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究竟是看上了小燕子哪一點?像他這種事業有成、風流倜儻的男人,身邊想來是不乏成群美女相伴吧?湘琳納悶地想。
雖然身為心理醫師,擅于察言觀色,她卻無法看穿赫安德。這家伙必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心存這樣的念頭,雖然對方表現大方得體,卻仍令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那場斷頭夢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現在湘琳的腦海中。雖然看不清夢中男子的廬山真面目,但她有種強烈的感覺,赫安德就就是藍胡子。于是她投給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仿佛是在示意著︰我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不會讓你傷到小燕子任何一根寒毛的!
亦在凝視湘琳的安德,此刻卻揚揚眉,仿佛是在回應她說︰就憑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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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倫敦到肯特,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抵達位于郊區的赫特府時,何氏姊妹以及高哲安都被眼前這棟宛若城堡建築的復古式大宅院給嚇呆了。雖然湘燕知道安德頗有來頭,卻沒料到他竟會富裕到這種程度。其實這宅院是赫特家的祖產,在肯特歷史悠久,是當地相當有名望的家族。因此,當初赫特的父親要娶台灣女子為妻時,曾遭到眾親戚的強烈反對,但終究還是抵擋不了他的決心。
踏入赫特府,湘燕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跑上跑下。三層樓的獨棟別墅,寬廣華麗如皇宮,此時她還以為自己是灰姑娘呢。
湘琳則是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房間,一間間大門緊閉的房間,藍胡子傳說又浮上心頭。說不定某扇門後就隱藏著某種邪惡的秘密。
「少爺,歡迎回來。」一位面帶風霜的高瘦老婦出現在門前。她是海倫娜,年輕時就在赫特家幫佣,安德出生後就擔任他的保姆,如今升格為管家。自赫特夫婦過世後,赫特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是由她在打點,因此在府內她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她是唯一有資格與主人同住在府內的幫佣,其余的佣人都住在附近的員工宿舍。
「不知哪位是少夫人?」海倫娜明知故問,其實她有看到安德挽著湘燕入門。只是她看不起雀躍的湘燕。毛毛躁躁地跑上跑下,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野丫頭。
「對了,你們都還相互不認識,讓我來替你們介紹。」安德為海倫娜解說何氏姊妹及高哲安這兩女一男的身分。
听完之後,海倫娜投給湘琳一個不屑的眼光,仿佛是在指責她未婚就帶男友到素未謀面的妹夫家住,簡直是輕浮。
當然她不知道是高哲安厚顏死纏,而湘琳也懶得解釋。
又多了個刻薄難纏的敵手!湘琳沒有忽略海倫娜尖銳的眼神。看來這將會是場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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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娜對赫特家忠心耿耿,就是為人嚴肅些,所以容易被曲解為不友善。其實她沒有惡意的。」安德意識到管家與妻友之間的冷空氣,事後這樣對妻子說。單純的湘燕當然是相信老公的話,因此在姊姊面前不斷地為海倫娜美言。
「真是女大不中留,才嫁人胳臂就往外彎,竟幫著外人說話。」湘琳不滿妹妹輕易就被安德的三言兩語收服,私下對哲安抱怨著。
「什麼外人不外人,海倫娜可是你妹婿的保姆呀。」哲安特意強調安德是湘琳的妹婿,提醒她他們已是一家人的事實。
「不是我小心眼,但我可是清楚感受到海倫娜對我們的敵意。」湘琳嘟起小嘴發嗔著,「喂,怎麼連你也為他們說話,你到底是在幫誰呀!」
「這不是幫誰不幫誰的問題,我只是不希望你那先入為主的夢魔影響到你的客觀。」其實哲安亦感到海倫娜絕非是省油的燈,只是不願說出口加深湘琳的顧慮。「而且不要叫我‘喂’,我這麼高,怎麼是‘矮的’(台語)呢!」哲安制造新的話題,欲轉移湘琳的注意力。
「你是故意在找我碴。」
「打碴,怎麼會?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省省吧,高大爺。你的花言巧語對我起不了作用,你還是留著去說難仰慕你的無知小女听吧。」
「難說哦,搞不好有一天你墜人我織下的情網中。」哲安越挫越勇,一點都不灰心。
「不會有這麼一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湘琳忽然感傷起來。「因為我已心死,無法再愛了。學長,回頭是岸!趁早抽身離開我這顆掃把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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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扇扇的房門,就如湘琳預期的,每扇都上了鎖。
「你在做什麼?鬼鬼歲祟祟的。」海倫娜不知何時出現在企圖打開每一扇房間的湘琳跟前,嚇了她一跳。
「什麼鬼鬼祟祟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好不好?這別墅太大,宛若迷宮,每間房門又都長得一樣,我只是忘了自己是住哪間房,才會每間都試著開開看。」湘琳心虛地說。
「是嗎?」海倫尋冷冷地打量著湘琳,似乎不相信她的話o「這是三樓,你的房間在二樓,你該不會連這個都不記得吧!」
「是呀,我怎麼會這麼胡涂,連二樓跟三樓都會搞混,真是糟糕。」湘琳只好含混地這樣說。她幾乎是逃離似的走出海倫娜的視線範圍。
好險,好險,以後得加備小心,免得打草驚蛇。湘琳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她卻已經打草驚蛇了。
深夜,當大家都已沉睡時,老管家到書心內對仍在處理公事的安德報告湘琳的可疑跡象。
「少爺,對于那位何湘琳,你不得不防呀。她可是隨時隨刻企圖要挖掘你的秘密。還有那個高哲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恐怕也是個厲害人物,你可不能掉以輕心,讓他們破壞你的復仇大計呀!」
「放心吧,忠心的海倫娜。」安德的嘴角漾起一個陰沉的笑容,「我已順利將湘燕那個笨丫頭娶到手,誰也阻止不了我的復仇大計。」
「小心駛得萬年船呀,少爺。」海倫娜提醒安德。「你最好盡快把那兩名惱人的家伙遣走,省得夜長夢多。」
「別扭心,本人自有妙計。」
只是這對心懷鬼胎的主僕不知他們這段談話已被詐睡的哲安在門外竊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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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湘琳的預感是對的,這個安德魯•赫特果然有問題。哲安趁未被發現之前,躡手躡腳地返回暫居的客房,心中不住地思索著。
按仇大計?安德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呀?年紀輕輕、天真無邪的湘燕怎麼會與他結下那麼深的梁子?復仇可是很嚴重的字眼呀!
一時之間,哲安發無法理出頭緒。反倒是瞌睡蟲漸漸地侵蝕了他的意識。真煩、真累!還是先別想那麼多,先好好補個眠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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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還在與周公下棋的湘琳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是誰一早就來擾人清夢?該不會是那只不識相的大蟑螂吧?
「叩……叩……」
湘琳不情願地下床去開門。
門外站的不是惱人的蟑螂兄,而是神采奕奕的小燕子。
但令湘琳吃驚的是,湘燕項上閃爍的一圈紅光。那條項鏈,以白玉牡丹為主題,由一顆顆紅艷嬌麗的石榴石串成的項鏈意與那場斷頭夢中新娘所戴的項鏈一模一樣!
頓時湘琳花容失色,心跳「噗通……噗能……」不停地在加速。
「姊,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生病了?」湘燕察覺到湘琳臉色有異,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