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擔心她最後會嫁給我?」
「當然擔心!噢,我擔心死了!」關越陽裝出一副「憂國憂民」相。「不過擔心沒用。選擇權在她,她當然得爭亮眼,換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丈夫,依阿七的個性,誰也勉強不了她。說不定到最後咱們兩個誰也不選,而去選了阿正哩。你的想法不也是如此?」
木懷沙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贊同。
必越陽擠出一抹可憐兮兮的笑容,看來他們都不是為愛而不擇手段、氣量狹小的男人。
但是這死家伙就不會拍小力點啊!這一拍,幾乎拍掉了他一成的功力!
「喂,姓木的,有風度一點,還沒過完河就想拆橋啦?」
「你滾回去運功調息行不行?」木懷沙不耐煩的皺起眉。「比阿正還羅唆!」
「在里面運功調息也一樣。」關越陽指了指阿七的房門。
「真要我劈昏你才甘心嗎?」木懷沙不僅皺著眉,連眼楮也眯了起來。
「哈哈。」關越陽邁開步伐。「關心我就說出來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去你的!」木懷沙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
他在做什麼?吐舌頭不是阿七常有的小動作嗎?怎麼不知不覺中他也……
木懷沙呀木懷沙,你一定是病人膏盲了。他失笑的告訴自己。
縱身一躍,他坐上了欄桿,望著遠空的浮雲沉思。
「在想什麼?」關越陽不聲不晌的坐到他身旁。
木懷沙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瞄了他一眼,視線又回到遠空。「少煩我!你該死的為什麼還沒滾?」
「如果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喜歡她,可以來請教我,我很樂意傾囊相授的,甚至犧牲我的休息對問也無妨。」關越陽也循著他的視線望著遠方,語氣相當誠摯,不像在開玩笑。
「我不會放棄的。」木懷沙淡淡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的決定?那很好呀!」關越陽那略顯憔悴的面孔綻放出清朗的笑容。
「這麼久的朋友了,不必偽裝。」木懷沙神色復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說得好。你不也極力偽裝著自己?若真要形容,你對她產生的那種難以割舍的感覺,應該說是道義責任勝過了一切,甚至蒙蔽了你的理智,讓你誤以為那是情牽。」
必越陽的話著實讓木懷沙呆愣了許久,什麼也說不出來。
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四周寂靜得只听得到對方的呼吸。
誰也不想開口,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遠空,隨著飄忽的浮雲游走。
木懷沙心中紛亂不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關越陽,他甚至不敢問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阿七?還是真像阿陽所說,只是拋不開背負了十數年的責任道義?
不知過了多久,關越陽終于打破沉默,「我沒有惡意,只是要你想清楚因為我也曾為了她產生過無法理清的感情,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幾乎折磨得我死去活來。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你可以再給自己多些時間想想,不必急著從我的話中找出答案。」
「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自己有斷袖之癖的事實。」木懷沙緊抿著嘴,防止自己笑出聲來。
他知道阿陽早在阿七還扮著男裝時便喜歡上她了,他想否定那有悖倫常的畸戀,卻又無法忽視排山倒海、源源而生的情愫,還得極力克制自己,不讓他人察覺出異樣。那一陣子,恐怕是阿陽有生以來最痛苦、最難捱的日子了。
「我現在連賞你一拳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這次我特別準許你笑出來。」其實他也很想笑,只是一想起自己居然曾經有過那麼荒唐的想法,就忍不住臉紅。
木懷沙果然毫不客氣的發出低沉的笑聲。
「哼!等你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的時候,就輪到我取笑你了。」關越陽足尖一點,離開了欄桿。
「一切各憑本事。」木懷沙仍然笑著,但已經有了決定。
「好極了!」關越陽點點頭。「那就各憑本事吧!」
木懷沙目送著好友的身影離去,這次關越陽是真的進房休息去了。
他突然莫名的輕松起來,積壓在胸口的陰郁似乎正逐漸散去。晤,他必須再給自己一些時間好好想想。
鎊憑本事……一條計策正在他心中逐漸成形。
必越陽,咱們走著瞧!
第九章
「吃點東西。」
一匙剛吃涼的粥送到阿七嘴前。
「我到底還要待在床上多久?」
「吃下去了,可以說了吧?」
「不行,喝口湯再說。」另一匙剛吹涼的湯又接著送到她嘴前。
她只得乖乖地喝下湯。
「兩位再世華陀,可以說了吧?」再不說,她真的要發脾氣了!她已經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不曉得這兩個家伙什麼時候才上放過她,天知道她已經無聊得快發瘋了!
這兩個家伙居然同時搖頭。
噢!阿七申吟一聲,寧願相信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敢問不有什麼要刁難小女子的嗎?」她忍氣吞聲地問。大有風雨欲來的前兆。
木懷沙和關越陽再次展現驚人的默契,同聲道︰「你到底要嫁給誰?」
他們的問題差點沒讓她氣昏了。盡避生氣,她還是被問得俏臉通紅,啞口無言。
見她沒有反應,關越陽又繼續說了下去。
「你已經知道阿懷的秘密了,還不知道我的,嫁給我,我就告訴你,另外再加上二娘和阿正他們的秘密。如何?」
阿七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這個大笨蛋在說什麼呀?誰希罕听他的秘密了?況且,她的終身幸福居然就只值三個秘密而已?可惡的關越陽!
她惡狠狠地瞪了關越陽一眼,嚇得關越陽立刻閉上嘴。
「別听他羅唆。」木懷沙開口了。「嫁……嫁……」他光是那個「嫁」字就沒法子說得干淨俐落,氣勢上就削弱了大半。
「嫁給我一樣能夠知道。不過耀凝兒的秘密更驚世駭俗。」木懷沙終于很完整的說完了。
她一定是在作夢!
平常文質彬彬、談吐得體的關越陽這麼胡鬧已經夠離譜了,連木懷沙這高深莫測又冷酷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種可笑的話來!?
不然,就是他們兩個聯合起來開她玩笑!
「噗哧!」阿七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兩個大笨蛋以為隨便胡謅兩句就能騙得了她嗎?
兩個大男人的臉上剎那問蒙上了一層委屈。
「這位姑娘,請不要漠視我們倆對你誠摯而濃烈的情感好嗎?」這種肉麻兮兮的話當然只有關越陽才說得出口。
「多謝兩位公子對奴家的垂愛。」阿七馬上斂起笑容,靦腆地說這。「可奴家已是有夫之婦,請兩位公子莫再說出這種有損奴家名節的話。」「誰?」兩人緊張的一齊問道。
敲門聲適時晌起。
「喂,里面的,我可以進去湊湊熱鬧嗎?」阿正在外頭大呼小叫著。
「就是他了。」阿七笑吟吟的回答。
不一會兒,岳正心就被他們兩個一人一邊給架了進來。
「喂!我是哪里得罪你們了?不開門就算了嘛,干嘛這樣子對我啊?」被拎著的岳正心像個做錯事的孩童般直嚷道。
「是他嗎?」另外兩個男人危險地問著。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跟我有關系!哇!」岳正心整個目光「黏」在阿七臉上了。「這個大美人是從哪兒來的啊?你們這兩個登徒子待在人家房里做什麼?這不是‘大毒嘴’阿七的房間嗎?阿七呢?」
「大毒嘴’?!你說我是大毒嘴?!」阿七不服氣的嚷。
「大美人你可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我們家一個臉黑黑的小毛頭。」
「嘿嘿。」阿七冷笑一聲。「岳公子,真是對不住,姑娘我很不巧的剛好就是你口中那位臉黑黑的小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