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大和乖乖女 第14頁

作者︰吉兒

他動作溫柔,雖然眼中偶爾爆出火花,但仍克制住,盡量讓掃過她的目光就像在看展示館的雕塑。

但那很難,非常難,因為他的乎掌知道她有多柔女敕、多細致。

熱水的包圍讓百合舒服地嘆了口氣。「你要不要去換衣服?你全身都弄濕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冷御覺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水下毫無遮掩的她。「我一會兒回來。」

他踏出去之後,百合才搗著臉想起,剛剛她果著身子呢,卻沒有絲毫的芥蒂,仿佛在他面前果身是天經地義的事……可之前,她連跟玉子姨一起泡湯都覺得別扭。

冷御覺很快地就回來,手里端著一杯熱開水。

他本來想先沖個冷水澡,卸去蓄勢待發的。百合折騰了一整天,即使他再想要她,也不該選在今夜把她累壞。

但想到她那說一句才動一下的個性,他怕耽擱久了,她就真的乖乖在浴白里泡到指尖發皺,只好盡快回到她這邊。

「喝水。」他遞給她,她乖乖地喝掉。「我想談談今天的事。」

她不安地撥動水面,低下頭。「是。」

「你不須對我畢恭畢敬。告訴我,你本來打算走到什麼時候?」

他決定再問一次。剛才急怒攻心,或許誤解了她也說不定。搞不好她本來打算湊滿五十五圈就進屋——雖然他知道

這種可能性很低。

她猶豫了下。「直到你回來。」事情本來不就是應該要這樣辦的嗎?

丙然!他閉了閉眼楮。「如果我今晚沒回來,被公事絆住了呢?」

她偏著頭,開始想。

她居然在想怎麼辦,而且,他在她眼中看到執拗!冷御覺幾乎跳腳。

「如果你沒叫我停止的話,我就會一直走下去,直到你回來。」

他真的跳腳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你不會自我保護嗎?」她不是沒吃過虧,莫非剛剛凍得還不夠,她的腦袋沒有因為受到教訓而清醒?

他的話讓她好傷心,卻也激起前所未有的怒意。她是依照他的指示做事的啊,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我才沒有毛病。你的話怎麼可以這麼……這麼傷人?我從以前就是這樣被數大的呀!」她一口氣把委屈全嗆了出來。

冷御覺一愣,沒再開口。是啊,沒錯,她的確是這樣被教養成人的。

他不能因為把她帶離吉川家,就要她迅速變了一個人,根除舊習吧?

他氣自己逼得太過頭,心里蓄滿了對吉川孝太郎的不滿,為了避免開口傷她,他抿著唇不說話。

他把她扶出浴白,用大浴巾將她全身拭干,為她穿上浴袍,綁好帶子,帶她走出浴室,讓她靠坐在床上。

百合心頭惴惴。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是生氣了嗎?氣她頂嘴?

冷御覺從下人推進來的餐車上取出一些熱湯、食物,大約是一個人又多一些些的分量,放在保溫罩里,然後再給她一杯水,讓她補足水分。

「半個小時後再開始用餐,我會派下人過來服侍你。」他往門口走去。

「把我挑出來的東西都吃完,剩下的讓下人收走就是了。晚安。」

百合一愣,這才知道,他們吵架了,而他不想理她了。

她想起,以往坐在屋里,烘著小炭爐,賞雪很美麗,但實際走到屋外,挨冷受凍,才知道雪不是只有美麗的一面,還有致命的一面。

以前,除了父親會對她撂狠話之外,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對她吹一下,但現在,溫柔的冷御覺會突然對她暴跳如雷,雖然她並不覺得他會真的傷害她,但她還是感覺受傷害了。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象牙塔以外的世界……並沒有比較美麗。

棒天,百合頂著熊貓眼出房門。

昨晚,冷御覺離開後,就沒再來看過她一眼,她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她輾轉反側了一整夜,一開始只覺得錯愕、委屈,後來愈想愈不對。冷御覺該不會就此不理她、不要她了吧?他會趕她走嗎?

到時該怎麼辦?與其說她害怕回去見父親,不如說她不想被冷御覺放棄,或者說她不想放棄冷御覺也行。總之,她心里知道,她賴定他了。

為了確認「現狀」,她用力克服羞怯,準時下樓早餐。

看到他神清氣爽的模樣,百合想打自己的頭一百下,只因他英姿煥發,而她臉色黯淡。昨夜煩惱一夜的人,顯然不是他。

「百合,怎麼了?」冷御覺很詫異她會加入早餐的行列。

「沒、沒有。」她忐忑不安地度過整個早餐時間。

餅後,冷御覺若無其事地帶她到暖房看花。

站在溫暖的空間,她仍七上八下,不時地偷眼看他。

「怎麼了?百合,你今天早上一直在偷看我。」「……是嗎?」

「你的氣色很差。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染了風寒?」

都不是,她只是……心很亂而已。但她卻月兌口而出︰「我們昨晚吵架冷御覺想了好一下子,仿佛早忘了這件事。「只是意見不合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苞「他」意見不合,對她來說,就夠嚴重了!

「我不想再惹你生氣了。」百合直接要求。「你可不可以直

接叫我去做些什麼,或不要做什麼?」明確規範,就像昨夜規定她吃掉的食物分量,他落得輕松,她樂于從命。

否則,她來到冷宅,沒有人安排時程,一整天都沒事情做,心中空空落落的,愈坐愈煩惱、愈坐愈心煩。

冷御覺微笑拒絕。「不可以。」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我願意听任你差造啊。」

他笑吻她光潔的額頭。「這句話如果留到上床再說,我會非常高興。」

她暗暗記下。

「但是,平常時候,你必須自己找事情做。」

「我能找什麼事情做?」她完全被動、完全無助,每天除了見到他、跟他在一起很窩心之外,其他的生活形同空白。

但並不是她要自己空白,而是她手里根本沒有調色盤。即便有,她都下曉得該怎麼為自己的生活上色。

她這輩子受到的支配與命令已經太多了,多到習慣、多到麻木,多到任她抉擇,也不知從何選起。

「我……找不到。」她羞愧承認。

「如果你在乎我,你就一定找得到事情做。」他堅持到底。

其實他不懂,對不對?她切切地凝視著他。

他不知道,對她來說,籮子里的生活相對輕松,籠子外的世界,自由反而像是嗆進肺腔的水一樣,會令她窒息。

「我……很在乎你,但我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著手。」

他耐心引導。「百合,關鍵是‘嘗試’不是‘一開始就做對’。」

「我……」

「我並不是為了要改造你,才把你帶出來的。我要你活出自我。」

這就是他無法要她往東,往西的原因。他希望她做任何事都發源于「她想」,而不是為了「討好任何人」,包括他。

沒錯,他有很強的佔有欲,但佔有欲並非支配欲,他不要她言听計從。

「什麼是‘活出自我’?」她愈听愈糊涂。

「就是,你想躺、想睡、想看書、想散步,不管你想做什麼,都隨你,你高興、你想要、你喜歡、你快樂就好。」

問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想做什麼啊?

以前,她的生活被規律化丁,給她一段空白時光,她只會發呆。

他親她一-卜。「我去換個衣服,準備上班,你劍門口送我。」

這意味著她又要空白一段時間。「好。」她坐在原地,正襟危坐。

冷御覺進入主屋內,梳洗過後,再踏回暖房,她的姿態還是跟剛剛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