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很好。」湘琳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先過來坐下再說。」
湘琳請妹妹入房,帶上門之後,開門見山的問︰「你項上那條鏈子是怎麼來的?」
「哦,這個呀,」湘燕用手模模頸上的鏈子,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是安德母親留下的遺物,據說是她娘家的祖傳之物,出過土的。怎麼樣,很搶眼吧?安德已將它轉送給我了。」
安德母親的遺物,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噩夢中?莫非這件事也與她有關連?湘琳陷入一片沉思。
「姊,我看你好像心神不寧,可能真的是病了。」湘燕見湘琳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不免擔憂起來。
「沒這回事。」湘琳因過神來,掠了掠長長的秀發。「安德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我怎麼會知道,」湘燕失笑,「她已過世好幾年了,我根本沒有見過她。我只知道她是台灣人。」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湘琳明白再追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改變話題。
「姊……」湘燕欲言又止,喜悅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安,
湘琳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姊,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湘燕鼓起勇氣的說︰「是這樣的,姊。安德說要帶我去歐洲度蜜月。可是……」她的臉頰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再往下說。
「可是我們在這里礙著你們的行程,是不是?」湘琳會意地接口。
湘燕點點頭。
「這麼急著下逐客令呀?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好像才剛到肯特而已。既然嫌我這個電燈泡礙眼,當初何必邀請我來?」
「不是這們的,姊姊。我們沒有當你是電燈泡。」湘燕見姊姊不悅,連忙解釋,「安德和我都迫切地希望你們能早些認識對方,我們是誠心邀請你來的。只是,你知道的,新婚夫妻總希望能盡快去度蜜月,好好享受兩人生活的甜蜜。」
斑明,赫安德這招果然高明,湘琳心想。想利用湘燕迫切想與他獨處的心態來趕我們走,其實他是擔心我們再留下,遲早會揭出他的狐狸尾巴!
只是,湘燕既然都已這樣開口了,總不能賴著不走吧?可是留湘燕一個人在「藍胡子」身邊,自己一走了之,湘琳說什麼也不放心。
煩惱的湘琳,陷入兩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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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餐桌,昏暗的吊燈,赫安德與何湘燕兩位主人分別坐在長方形兩端的主人席上,高哲安與何湘琳兩位客人則面對面地坐在距離接近的兩端客人席中,四個人各佔一角默默地吃著早餐,空氣一片死寂。
突然,湘燕面色蒼白,捂著嘴離席。直奔浴室。
大伙連忙放下餐具離席,跟過去一探究竟。
只听見浴室門外傳來一陣「嘔……」的嘔吐聲。
「海倫娜,快去請我們的家庭醫生史密斯先生來。」赫安德緊張的高呼,並猛敲浴室的門要湘燕快開門。
害喜?這個念頭忽然閃過湘琳的腦海中。莫非妹妹懷孕了?這是出自女人直覺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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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赫特先生。赫特夫人不是病了,而是有身孕了。」在經過一番診斷之後,史密斯大夫這樣宣布湘燕的狀況。
丙然不出我所料,湘琳暗忖。怪不得妹妹急著嫁人,原來他們是先上車後補票。
湘琳抬起頭來,正好與安德四眼相交。安德的眼光中閃過了一絲奇怪地光芒,仿佛是枉對湘琳泫耀︰你輸了,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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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是要去度蜜月?可是你已經有身孕了呀?!」當恢復生氣的湘燕告訴湘琳過兩天她將與安德履行歐洲行時,湘琳有些緊張。
「姊,你別小題大作好不好?」湘燕感到有些好笑,「我不過才三個月的身孕,行動仍方便得很。而且我一向健康,醫生說旅行絕對沒問題的。」
「我是不放心你和藍胡子出游!」湘琳月兌口而出。
「藍胡子?」湘燕一怔。
「我是說,赫安德。」湘琳更正。
「為什麼?」湘燕不悅。「姊,你別老是把我象孩子般的過度保護好不好?安德可是我丈夫呀,和他出游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居然還將他與邪惡的藍胡子相提並論,真是過分!」
「湘燕,」湘琳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小她八歲的妹妹不知姊姊有夢見未來預知危險的本領,現在突然對她說,恐怕她只會覺得荒謬。「相信我的直覺,安德恐怕是居心不良。」
「你憑什麼這樣說他?!」湘燕怒道︰「你又不認識他!」
「那你又對他認知多少?」湘琳冷靜的反問。
一陣慘白浮現在湘燕臉上,她倚靠牆柱來支撐失去平衡的身體。湘琳一箭射人她的心坎,的確,她對安德簡直是一無所知。
「我只要知道他是我丈夫,我愛他,這就夠了。」湘燕幸災樂禍地吼著,「你為什麼要無故地找他的碴,硬是給他扣上一個居心不良的罪名?我看居心不良的是你吧!蓄意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分明是酸葡萄心理!」
湘琳不可置信地望著湘燕,呼吸急促。曾幾何時,天真的小燕子竟變得如此殘忍?天呀,酸葡萄心理,她怎會有這種想法?看來她是被愛情沖昏丁頭,失去了理智。現在說什麼她都是維護安德的。
「他跟你胡亂說了些什麼?」湘琳受傷地問。
「他說你一直企圖要拆散我們,因為你妒嫉我嫁入豪門,得天獨厚。」湘燕神情激動,「我起先不願相信,一再袒護你。如今我終地看清,原來安德是對的,你真的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一派胡言!」湘琳也火大了,這個理論簡直再荒唐不過了。「而你居然會相信,真是令我寒心。如果安德真如表面般那麼好,我當然會替你高興。問題是,他娶你只是為了復仇!」
「復仇!復什麼仇?我和他之間只有愛,哪來的仇?」湘燕瞪大了眼楮。
湘琳啞口無言,後悔先前的口無遮攔。是呀,復什麼仇?她只不過是由哲安那里听來,安德曾對海倫娜提到復仇大計,但她也尚未理出頭緒。
良久,湘琳才再度開口,柔聲道︰「我不怪你不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完全偏向安德那一邊的。只是你必須承認,你並不清楚他的底細吧?我並不是教你挖掘他的過去,或侵犯他的隱私。只是最低限度,為了你的骨肉,你也該查明他的家庭背景吧?」
「我自有分寸。」湘燕的情緒亦漸漸平靜下來。「姊,你也該回去了吧?」
「你是在趕我走嗎?」湘琳難過的問。
「別說得這麼難听,我這是在替你打算。」湘燕的聲音疏遠冷淡。「你才開始營業的診所總不好一直休假吧?!你可是要靠它吃飯的。」
沒想到小燕子竟會變得如此無情,湘琳一陣心痛。莫非她們姊妹倆真會為一個赫安德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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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這樣愁眉不展的嘛,這樣容易老化哦!來,笑一個。」哲安見湘琳眉頭深鎖,于心不忍。
「笑?我哪還笑得出來?」湘琳無奈地嘆息。「赫安德果然厲害,竟將湘燕收服得服服貼貼的,還慫恿她趕我們走。」
「這不過是第一回他小勝一場,你可別輕易就認栽主哦!」
「我不會的,」湘琳堅決地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把湘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