷闌含痴帶怨地望向喻元浩。
正對面的男人在幾天的訓練下,早已習慣女人放松後的野生樣,看她飽含怨氣的眸子,想笑的情緒是凌駕所有。
「怎麼,很累嗎?」
知道如果不噓寒問暖,這被冷落的小野貓會毫不猶豫的給他臉色看,喻元浩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丙不其然,苗艷闌夸張的點頭,大模大樣的伸手接過他奉上的香檳,開懷暢飲之後,嘆了口好大的氣。
「唉,怎麼還不來啊?」開宗明義就是替身,她沒啥好不滿,但在有了特別的心情後,當個假新娘,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嘔人的,所以她把怒火全轉嫁到未謀面的歹徒身上。
事情的確有點奇怪。
「對方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推論,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或許……」想到一個可能性,喻元浩忽而笑開了,「搞不好對方在這麼嚴密戒護的情況下放棄了?」
苗艷闌可不敢苟同。
「會嗎?對方現在很缺錢,而選舉是錢流得最凶的時候耶!還是別作白日夢比較好,一定會幻滅的!」她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夢想,她喜歡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力量。
「能作夢也不賴啊,再四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歹徒接下來恐怕就更不可能近身了,所以可能真能躲過一劫。」喻元浩實事求是的道。
眼角余光瞄及車道上不尋常的情景,苗艷闌笑而未答,收回了長腿,套上高跟鞋。
「那真是好加在我今天穿的是長褲了!」
她若有所思發言的同時,眸光調向窗外,一輛油罐車疾駛而過。
下一秒,大型車超車阻斷了前方保鏢的車輛,同時間,後方強烈撞擊讓車上兩人登時失去平衡。
打滑了好幾圈,車子撞上了什麼,突地停下。
苗艷闌沒能及時拉住蚌東西,腦子就像果菜機啟動,視線模糊。
只听見一陣又一陣玻璃被打破之聲,腎上腺素作用下,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感到額頭一片濕潤,肩膀撞上了車門後便舉不起來。
「果然……來了……」她無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正當她低聲喃念著,心頭閃過糟了兩字時,苗艷闌被人狠命一拉,硬拖出了車外。
整個人還陷于撞擊後座力沒有恢復,天旋地轉,頭痛欲裂,加上受了傷,無能反抗也不該反抗,她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跌跌撞撞地被人拉行著,一雙長腿在柏油地面磨出了血。
火紅光線充斥眼前,頭昏到了極點,她不覺得痛,但耳鳴的情況卻因為警笛的嘈雜聲和爆炸聲而加重,雙眼雖辨識出了眼前歹徒使用的逃逸用車,身子卻動彈不得。
苗艷闌無法示警,也無法留下任何的記號,就這麼緊接著被人當成一件行李般的丟進救護車里,她吃痛地摀著傷勢加重的肩膀,昏昏沉沉之際,卻看到了一張不應該出現的面孔。
緊跟著她之後,喻元浩也跟著坐上了綁匪的車輛。
而全身包得密不通風的歹徒,為這突來之舉,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群情騷動。
一名歹徒動作極快的拿槍抵在不請自來,不知是何居心,有什麼詭計的男人太陽穴上。
「你在干什麼?」
喻元浩外表狼狽,態度反倒冷靜,顯得出他並非只是容貌謙沖,內里是有一點底子的。
說得也是,他早有打算,自然處變不驚。
「怎麼還不開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喲!別再婆婆媽媽的,我們隨行的保鏢馬上會突破你們設下的路障!」看著前後方不停爆炸起火燃燒的油罐車,喻元浩笑著道,如同軍師進言。
幾個歹徒以目光交換著意見,忐忑不安。
「我們要綁的只有這個女人……」
喻元浩根本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空間,徑自拉上車門,態度非常配合,可卻詭異的強硬。
「她是羅森家族的小姐,而我是喻氏唯一的繼承人,論值錢,我不會輸給她,大撈一票,下半輩子享福,或是拖下去被追兵趕上,二選一!別再考慮了,要走就快點走吧!」他絕不能讓她獨自前去,讓她離開視線範圍就極可能永遠失去她!
他分析得十分合理,加上前有狼後有虎,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綁匪們心一鐵,以槍托重擊了喻元浩後,迅速踩下油門,往路肩一處不明顯的崎嶇岔路開去。
在車身強烈的震動之下,總算神智比較清醒的苗艷闌,這時才搞清楚喻元浩居然跟在她身後自投羅網,一股絕不能讓他冒險的念頭在心頭爆炸,她強撐起身子。
「他不是你們要綁的人……喻元浩,你……」
話還沒能說完,還來不及反抗,苗艷闌的口鼻便被人摀住,她驚惶的目光移不開已然昏厥的男人面龐,但神智卻在麻醉劑的作用之下,漸漸的被推入黑暗。
喻元浩,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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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市中心一棟豪宅之中,一票人馬帶著專業追蹤器材,未經許可攻佔……不不不,是進駐了喻家。
以超乎想象的迅速手法,組成了一個與其說是偵防中心,不如說是軍事指揮中心。
而在客廳中一對上了年紀,氣度豁達的男女,對這不明陣仗和未知情況,雖知該鎮定以對,可無法不顯露出猜疑的神色,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