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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龍與小螞蟻 第13頁

作者︰任無雙

「沒有,我對你什麼都沒做。」林紫瑩搖頭否認,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具有王硯雋所說的美德。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王硯雋語調輕松的道,「現在我不得不在你的美德上加上謙虛。」

她的頭仍搖得像博浪鼓一樣。

王硯雋按住她的頭、免得她頭昏了,接著道︰「當你把住址交給我時,我是有點感動,但接著你又忘記自身的安危想救我,結果陪著我一起被綁架,那時我的心情已不是『感動』兩字可形容,所謂患難見真情,在危急時候最能反應人性,出自于本能反應所做出來的事才是真心的。你奮不顧身對我所做的,已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他的語調已從原先的輕松變得低沉、真誠,「我們不能選擇愛情,是愛情選擇我們……」

林紫瑩打斷他的話,「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做我當時想做的而已。可是那真的不算什麼,我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偉大。」雖然他的話听起來令她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她仍然很理智。

「你認為不算什麼的事,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剛開始是你先選擇了我,後來則是我選擇了你。命運之神已將我們兩個人的命運連接在一起,你的生活已回不去原來的軌道,我也不是原來的我了,我們兩人的軌道已相連結,也都回不到原來的生活去,只能共創未來。」王硯雋對未來抱著很大的期望,「失去總經理的職位對我來說是一個打擊,但從另一面來說,未嘗不是給我自己一個新的開始。王硯雋就是我本身,而不是頂著別人的光環來照亮自己。」

林紫瑩已從開始的搖頭不已變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的小鹿又全都跑出來了。他把他們之間的關系說得發展得比坐超光速噴射機還快,感覺像是才坐上飛機,連起飛的感覺都沒有竟已快到達目的地了。

王硯雋看著她的臉,像是可以讀出她的心,「也許一時之間,你還不能習慣這種新關系,但是在一個什麼都講求快速又要求『準』的時代,看準了就要把握住,好的東西、好的人大家都搶著要,不會永遠停在那里等你,錯過後再回頭一定會來不及。有些人挑對象就像是沿著河岸撿石頭,等到撿到盡頭時才後悔原先撿過的石頭比較大,可是又回不了頭。我不是那種放棄機會然後又後悔的人。」

「那照這麼比喻,我就是你最大的石頭嘍。」林紫瑩故意要從雞蛋里挑骨頭的說。

「可以這麼說。」他故意上當,存心給她借口,看她怎麼辦。

「那也就是說,是一個很不值錢卻又很沉重的負擔。」林紫瑩的口氣已隱含要給他一頓「粗飽」的樣子,只差還沒有卷袖子、卷褲管而已。

「是很沉重的負擔……無價的沉重負擔。」王硯雋將快揮到臉上的手捉住,想,還好他反應快,不然以她揮出的力量和速度,還沒等到他把話說完他臉上就已先「烏青」了。這小妮子還真是有點凶悍,心里一不高興,馬上忘了「溫柔」為可物,但誰又是完美的?和虛假纏人的溫柔相比她可愛太多了。

「你是在稱贊我或是在貶我?」她听他用「無價的」形容詞,真是被他搞混了。這個無價是珍貴無比的無價,或是賤得沒有任何價值的無價?

「商場上有一句話,『嫌貨人才是買貨人。』所以不要怕人家挑剔、批評你。」王硯雋沒有直接回答,讓她听得更胡涂了。

對林紫瑩來說,很多事的變化都太快了,她覺得不對勁,可是她又不能確切的說出哪里不對,好像是自他們月兌困後,他就主控著所有的事,而她一向又獨立慣了,突然之間有人替她決定事情、幫她出頭,雖然她心頭暖暖的,但仍覺得有點模不著邊際的失落和擔憂。為什麼會這樣?

第六章

林紫瑩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听完咖啡廳里放的「愛無止盡」後,才問王硯雋,「你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我出身什麼樣的家庭嗎?小時候,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祖母,還有一個不好得可怕的父親,直到現在我都不能確定我是否已走出他們罩在我心上的陰影。雖然我知道社會上有不少出身低的英雄,也有變成鳳凰的麻雀,可是我心里總會想起祖母從我听得懂話開始就一直警告我的,『閹雞不要想要趁鳳飛』、『命刻在骨,神仙來洗也洗不掉』、『歹歹查脯,較贏三個好好查某』這些話就像蛇的詛咒一樣,總是在我不提防時出現,迅速的咬我一口,又躲回陰暗隱密的角落,雖然我表面堅強快樂,但內心里卻常是恐懼寂寞的。」

王硯雋很專心的听著。

「若我說我不想要一個男人來愛我那是假的,但是我害怕,害怕遇到的是我父親那一類型的男人,害怕變得像我母親那樣每天擔憂、害怕、可憐的活著,所以不敢要。在外人眼中,我父親是個顧家、愛家的好男人,可是我們家的人都知道他不為外人知的另一面。而這社會上和他一樣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以我買包乖乖連『再來一包』的運氣都沒有的人,又能遇到什麼好男人?」林紫瑩灰心感慨的說。

「小時候我就老是看到母親身上的青青紫紫、紅紅腫腫,但是母親總是替父親掩飾,說是自己撞傷、自己從樓梯上跌下來造成的。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反抗,反而替父親掩飾?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小孩,心里很多真正的情緒被壓抑著,而且充滿痛苦,很多價值觀念都被扭曲了。我從外面接收到的資訊,教導我們男女平等,男人不應該把脾氣發在女人身上,做丈夫的更沒有權利打妻子,可是我回頭來看自己的家,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在我的心里我選擇相信家以外的世界給我的資訊。

「有一天父親又關起房門打母親,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要母親繼續當一個『虐』來順受的可憐女人,我要讓她知道,子女是和她站在同一邊的,她不必為了保護子女而忍受父親的虐待。我硬闖入他們房間,擋在瑟縮在牆角的母親前面,對父親說︰『你若再打媽媽,我就報警了。』我父親一點都不怕,還說︰『報警?騙肖的,警察連流氓都管不好了,哪有時間去管人家家里的家務事。』說完,他捉著我的頭發就往牆上撞去,我惟一的印象是我眼冒金星,之後就陷入一片黑暗中,若不是我母親拿起房間的椅子往他身上砸去,他是不會住手的。」

王硯雋緊擁著她,似乎能體會到她所受的傷害。

「我母親堅持送我到醫院,騙醫生說我是出了車禍。我不知道醫生心里對我身上的傷勢是否有懷疑,不過我已對我父親所建立的家失望。當我可以離開醫院時,我要求轉學離家,我要靠自己生活,半工半讀的,再加上母親偷偷給我的私房錢,我讀完了高中、大專的課程。

「起先我父親和祖母完全不同意,但是這一次我母親為了我變得很堅強,她對我父親說︰『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到法院告你,另一個則是讓紫瑩走。我相信以我手上的證據,經過法院判決後你失掉的會更多。』因為這樣我父親才不得不讓我離家,而且從此以後當他要動手時,他會有所顧忌,我母親也少受不少苦。

「這種事我從來沒向人提起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你。」林紫瑩看著王硯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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