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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龍與小螞蟻 第14頁

作者︰任無雙

他嘆了一口氣,「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你父親,世界上仍然有許多好男人,而且我向你保證,也許我會和男人打架,但我從來不打女人。」

「是不值得打,或舍不得打?」她偏著頭問。

「這個問題要看是針對什麼樣的女人來回答。對你,我是舍不得打,而有些女人很可惡、很該打,但是不值得讓男人動手去打。男人的體格和體力天生就比女人大,這種力量該是用來保護比他弱小的女人,而不是用來欺凌女人的。其實會打女人的男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問題,而他們共通的性格則是欺善怕惡,只敢欺負比他弱的人,而不敢惹比他強的人。」王硯雋說。

「有時候我在想,我父親會變得這麼暴力,是否和我祖母的默許、母親的容忍有關?也許當他開始動手打我母親時,他多少還會怕我母親講出去,下手總是有點顧忌,後來發現我母親把被丈夫打視為恥辱,而不敢張揚出去,所以他一犯再犯。我們社會上很多人,對婚姻問題仍抱持著傳統的觀念,這個觀念幫不了婦女,反而繼續助長施暴者,受虐的女人得不到實質的幫助,她們只好縮回無可奈何、自我犧牲、認命的理由裹。

「更有人認為女人挨打總比離婚好,我們的法律並沒有保護受害者,也沒有站在受害者這一邊,雖然社會上已設了一些機構來處理這一類的事,但是對受害者而言仍是不夠的,我們的社會只能呼吁再呼吁,可是卻沒有具體的設施來保護她們。」林紫瑩感慨的說。

王硯雋盯著她,很專心的看了一會兒,問︰「你想幫她們嗎?」

「想。」她斷然的回答。

「那你又多一個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了。」他一直不放棄說服她留在他身邊,「很多事情並不是光想就能成功的,若沒有錢什麼事都做不了。」他很實際的說,「而以我的能力和商業頭腦,我一定能賺足夠的錢,支持這一類的公益活動。」

「我知道。」林紫瑩有些泄氣的說,又問︰「你知道了在我背後的這些『丑事』,為什麼還不改變你的決定?」

「傻女孩,你有什麼錯呢?」王硯雋表情嚴肅的問,接著又說︰「人沒有選擇父母的自由,誰都不能決定出生在哪種家庭。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像是唱高調,但最重要的結論是,走出陰影,活出自己。」

她還是很不明白,「為什麼是我?我相信還有其他許多女人會喜歡你,陪伴你的。」

「你這算恭維嗎?」他很懷疑的問,「或只是替你自己找借口?」

「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挑上我?」林紫瑩腦筋似乎轉不過來的問。

「我相信我已說過了,我喜歡你對我的忠誠、信任、與真心的友善,這是我對女人的基本要求,很多女人都做不到,而你恰好俱備了。」王硯雋已重復得有點不耐項了,但仍然對她保持著高度的耐心,這是他以前從沒做過的。

他的說法一點都不夠羅曼蒂克,林紫瑩有些失望的認為。

這時餐廳的服務小姐走過來,對他們說︰「抱歉,我們快打烊了,請先結帳好嗎?」

王硯雋接通帳單看了一下,給一張干元大鈔後說︰「不用找了。」說完拉起林紫瑩走出咖啡廳。

一走出咖啡廳,他們才發覺時間真的已經很晚了,街上所有的店鋪都已打烊。一輛計程車看到他們停了下來。

林紫瑩手一揮,計程車又開走了,她對王硯雋說︰「我想散步走回去。」

*****

一進到飯店房間,王硯雋就問︰「妳有心事?難道我真的那麼難以令你接受嗎?」

「不是。」林紫瑩搖頭說,感覺自己沒來由得想哭。

「這兩天發生的事,對我來講是一個很大的變化,若沒有這個突然的轉折,我們不會在一起。當你舍命陪在我身邊時,你就把我們兩人的命運連在一起了。」說到這里,他的面色突然轉為沉重,「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甚至我暗示妳走妳都不走。」

「我不知道,我只是順著本能去做,我沒有想到其他的。」她說到這里已哭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做了這件事的後果是要和你在一起,這和我以前所想象的愛情全都不一樣。」她的眼淚已掉得浙瀝嘩啦了,「我連一次真正的戀愛都沒談過。」她的心里仍是很女人的。

「哦,別哭。」王硯雋哄著她,他已開始扮演情人的角色,「這些事我都可以配合的,我們是伙伴,同時也可以是情人,我保證我們在一起,我永遠不會讓你感到心『干』情『怨』,我也不會讓你從動物變成植物,有了小孩之後,讓你從植物變成礦物。」

林紫瑩張著充滿淚水的雙眼,直盯著他的雙眼看,好像要看進他的內心。她在心中自語,好特殊又好窩心的承諾,可是有幾分真實呢?他的承諾是不是很輕易就出口,然後言而無信?

王硯雋雙眼坦然的回視著她,微微點頭,「時間可以為我證明,你會知道我不是個容易說出承諾的人,但我說出來的我一定會做到。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愛情,羅密歐與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他們的愛情雖然偉大,但不是完美。生活中不能沒有愛,但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他有所感慨的說。他曾和一些女人交往過,直到林紫瑩之前,他都沒有特別在意過誰。Sally是曾經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但也只是「曾經」的一段短時間而已。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它不是可預期的,但突然間它快速的來,猝不及防心就已被攻佔了。

林紫瑩用手模模王硯雋的額頭,又模模自己的額頭,她實在搞不懂,到底是誰有毛病?

「不用懷疑。」他微笑著說。他實在喜愛看她現在有點迷糊又有點明白的表情,「男人與女人看待女人的眼光不同,也許你看你自己和我看你的眼光不同,而妳看我的眼光一定也和我看我自己的眼光不同。」

「那你知道我是怎麼看你的嗎?」她頑皮的反問,「餃著金湯匙出生的紈侉子弟、公子……」看到他的眉頭皺起來,她話鋒一轉,「其實那只是一部分的事實,你不是個打不倒的男人,但最重要的是你永遠爬得起來,兩相一比,我覺得我對你所做的有點不自量力。」

「拜托,別又來了。」王硯雋討饒的說,「下次再讓我听到你說你自己的壞話,小心我把你扛起來丟到垃圾筒去。」

林紫瑩嘟著嘴不說話了,走向自己的床準備睡覺去。

他跟在她身後問︰「怎麼生氣了?」

「我--我一開口,就被你當成垃圾丟掉了。」她沒好氣的說。

「真的?我丟看看。」說完,他一把就將她扛在肩上,在房里繞著圈圈找垃圾筒--

林紫瑩被逗得又笑又叫,「放我下來!我不是垃圾,你這麼轉我頭會昏。」

王硯雋立刻將她放回床上,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的說︰「睡吧。」臨轉身前,他又說︰「就算把你丟了,我還是會馬上後悔的把你撿回來。」

她模模額頭剛剛被他親過的地方,心中有一絲絲甜甜的感覺。憑良心說,他真的對她不錯。臨入睡夢中,她想的是她應該給他給自己機會。

王硯雋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是听著她均衡平穩的呼吸聲,自己也很快的隨著進入夢鄉。

*****

第二天,他們一起搭車回台北。一出台北車站,王硯雋就攔了一部計程車,帶著林紫瑩往他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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