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偶爾停下來,眼神只專注凝在她身上的模樣。其實,她知道他夜里有時會偷偷看著她,其實,為了等他回來睡到她身側,她多半也是淺眠的。
她多麼害怕泄漏自己的心意,在他面前總是力持冷淡。
可如果他死了呢?
她對他的感情該怎麼辦?就這樣永遠埋藏在心底,當作從未有過嗎?
「你擔心我嗎?」黑暗中,他模著她的頭發,低啞的嗓音響起。
「嗯。」她點點頭,起碼,她也該對他坦承一次吧!
令狐雅鄘似乎笑了,笑聲略帶苦澀,搖頭道︰「何必呢?我若死了,你不就可以逃離我的「魔掌」了?」
璇翎翻身起來,盈盈黑眸怒瞪著他。
「我又說錯了?」他眯起眼,試著微笑。
「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不要活了。」她端坐著,目不轉楮地迎視他黑漆漆的眼瞳。
「為什麼?」他有些迷惑。
她說他們的姻緣不能長久……那日,听了他們談話,他最在意這一句。
為什麼不能長久?真的就為了那些沒能完成的、徒具形式的儀節?就因為他沒和她拜過堂、行過禮?
但再過不久,她就會得到她夢寐以求的孩子,到時她要如何對待他這個丈夫?
一定是借口照料孩子,以便徹底疏遠他,不是嗎?
既然如此,他是死是活,她又何必介意?
他真不懂她,她是這樣淡漠倔強的妻子,卻為他哭倒在床邊,顫抖地捧著他的手。他忘不了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那雙哭紅的眼楮,美得像一雙閃閃發亮的寶石,晶瑩無瑕,剔透絕美。
心口頓時有些燥熱,他迫切地想吻她、想要她,無以名狀的情愫翻涌,那些他說不出口的綿綿情意,夜里百轉千回的猜疑及苦惱,此時此刻,他只想統統忘懷在她的朱唇里。
「別……」璇翎驚慌推拒,彼此拉扯著,令狐雅鄘才翻身壓住她,踫著她的唇,下一刻又被她使勁推開。「你身上還有傷,別這樣!」她氣惱地逃到角落去,蜷起了身子,怒目嬌斥。
第6章(2)
傷口拉扯讓他額頭冒起冷汗,令狐雅鄘痛得迷蒙恍惚地望著她,忽然笑了。
「好吧,你听我的話,我就不動,否則……我就馬上過去抓你回來,你瞧,那得花上多少力氣呢?」
「你——你——」
璇翎蹙著眉,直覺不是好事,卻怕他認真起來,拼著傷口撕裂也要抓她,她是沒法拒絕的,只好認命。「你到底想要什麼?」
「來……」他朝她伸出手,展現無與倫比的耐性,等她慢慢接近,縴手覆上他掌心,輕輕一扯,她便柔順地傾身,烏亮柔軟的發絲垂向他胸口,他垂眸視之,呼吸忽然不穩。
「吻我。」他蠱惑地低語,目光落在她紅艷艷的朱唇,再移向她驚詫圓睜的杏眼。「你不做就我來。」
他……他太過分了,竟要求這種絕無可能主事!
璇翎心口灼熱,臉頰頓時燃起了一把熊熊火焰。
怎麼可能?她從未主動做過這樣的事,要……要她吻他?就像他對她做的一樣?那怎麼可以!
「如何?」他在等,黑眸氤氳著一抹流動的光采,在她身上逡巡,那讓她渾身酸軟,酥酥麻麻的。
只要……踫一下就好了吧?
她臉紅心熱地俯身,才閉眸,一只大掌忽然滑上她後頸,食指與拇指徐徐輕揉,她身上霎時流過一陣顫栗,教她情難自禁地嚶嚀,低下臉,嘴便覆上他略略發干的唇。
他身上的氣味仿佛有魔力,讓人沾上了,便再也舍不得走。
她以為自己做不到,下一瞬,卻不禁捧起他的臉,貪戀地吮著他的唇。
濕熱的氣息、渾濁的喘息圍繞在兩人之間,她伸舌探入他口中,如他曾做的那般——她愛他,對他滿懷愛戀卻無處傾吐,仿佛終于找到出口,她無法自抑地纏綿深吻。
氣喘吁吁地分開後,身子仍在發燙,血液在身體里燥熱地滾動。他們凝望著對方,都有些不敢置信。
「月兌掉衣服,讓我看看你。」
他仰起臉,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她乖順地坐起身子,緩緩解下腰間的織帶,羅衫飄落,露出底下一片玉脂香肩,雪白粉臂。
在他深沉的注視下,她仿佛著了魔,甚至不知羞恥地抬起皓腕,拉開後頸的肚兜細帶,頓時風情畢露。
他向她誘惑地招手,她便回到他身邊。
連自己也詫異,她仍需索他的唇,急切地吸吮他喉嚨,啃咬他寬大的肩膀。
她曾哭過幾回的胸膛,是多麼溫暖、又多麼厚實……當她指尖來到受傷的月復部,層層紗布底下透出血色,她不禁顫抖著,淚盈于睫,愛憐地輕撫。
這麼深的傷口,何時才能痊愈呢……
「回來,回來我這里。」
他星眸半掩,伸手將她勾回懷中,溫熱的掌心撫遍她滑女敕凝肌,熾烈的如野火燎原,他手掌來回逡巡她玉腿,推開雙膝,將她分敞開來。她不知所措地赧著臉,比任何時刻都要嬌媚動人。
他的手逐漸伸向她最私密隱晦的地帶,她咬牙,心蕩神馳地忍下一串申吟。
「可惜我不能動,只好任你「為所欲為」了……」他低笑,將她的腿橫拉跨過他粗壯的大腿,扶著她的蠻腰,端坐在他腿間。
「呃……嗯……」璇翎頓時紅霞滿面,苦惱地睞他一眼。不依從他,恐怕不行,依從了他,日後要拿什麼臉來見他呢?
突然,他不由分說地拉她一把,將自己推入她體內。如此嚴絲合縫地火熱結合,惹得她倒抽一口氣,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睜開眼,刺眼的光線教她不由得眯起眼楮。
滿室陽光里,暈染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憶起他的傷勢,璇翎頓時翻坐起來驚呼︰「天,我竟然睡得那麼沉——」
她這嗜睡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竟連丈夫身負重傷也能睡得死沉。
被褥底下是一片光果雪女敕,令狐雅鄘略微失神,盯著她胸前半掩半露的春色說道︰「整理好衣服,便扶我起來吧!」
「啊……」璇翎低頭一瞥,連忙懊惱地轉過身,翻找著床上的衣裙肚兜,一件件往身上套,狼狽地轉身說道︰「你別起來,躺著靜養才好。」
「我會,但……不上朝總得找個借口。」他正在欣賞她手忙腳亂的模樣,聞言便露出苦笑,說道︰「我受重傷的事最好保密,若是保密不了,至少不能讓人看出我傷勢如何。」
璇翎困惑地瞅著他,可跨過他大腿下床時,粉頰不禁羞紅。那羞恥惱人的回憶如排山倒海而來,簡直教她一生一世抬不起頭。
「先扶我起來穿件便衣。」他體貼地忽略她的異樣,話鋒一轉。「我已經差人去請大夫來了。」
「是麼?」既然要看大夫,何必起身更衣呢?璇翎不解地攙扶他起身,仍舊依言取了外衣服侍他穿上。
他臉色十分蒼白,揉了揉臉,才硬擠出些血色。一切整頓好後,便坐在床尾,背倚著床柱稍歇。
門外傳來通報。「少爺,孫大夫到了。」
令狐雅鄘回過頭,對璇翎說道︰「你躺下來。」
「我?」璇翎一頭霧水。
「听話。」他示意她照做,璇翎只好月兌下繡鞋,回到床鋪躺下。令狐雅鄘為她順了順頭發,才對外頭喊道︰「進來吧!」
丫鬟把門打開,迎進一位臉覆薄紗的女子。
那女子樸素沉靜,低著頭,肩上背著一只沉重木箱,進來後,便朝他們福了福身子,簡單地開口致意,「令狐大人、夫人,小女子孫懷繡請安。」
「孫大夫請吧!」令狐雅鄘揮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