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七?!」岳正心的嗓音馬上拔高。
「要不要我把臉涂黑讓你瞧瞧?」阿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怎麼辦?」木懷沙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岳正心。
「阿正,你同時得罪了三個人。文武狀元皆在此,看樣子你今天是插翅也難飛了。」關越陽一臉燦爛的壞笑。
「讓我想想怎麼修理他才好……」阿七沉吟著,上上下下地打量岳正心,看得他毛骨悚然。
「天哪!我是招誰惹誰了?居然就這麼不明不自的去了。我不甘心!我死不瞑日哪!」
「擺托你安靜點行不行,誰說要讓你列啦?」關越陽受不了的敲了他一記。
「不要欺負阿正哥哥……」門口傳來個細細弱弱的聲音。
「阿血」阿七一時忘記卻自己也是個病人,急忙下床想扶住她,嘴里還直說著︰「怎麼可以起來呢?」
直奔而來的阿七讓阿雪當場傻了眼,愕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見阿雪已在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內了,說時遲那時快——
伴著兩聲驚呼,她倆已同時讓人分別抱起。
「小傻瓜,怎麼一個人就跑出來了……」岳正心心疼的輕斥聲逐漸遠去。
必越陽則是吼聲震天,「這屋子里的兩個男人都不值得你信賴嗎?」
哇,打雷了!阿七連忙捂住耳朵。
「放開她,你已經抱得夠久了。」木懷沙在一旁抗議。
「人在我手里,我愛抱多久就抱多久。」
阿七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深吸口氣,防止自己昏倒。
木懷沙一掌一掌劈過來,關越陽抱著她東閃西躲,這讓她想起了捉迷藏……
真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打起來了?
「換我。」木懷沙又劈過來一掌。
「不行,我愛抱多久就抱多久。」關越陽側身閃過。
喝!原來……原來……
「啊!」阿七尖叫一聲。
這聲尖叫果然效果驚人,他們同時停下來,十分慌張地問道︰「怎麼?傷到了嗎?」
「麻煩你們兩位到門口來,屋子里太暗可能會看不清楚。」阿七掙月兌關越陽的懷抱,逕自走到門口。
兩個心急如焚的男人不疑有他,傻呼呼地跟到門口。
「兩位擋住扁線了,請往外頭站,好嗎?」
很好,站出去了!她揚起一抹冷笑……
「砰!」阿七大力關上房門。
「你們這兩個討厭的家伙!誰也別想進來!」
「阿七——」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們這種登徒子!」
「唉……」兩個人又同聲嘆息。
他們又惹她生氣了。
必越陽和木懷沙知道阿七還在生氣,所以最近到她房里的次數很明顯的減少了。
但他們對她的關心和呵護未減,兩人還是會按時送來三餐、按時運功替她驅走寒毒,並且親眼看見她將藥汁喝完才肯離去。她生氣歸生氣,他們依舊不準她私自下床隨意走動,就算要到屋外走走,他們也如影隨形的在身旁照顧。
怎麼辦呢?面對這樣的男人,她怎能從中選一而傷害另一個?
她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心意,也知道他們絕不勉強她作出任何非處願的決定,但他們卻都在期待最後的結果。
還是必須有所選擇的,不是嗎?
她根本沒有勇氣向木懷沙開口,因為木懷沙已經等了她十多年,但她心底真正喜歡的仍是關越陽。
即使木懷沙是為了洛冷潭中的女子而妻與她解除婚約,但那還是她呀!
其實他們不能再叫阿七了,司徒秀一才是她真正的姓名。
「叩叩!」
慢而輕微的敲門聲,顯示出來人的遲疑。
「誰?」她心中一陣縮緊,直覺告訴她,是關越陽來了。
「我可以進去嗎?」
阿七親自開了門。「有——」︰她發現自己無法說下去了。月光將關越陽的身影重疊到她身上,讓她產生了既想親近又想逃開的矛盾感。
「我可以進去嗎?」關越陽站在門口,禮貌地再問一次。
阿七點點頭,轉過身去。她決定不再忽略想與他獨處的強烈冀望,這些日子以來,他與阿懷皆是同時出現,感覺上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與他單獨相處了。
就算單獨相處又如何呢?她不禁暗暗嘲笑起自己。其實還不是天天看到他嘛。
「呀!你……」她的臉一片紅燙。
「別動,讓我感受你的存在……我好想你!我知道這麼做只會徒增你的困擾,但我卻無法克制自己不那麼做……」關越陽的臉膛緊緊佔著她的背。
「我……」遲疑之際,她的身子被扳過來面對他。
「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
燭光下,關越陽額頭輕抵上她的,一只澄澈的眸子如星?子般燦亮,默默地、深深地望著她,仿佛想藉著雙眼,將她的姿容永遠烙印在心里。
他終于還是獨自來看她了。突來的欣喜淹沒了她,他的深、她的告白,再度強化了她的決心。
此時此刻,言語已是多余,她只知道眼底的氤氳霧氣是來自夾雜著輕愁的欣愉。
不知不覺,兩人距離逐漸拉近,眼見就要唇唇相印……
「呀!」阿七匆忙抽開身。在下了決定的同時,她的思緒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漫長的歲月,木懷沙的付出與執著
「我……我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現在……有點不舒服。」她囁嚅著。
「對不起,我不知道——」
阿七輕捂住了他的口。「別說了,我明白。」
「那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我支持你的決定。關越陽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直到阿七蓋了被,關越陽才放心的掩門離去。
阿七躺在床上,想起關越陽方才細心呵護的模樣就不禁啞然失笑,他當她是豬呀!時辰還這麼早,就要她上床睡覺。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步近窗台。
推開木窗,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潔,倚著窗欞,她的心情卻怎麼也無法如它的光芒般清朗。
抬頭望月,她雙手合十,低聲禱念著︰「兩位爹娘,請告訴我該怎麼辦好嗎?」
「這種小事不要去麻煩那四位老人家啦!」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阿七嚇了一大跳。「誰?!」
「要你管。」一張笑嘻嘻的小臉從窗上倒垂而下。
「哇!」
「別叫,是我啦!」耀凝皖及時捂住她的嘴。
「唔——」
「對,是我。我現在放開你,記得別尖叫喲。」
阿七只得依言點頭。
「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是阿七的嘴巴重獲自由的第一句話。
「朋友有難,我當然得拔刀相助才行。」耀凝皖一邊說話,一邊以不怎麼雅觀的姿勢,慢慢由窗記上方安全著地。
「進來坐吧。」阿七開了門。
雖然第一次見面時,兩人對對方實在沒什麼好感,不過一旦知道彼此都是姑娘家,說起話來就熟稔多了。
「謝謝。」耀凝皖也不客氣,進來後將包袱往桌上一放,自個兒倒杯水往椅子上一坐,優哉游哉地喝將起來。
你又離家出走了?」阿七好笑的看著她的包袱。
「對呀。」她答得自然。
「真奇怪呀,你進來阿懷應該會發現才對!」
耀凝皖聳聳肩。「他和關越陽都昏了。」
「他們都昏了?!天,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不可能會有機會下手的。」
「剛剛他們在你房里時,我就分別去過他們的房間了。只要在茶里面下點安眠藥就行了。」
「你是哪個門派的?怎麼迷藥的名字叫‘安眠藥’?」阿七一臉疑惑。
「我是‘西藥派’的。」耀凝皖咯咯嬌笑。
「沒听過。」阿七搖頭。
「沒關系,反正那不是重點。」
「那你今天的重點是什麼?」
「你的寒毒已經好了,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自助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