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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芙蓉 第16頁

作者︰汪儀

如霜霎時變成一只煮熟的蝦子,全身紅通通,面頰火辣辣,「我--長這麼大--也只月兌過--兩個男人的衣服。」

言下之意,好像她多放浪似的,若不是他昏迷不醒,她哪得每天月兌衣換藥?十數天下來,不熟能生巧才怪。

「另一位是誰?」杜叔倫原本逗弄的語氣,瞬間轉為沖天的醋勁,酸得不得了。

還有哪個男人也享受過同等的「服務」?

「討厭!爹啦。」故意取笑她。如霜嗔怨地睨了他一眼,抹藥時,刻意加重力道。

「唔--」這一下挨得不冤枉,未來的老丈人又已仙逝,怪不得也。

終究不舍,見他蹙眉,她立即放松手勁,輕柔地在傷處呼氣,「對不起。不痛、不痛!」

苦肉計如此好用!這點要牢記。不過,同理可證--

「霜,我的左大腿也有一處撕裂傷--」

「嗯--哼!」總算被她扳回一城,如霜狡黠一笑。

天呀!他的男性尊嚴,蕩然無存。

如霜已模透他身上每一寸,可他對她玲瓏胴體的記憶,卻模模糊糊。

罷了,這已不是頭一遭。不爭一時,他爭千秋!

「滿意嗎?」他神采奕奕,期待地問。

「滿意?啊--三爺討厭!」退去的激情又再度涌上,如霜羞窘不已。

杜叔倫朗朗大笑,可這一笑,又牽動箭傷,痛得他齜牙咧嘴。

「活該!誰叫你要挑惹我。喏,吃藥。」纏好干淨藥布,套上外衣,如霜將擱在一旁的藥汁端來他面前。

「一定得喝嗎?我覺得此時的精神體力,比喝過藥後還要好。」喝完藥後,沒片刻他即開始疲累嗜睡,為何?

「你不想早點回家嗎?不吃藥哪好得了?這可是笑閻羅前輩今早替你把脈後,特地調配的補藥,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意。」如霜循循善誘。

懊告訴她嗎?笑閻羅師徒初見他醒時,那詫異怔愕的表情--他們,似乎不樂見他清醒。

為什麼,他會有月復背受敵的莫名感受?

「霜,你覺得笑閻羅師徒是怎樣的人?」

「大好人!他們救了你,是我的恩人。」如霜雙眸含笑,不疑有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或許,是他多慮。只要他們不傷害如霜,他無所謂。

左手接過瓷碗,杜叔倫將藥汁一飲而盡,「去忙吧!免得小三又來這兒要人。」

「嗯。你好好休息。」

目送如霜離去,須臾,他的眼皮又開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抵擋不了排山倒海的困意,他合眼昏睡。

*****

「原來,屋邊栽種各樣奇花異卉,難怪清風拂面時,總帶來陣陣芳香。」

「不只如此,後院還廣植各式藥草。你有幾味藥,取材就在那兒,方便得很。」如霜替倚在門口看屋外景致的杜叔倫添衣。

「這附近只有一戶人家?」前方是一大片密林,看不到盡頭。這里,的確適合隱居。

「笑前輩師徒是出世奇人,不喜嘈雜。三爺撐得住嗎?要不要進屋去?」

「不,我想吹吹風。」他徐行步向屋前古松下,閉眼听松濤。

如霜靜靜地立在他身後,觀賞這幅美麗風景。

蒼松、和風、謙君子,這是一幅意境極佳的樹下隱士圖。她用眼楮仔細記下這一刻,來日,描繪贈予他。

「如霜!做飯了。」從屋脊跳落的小三,提著兩條剛釣上來的魚給她。

「小三,謝謝,三爺的體力就靠它了。」吃魚補血,傷口也能快快愈合。如霜舉著魚,朝杜叔倫綻出一抹倩笑。

「喂,我也要吃。」戳戳如霜後背,小三語氣不善地說。

「好,大家有分。」

杜叔倫莞爾。

「奇怪?還沒開飯嗎?如霜姑娘,我餓了。」從煉丹房出來的笑閻羅,捧著碗筷,走到偏房外,找如霜要飯吃。

「對不起!我馬上做飯。」投給杜叔倫一記抱歉眼神,如霜匆匆進廚房。

「師父,你不是肚子餓?不會去幫如霜的忙?」

「幫什麼忙?」她煮的料理又香又好吃,不像他,食物老是燒焦過咸,去了只會礙手礙腳。

「笨!生火殺魚呀。」

「你說我笨,我是你師父!」

「你如果想在一刻鐘內吃到午膳,就快去。」

「一刻鐘?」笑閻羅咽了口唾沫。為了煉藥,他早膳沒吃,此刻早已饑炎上焚,肚子轆轆作響,好想再吃如霜做的糖醋魚、豉炒藿葉、排骨金萱湯--

不暇細想,他腳跟一轉,朝廚房飛奔。

「你有話對我說?」杜叔倫緩緩開口。

「唷,你不笨嘛。」小三睥睨的眼神,多了幾絲敬意。

這小子,從半個時辰前就待在屋頂上,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他是有傷,听力可沒受損,早就發現他這個梁上「小人」。

「我要你離開如霜。只要你答應,我這兒有兩顆藥丸,吃下包準你馬上無病無痛,健步如飛。」小三從懷里掏出一個青色瓷瓶,丟給杜叔倫。

「為什麼?」他不疾不徐,從容地問。

「因為我要讓師父娶她,這樣以後天天都有香噴噴的飯菜吃。」

單純只為口月復之欲?「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在你的藥里下毒,無嗅無味,一碗一滴,不出三天,你就心髒衰竭,自然身亡。」

使毒的手法如此高超,救醒他,應該不需花上十四日,「你們在我藥里動手腳?」

「反應真快。沒錯,我和師父不想如霜太早離去,就讓你半昏迷著。只怪你底子深厚,不然,你應該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這人從小不知吃什麼珍貴藥材長大的,竟能靠自身的武功修為,沖破黑暗迷障,壞了他的整盤棋。

直覺不假,憂慮成真。

「我走,如霜不會留;我死,她更不會獨活。小三,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杜叔倫將瓷瓶扔回給他。

「你以為你是誰?我師父人品相貌、聰明才識,哪一樣比你差?自大的家伙!」小三輕蔑冷嘲。

「我不是自傲,瞧不起人,只是我了解如霜。況且,令師尊對如霜好像沒那個意思。」

「他不要,我要!」小三雙手抱胸,洋溢愛慕之情,自信十足地說。

這才是癥結所在!

「你起碼小她六歲--」恐怕還不止。

「那--那有什麼關系?我--我會長大,再等幾年,我就可以娶親了。」小三面紅耳赤,吞吞吐吐地反駁。

「小三,喜歡一個人,應當尊重她的意願,而不是用強制的手段去奪取。你說你喜愛如霜,你可有設身處地想過她的需要?她身上的衣裳破損單薄,你可曾注意?給她一套干淨保暖的衣物,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還是你根本把她當女佣看,只要管好你的肚腸,生活起居,不論是誰,你都可以隨意說喜歡?」他一步步接近問題的核心,要小三看清事實。

他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娘親。他在如霜身上,找尋失去的母愛。

「你--你胡說!才不是那樣!」大吼完,小三惱羞成怒地躍上樹梢,蹲坐在上頭生悶氣。

唇槍舌劍的家伙!讓他像只斗敗的公雞。小三邊扯樹葉邊詛咒他。

望著地面、肩上、頭頂紛紛的落葉,杜叔倫搖頭喟嘆,仰天長吁。

遇上情敵--在他清醒的第二天。

*****

「後來呢?七歲的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山上砍伐下來的木材,劈成爐灶適用的大小,小三紅潤的臉龐,滿布辛勤勞動後的汗水。

「不。糊里糊涂。那時的我呼吸急促、頭暈腦脹、身熱發燒、胸悶想吐,難受得很。爹爹一瞧,不得了!跋緊將我扶到樹下陰涼處,解開我過緊的衣襟,喂我喝大量的茶水,然後使勁按我的人中,痛得我哇哇大叫!可是,說也奇怪,漸漸地,精神就好轉,身子也沒那麼不舒服。回到家,他二話不說,硬是在我後背刮下一層皮--」如霜邊聊天邊把小三劈好的柴火,一一在廚房外頭堆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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