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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里的梅杜莎 第15頁

作者︰瑪德琳

她瞪大眼道︰「你能不能認真點?這一點也不像你!」他平日那冷冰冰又一絲不苟的模樣到哪兒去了?

「怎麼樣才像我?」他挑高眉梢,神情邪魁誘人,「听起來,你似乎很了解我,不如你來說說看,究竟我該是什麼樣的人?」

她不假思索地說︰「剛才,你應該冷靜的放開我,然後斥責我,至少這麼做才不會讓那些人對我們這種……奇怪的舉動起疑。」

在听見她說出「奇怪的舉動」時,他的眉挑得更高,唇角上揚的弧度也更加明顯。

假使她沒弄錯的話,這個男人正用眼神與笑容嘲笑她。

「我並不認為這種舉動有什麼奇怪。」

「席凡•司各特!」

「我很訝異你的法文中斷了十年還能如此流利,看來羅蘭家的廢物發揮了不少作用。」他踩熄了煙,跨步踱向她。

「威廉不是廢物,你少批評我的朋友。」梅杜莎下意識地住後退,直到後背撞上溫室周圍環砌的石牆後,她才發現自己己落入無路可退的窘境。

席凡剛毅的俊臉始終噙著睥睨的笑,筆直而修長的身軀如對獵物虎視眈眈許久般逐漸逼近。

梅杜莎驚悸的吞咽著口水,胸口急促的起伏。

倏然,透著涼意的指頭滑過她失神的臉,驚得她瞪大雙眸。

「你……」該死,他該不會是要扁她吧?她一再挑釁他,換作是以前,早就被整得慘兮兮,他怎可能讓她好吃好睡。

梅杜莎以為他要對她動粗,怕得閉緊雙眸,伸出手撥開他停留在她頰上的手指,雙臂更是迅速地擋在臉前。

氣氛凝滯良久,她的雙臂甚至因平舉過久而微微發抖,因為太過恐懼,她緊咬住下唇,就怕自己到時會在他面前喊痛。

「莎莎,你以為我會打你?」半晌後,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

「你、你廢話少說,要打要揍隨你便,我沒在怕……」

一只大掌將她遮擋在臉前的雙臂順勢往上推,緊緊鉗制在她訝然又驚的小瞼上方,棕眸也將她雙眸中無以隱藏的畏懼瞧得真切。

她竟然會這麼想……俊眉狠狠的擰起,席凡神情異常陰郁。

「看來,你對我仍不夠了解?」他修長的手指扳正她欲別開的瞼,專注的眸子微斂,面容冷峻得有些駭人。

「不然,你到底想怎麼樣?」他這種瞪法還真是嚇人,不過,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說過,我想和你打個賭。」

「去你的鬼賭注!」她暴躁的仰首瞪著他,「過了今晚,我就將永遠離開巴黎,再也不回來這個鬼地方,要賭你自個兒賭……」

溫涼的拇指毫無預警的撫上她唇瓣,抹去她未竟的低吼。席凡垂首凝視,薄唇停在她唇前,幾乎與她唇抵著唇,互相補捉彼此失序的氣息。

「英文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來著,Neversaynever,你說多了,事情反而不會如你所願的發展,甚至可能逆向而行。」

「你、你少詛咒我……」混蛋,要是真讓他說中的話,她豈不是完了?

「今晚,對你、對我,都將是難熬的一夜。」他太過深邃的眼神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或許吧,不過,我想第二份遺囑和第一份並不會有太大的沖突,再怎麼說都不可能影響你的王位。」她不置可否的冷哼。

「那是‘你想’,但我想,情況絕不會這麼單純。」

這些話頗具深竟,他似乎預告著或是揣測些什麼,這令梅杜莎感到無比心焦。

席凡陡然抽身,還她自由,原本托住她下頷的手順勢滑過她垂墜于胸前的鬈發,撩撥似的以指尖纏繞著幾綹烏黑的發絲,半掩的俊目凝視著她,直望到她心慌。

「再見面,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他沉吟道。

梅杜莎狐疑地回瞅著他,總覺得他似乎透過精銳的眸子想記住她的神態,又像是揣摩將來再次見面時該有的情緒,仿佛他們倆將會有一場亙久的離別……

離別?是呀,她就要再度離開巴黎,當然會有場離別,難不成他是提前緬懷她?會不會太急了點啊?可惡的家伙。

席凡徐緩地收回手,定楮端詳著她,淡淡的噙著笑,之後便旋身離去。

他挺拔的背影隱隱著帶一絲孤寂,又優雅高貴得像黑暗王子,硬是觸痛了她的心。

去他的,連走路的樣子都這麼俊,難怪她從小就被他迷得團團轉,想討厭他的打算到最後都成了迷戀,她定性真差。

猛然憶起那本尚被扣留在他手邊的日記,梅杜莎的雙頰霎時染上紅霞,她捂住發熱的臉,掐了數下,咬住飽滿下唇,低咒了數聲。

可惡的席凡!她一定要想辦法把日記弄回來,徹底湮滅證據,免得將來變成他對付她的把柄。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一千、一萬個可惡都不是以形容她此刻惡劣的心情。

第6章(1)

雪,果真如氣象預告所說的,下個不停,月亮隱在層疊的雲里,松軟的白雪鋪滿了所見之處。

氣氛明顯凝重,巴黎總部向來是家族最受重視的聚焦之處,資源最多,更是財勢雄厚的買家群聚之地,又是掌控家族的核心,任誰都想坐鎮巴黎。

這是個高貴又污穢的世界,散落在各處的藝術品總會集中到司各特家族手中,本是已經身價咋舌的藝術品,再經過司各特家族的鑒定與加持,總會翻漲好幾倍,因此保羅的遺產會多得嚇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保羅是幸運的,生來便是唯一正統的繼承人,加上對藝術頗有天分,更以一雙能辨別真偽品的利眼而聞名于業界,以黑市拍賣為傳承事業的司各特家族當然以他馬首是瞻。

而今,風光不再,繼承他這項特殊技能者寥寥無幾,近些年來,司各特各地拍賣分部不時傳出以天價拍賣偽作的丑聞,不免打擊了長年的良好信譽,也使得家族內斗更加浮出台面。

嚴格說來,席凡是月復背受敵。雖然他的身分作為繼承人是再正當不過,但能力卻備受質疑,因為,保羅只將分辨藝術品真偽的技術傳授于梅杜莎,連席凡這個長子都被排除在外,想拉他下台的聲浪越來越明顯,今晚遺囑公布,無疑又是雲譎波詭、內爭外斗的角力戰場,煙硝味濃重。

近十位巴黎最聞名的律師同時站在一起的畫面可說是千裁難逢,他們立在會議長桌的盡頭,身後的投影片放映著即將公開的遺囑封面。

席凡就坐在梅杜莎的對座,他身側空了一個座位,那是洛伊的位子。

她托腮斜覷著對座的俊臉,不得不承認,席凡那張臉實在無可挑剔。

一頭淡褐色的半長發束在頸後,濃密的眉是那麼的耐看,襯得線條剛直的鼻梁益發英挺,輪廓頗深的雙眼有著淺棕色的瞳眸,總呈現出冷峻嚴酷線條的薄唇此刻微噙著笑,但笑意極淺,她想,面對這種詭譎的氣氛,想真心的微笑恐怕是比哭要來得困難。

以前基于處處得跟他作對的立場,所以她一直嘴硬的不肯稱贊他,現在這麼一瞧,的確,這個男人簡直俊得不像話,可說是上天精心打造的完美藝術品,不過,個性有些缺陷就是了。

察覺她過于專注的目光,席凡微挑起眉無聲地詢問她在看什ど,戲謔的眸光緊鎖著她。兩雙眼楮對上的那一刻,差點烈火燎原。

梅杜莎干咳一聲,收回視線,將注意力轉回投影片上,靜候正交頭接耳商討的律師們公布遺囑。

「莎莎?」她身側的人忽然喊了她一聲。

她轉頭一瞧,發現是與保羅來往得較為密切的葛洛。印象中,葛洛待她不錯,是家族中唯一稱得上和藹可親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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