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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杯曲 第12頁

作者︰淇奧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心下私笑,誰不知道前昭秦帝喜歡私訪民間,又顧念身份,所以昭秦才留下那麼多穆姓公子訪民間的故事。

再說了,即使一個人再美,也不可能因此而被冊封吧,尤其他生母的出身如此低賤。

再說他要是女人也就算了,可以進宮去當妃子當娘娘,男人怎麼可能靠美貌取得皇封?

這內中的隱情也就越傳越廣,越傳越荒唐。

那些立下汗馬功勞的武將不服他,而文官又自命清高更不屑于他,因此沐流歌其人,就在諸多人心中留下了一個可笑的美名。

陌上花開人如玉,流歌公子世無雙,不是贊美,是嘲笑,嘲笑他這個無名無分卻備受寵愛的「美人」。

明月曉居,是沐流歌在安詔國暫時的住所,右丞相許言夏提供出來的私人府第。

「公子,文清公主又來看你了。」初七從前廳走進了抱琴軒,很開心的樣子。

「就說我正在忙,沒空見她。」沐流歌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依舊背著手看著院中的花草。

「公子……」初七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待文清公主,雖然說她只是安詔小柄的公主,但是人漂亮又溫柔,可比別的鶯鶯燕燕好多了,「公子,你還是見一見她吧,看在她每天都派人來問候的面子上,你好歹見人家一次也行呀。」

「你是不是收了她什麼好處,總是在為她說話?」沐流歌終于抬起頭來,隨意瞥了他一眼。

初七立即叫了起來︰「冤枉呀,公子,我怎麼可能……」

「公子,何必為了我而冤枉莫侍衛呢?」一個淡雅溫潤的女聲插了進來,打斷了初七的話。

「文清公主?」初七笑眯眯地回頭看向那個弱質縴縴明眸皓齒的美貌女子,一身霜落雲霞般的裙衫更是襯托得她明淨無比,當她微微一笑時,那婉轉娥眉的細小動作更是讓初七看得連連點頭,如果公子要娶妻的話,怎麼也要娶這種大美人才配得上公子,比那個蠻女有氣質多了。

咦?為什麼他會對那個瘋婆子念念不忘?難道是受驚過度?

沐流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既然公主已經見到我了,」他轉臉看向初七,「初七,你可以送客了。」

「公子……」初七還想說話,結果被沐流歌瞪了一眼,只好閉上了嘴。

「公子就這麼習慣拒人于千里之外?」文清公主斂眉嘆息,這個人,根本就把她的美貌和自尊當作空氣,如果不是她自己走進來,只怕他根本就懶得看她一眼吧,「連杯茶都不請我喝?」

「公主既然是來探病,如今已經見過我安然無恙,自然還是回宮的好,以免被人說三道四,有傷公主清譽。」沐流歌看她一眼,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玉笛。

「我以為公子這樣的人是不在乎流言蜚語的。」文清公主淺淺一笑,盈盈落座,「公子,不介意我坐下吧。」

「坐都坐下了,又何必再問我呢?」沐流歌一哂,「茶盞在桌上,公主請自便,喝過這茶,公主應該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吧。」

「公子說話難道非要如此刻薄不成?」文清公主苦笑一聲,「還是文清當真就讓公子如此相看生厭?」

她伸手搭在他碧色長笛之上,襯得十指縴縴,愈顯尊貴嬌美,明眸如水,溫柔深情得似乎可以溢出一泓清泉。

沐流歌不置可否地抬頭看她一眼,伸手端起石桌上那精致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第四章憶故人(2)

文清公主被他近乎無聲的默認所鼓勵,借著那玉笛上他微微使出的力量盈盈而起,移身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不怕我厭我?」沐流歌突然揚眉對她微微一笑。

「公子說笑話了,人都說陌上花開人如玉,流歌公子世無雙,倘若面對公子還要畏懼生厭的話,豈不可笑可嘆?」文清公主的手慢慢拈起他衣袖一角。

「你看在眼中的是哪一種?美貌?」沐流歌一笑,「財富?抑或權勢?」

「有什麼區別嗎?」文清公主眨了一下眼楮,呵氣如蘭,伸手輕輕拈著他的衣袖,「這些東西都已經和公子密不可分了,早已經成為了公子的一部分。」

「如果我沒有呢?甚至只是少了其中一個?」沐流歌依舊微笑。

文清公主的目光在他的微笑中漸漸沉醉,「何必想這樣假設性的問題?」

「因為是我已經擁有的東西,所以別人看在眼里的,就不再是‘我’,而是一個被容貌和權勢富貴包裹好的安平君,就因為擁有了別人費盡辛苦才能得到的東西,所以才會被人們所知道,如果我沒有這些外在的東西呢?僅僅只是我這個人,公主會在意我嗎?」他輕輕勾起嘴角,側過臉去。

誰會在意這樣的他?

文清公主被他一席話說得迷茫,只好怔怔地看著他完美精致的臉部線條,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

一個神采飛揚的身影驀然出現,震散了沐流歌眼中突然氤氳的霧氣。

怎麼會想到她?

那個莽莽撞撞向他求婚的笨女人?

他怎麼可能又想起她?

為什麼會這樣?

沐流歌心神一震,一把推開了文清公主。

被推倒在地的文清公主頓時清醒過來,驚愕地看向那突然繃起一張俊美容顏的男人。

沐流歌目光冷冷直視向她,隨即長袖一拂,對著初七開口︰「你可以送客了。」

「公主,你還是先回去吧。」初七苦哈哈地打著圓場,帶著她朝明月曉居外走去。

在他們離開之後,一個青色的身影輕巧從明月曉居暗處走了出來,目光中滿滿蘊含著憐惜之色。

原來是這樣……

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那個安平君,唯獨她,于不經意的時候,卻看到了他冰山面具下的柔弱一角。

走在紇惠城的街市上,沐流歌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他自明月曉居出來,只是想隨便走兩步散散心,走著走著,就想到別的事上了。

北方偏北之處,會有皇上想要的那個「答案」嗎?

如果只是想查探消息的話,皇上手下明明有那麼多的黑衣人,為什麼還要他親自跑一趟?

他一直想不通的,就在這一點上。

難為他還要隱瞞自己的身份,要那些安詔官員幫忙掩飾,別人只知道他不好惹,倒沒把他和安平君聯系到一起。

習慣了做安平君時的招搖和肆無忌憚,突然要安分守己起來,還真讓他有些不習慣。

做安平君的時候,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也不用理會別人恥笑的話語、鄙夷的神情。

只要他願意,會有很多人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要的,也不過就是這些了,他為皇上做事,而皇上則給他一定的自由,他們兩個人,各得所需,誰也不吃虧。

他是心思惡劣滿月復算計的安平君,所有人都知道。

偏偏就那個笨女人自以為是地當他是好人……

沐流歌忍不住心里一陣浮躁,他怎麼又想到那個女人?

「爺,要常來玩哦。」一個嬌柔滑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放心,我怎麼舍得我的小桃花呢。」男人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伴隨著女人吃吃的低笑聲以及男人曖昧輕浮的大笑聲。看著那拉拉扯扯的男女,沐流歌厭惡地皺起了眉。

懊死,他怎麼走到這里來了?這種地方是他最為痛恨的地方。

「就怕爺回家一見你們家那尊太座,立即就嚇得自動跑去跪床頭了。」女人不依不饒地拉扯著喝得醉意醺天的男人來回搖晃。

「你這小桃花,就喜歡跟我耍嘴皮子。」男人曖昧地摟住女人,「大爺今天可要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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