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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初 第4頁

作者︰秦然

大尚天朝內亂四起,一直對尚朝居心叵測的鄰國大椋、大敕更是乘機蠢蠢欲動,一時間,尚朝內憂外患。

初登皇位的尚隆帝應子魏果斷地派出身邊數位親信大將平息內亂,然後自己御駕親征、一舉打敗大椋、大敕,致使兩國元氣大傷。

自此,尚隆帝又頒布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法令,啟用了一批賢人智士,大尚天朝才漸漸開始恢復了生機。

天下本無主,只要當朝者對應民心,順應民意,自會受到百姓的擁戴。慢慢地,過上安然太平日子的老百姓便漸漸地忘記了逼宮、忘記了篡位、忘記了曾經輝煌過的尚氏一脈,他們只知道當今的皇帝寬厚仁義、睿智驍勇、體察民情。況且,大尚天朝仍是大尚天朝不是嗎?!

尚隆帝是個還不錯的皇帝啊!

*****

頤州城是大尚天朝的咽喉要地、守備重地,更近鄰大椋、敕兩國,一向被尚隆帝派以最信任的重臣把守。說他戒備縝密、固若金湯絕不為過。

當年曾是尚隆帝至交好友的衛國將軍越安籌辭官後,衛國將軍封號未變。隆帝欽賜衛國將軍府于頤州城,但與其說是讓他遠離京城官場;安心度日,倒不如說是借頤州城森嚴的守備將他監視囚禁于此--尚隆帝下旨︰衛國將軍越安籌與其家人子女有生之年將不得出頤州寸步。當年,越安籌因不贊成尚隆帝的逼宮篡位,拒絕參與他當初的計劃。可是後來,尚隆帝在內憂外患時,越安籌卻毅然助他平定了內亂。正當尚隆帝打算重用他時,卻听說就在逼宮計劃實施前幾天,越安籌曾與椋玲妃身邊親信過往甚密。而與此同時,越安籌又向他提出辭官,這更加重了他的懷疑,莫非他如此信任的好友與尚氏一脈、尤其與曾是大椋國長公主的椋玲妃有不可告人的陰謀?!雖然後來暗中調查越安籌的人一無所獲。但是,傾及天下的權力卻讓尚隆帝再也沒法信任曾交過心、交過命的至交了。

他同意越安籌辭官,但卻不放心越安籌留在京城與尚氏一脈再有瓜葛,于是降旨將他遠遠地囚守在頤州城,命每一任親信守將嚴加看管越安籌及他的家人,這一囚就是十九年。

十九年後,越安籌病重期間,他自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于是,他擬書尚隆帝,希望能念在當年生死至交的情分以及如今自己大限將至,以換回家人子女的自由。

生性豪放的越安籌一向熱愛自由,十九年的軟禁對他來說已是極限。他不願讓子女因為他而永世生活在頤州城,外面的廣闊天地本是他們應擁有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尚隆帝收到他的書信後,卻命人快馬加鞭趕到他的病榻前,宣讀聖諭︰衛國將軍越安籌曾離經叛國,今雖天命已近,仍難平國心。故命其及親眷死後,尸骨仍囚于頤州,其子女仍不得出頤州寸步--永生永世!欽此!

隨著宣讀聖諭官員毫無感情的陰狠字句結束,越安籌的眼神由希望到絕望,再由絕望到空洞--他就這樣帶著遺憾,飲恨黃泉……

越安籌去世時,年僅十六歲的小女兒織初就在他的身邊。她不能相信眼前所見是真的--爹的眼楮明明是睜著的,她覺得爹爹還看得到她!

她撲過去,輕喚爹爹。可是爹爹的手並未像往常一樣慈愛地撫向她的頭頂,只是冰冷地垂著。她不信疼她的爹從此後再不會教她識字讀書,教她騎馬追風,告訴她頤州城外的世界是如何寬闊廣博……爹真的不管她、不要她了!真的舍下娘和哥哥!真的就這樣走了!

她起身,拼命地抑制著眼中的淚迸出,冰冷地瞪視皇帝派來的官員以及官員手中那份逼走爹爹的聖諭。

「滾!你從這里滾出去!」

可那官員仍僵冷地站立在原地。他到底想怎樣?!還要她全家三呼萬歲、跪地謝恩嗎?!

「越小姐,聖上有旨,命小人親自監驗直至衛國將軍入士為終。」那人毫無表情地僵然回道。

娘听到這番話,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暈死了過去,從此一病不起,不久就隨爹而去。

她記得那時娘反復地念著︰他好狠!他明知安籌最在意的是自由!他卻偏要以此來打壓安籌!連死也不還安籌自由.....竟永生永世不還安籌自由……。

*****

越安籌忌日的那天,越家祭堂前,越織初與越至衡一身素服跪拜于父母的靈位前。

轉眼間,爹、娘去世已有三年。但當初的一切仍歷歷在目。這所有的一切,使織初對尚隆帝懷有濃烈的恨意,每當她面對爹娘的靈位時,這種恨意就來得更為洶涌!

她細心地扶起身旁的兄長,無意間撞入兄長那沉靜絕美的眼眸中。兩月前,雀韻姐請來的名醫果然沒有醫好他。那曾經明亮的眼眸仍是置于空洞的黑暗里。但她有時卻是那麼強烈地感到,那雙眼楮在專注地「看」她,讓她有種不敢置信的錯覺,以為兄長其實早已復明。

這時,家奴突然來報︰「少爺、小姐,英王府英王殿下前來拜祭衛國將軍。」

織初與越至衡聞听,俱是一楞。駐守頤州的三皇子英王,他來做什麼!

織初望向兄長,只見他微蹙雙眉、略作沉思,然後開口吩咐道︰「請他進來。」

「哥!」她睜大眼楮,不敢置信兄長的決定。

「站住!」她喝斥住家奴外邁的步伐。

「請他進來。」越至衡低沉的語氣不容置疑。

家奴趕忙小跑著去請來客。

織初牢牢地鎖定兄長的面容,緊盯著兄長細微的每個表情變化,似在懇求著一個她能接受的解釋。她的目光悲憤且淒然,就這樣直射向兄長。

越至衡似是不堪忍受織初受傷的目光,他轉過身去,不再面對著她。

織初無言地向外走去。听到她的腳步聲,越至衡不再沉默,「初兒,你去哪里?」

織初止步,沒有回答,只是淡然地質問他︰「哥。你為何讓那個人進來?」

「初兒,他是英王!是皇子!我們拿什麼阻他?!」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無力。

織初冷然地笑笑,「哥,就算應家權傾天下我也不會讓步。我不會讓應家人來打攪爹。」說著,她毫不遲疑地快步走出祭堂。

在祭堂外的拐角處,織初倏然撞上一具高大英挺的身軀。她退後一步,緩緩抬頭,在看清來人後,她感覺到心中好像被什麼牢牢鉗住似地壓抑、扭痛。是他?!怎麼會是他?!

「初兒!餅來!」越至衡急切地追了上來,他用力推開一旁攙扶的下人,伸出手去。

織初默然地上前扶住兄長。頓了頓,她望向面前的應渝浚,緩慢、謹慎地吐納著呼吸,「你是……英王?」她不希望是他!不能是他!

「我是!」應渝浚注視著她,清晰、篤定地答道。

這兩個字像兩道旋風,直射入織初的內心,滑過了她心里他曾站立過的地方,瞬間便讓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

初兒?!她叫初兒!應渝浚意外于這次相遇,他的眼中閃爍著驚喜。兩個月來,他埋首處理政務、巡視城牆守備,一刻也沒有松懈過,對自己惟一的獎勵就是期盼--能與她相遇的期盼!他從沒想過這惟一的獎勵是否會兌現,因為天生倨傲的他只會選擇肯定的答案!所以,他不慌不忙地等待著……

此刻,他想走近她、仔細看她,觸踫眼前真實的她--初兒……她為何出現在這衛國將軍府,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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