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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我反對! 第20頁

作者︰咕嚕

那家伙,每次做了噩夢,都要他陪著才能入睡。

十三歲以前他還會陪她,但十三歲以後,他覺得不該再一起睡,就由著她睡著便走,但每當他睡回自己的床上,她就會悄悄地推開他的門,厚著臉皮窩進床來。而因為她老做噩夢,很少在自己的房間里睡一晚上,所以,後來她索性把自己的衣櫃都搬過來,直接與他睡在一床,除了復習學習的時間,她根本不會走進自己的房間,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到她十五歲那年,當她第一次來「那個」的時候,他終于有了借口把她揣回了自己的房間睡。

可是,當光明回到了視線里,他整個人愣住。

只見,除了一張床,兩個衣櫃,房間里居然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透明器皿,那些器皿里面,裝著五顏六色的千紙鶴,而在這器皿圍城的圓中心里面,竟是一張嬰兒床。

他詫異地走過去,腳不小心踫倒了一個器皿。

撿起一看,竟就是本來他用來裝著糖紙的那個器皿。

瞪著里面的千紙鶴,他久久地失神著,突然跑到屬于她的那個衣櫃前,拉開,瞪著里面的衣服。

那些衣服里,分明有孕婦裙!

終于,所有的不對勁的謎底揭曉——她也在這里!

才這般震驚著,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用喇叭叫道︰「里面的人听著,我是警察,里面的人听著,我是警察,不要反抗,高舉雙手走出來!」

他愣了愣。

走出房子的一剎,只見外面有人打著強光,兩名警員手里舉這槍,正瞄準著他,而他朝思慕想的人,手里提著的購物袋,在看到他後,手一滑,掉落在雪地上。

「听著,現在高舉雙手走過來!」

警員仍然在執行職責。

「不,誤會、誤會!他是我認識的人!」

她猛然回過神來,向著那兩名警員解釋著,好不容易在不諒解的呵斥中送走了他們,她轉過去,忐忑地看著已經來到面前的他。

居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其實也不必多說什麼了。

他猛地上前,把她摟住,她意外地眨了眨眼,千言萬語,都哽在咽喉處。

天氣好冷,雪悠悠地下著。

呼吸,使得鼻子里面干干地,臉也凍得有點發痛。

「歡迎回來。」

終于,沉澱出了嘶啞的聲音,她抬起雙手,緊緊地回抱他,但是,他卻突然把她推開,就當她意外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時候,他開口︰「嫁給我。」

她愣住。

「嫁給我。」

他再一次重復,而她,傻傻地,拼命眨了眨眼。

「那個……」

「我收回前言,不管你是誰的女人,我只要你。」

「不,我是說……」

「我也不管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誰的,只要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但我……」

這回,他用吻攔截了她的話。

她試著推開他,無奈卻被他摟得越發的緊,他的吻,仿佛有意要蠱惑她的神志,一直一直地加深,緊窒地熱情著,待兩唇分開,他們額心對著額心,皆為了剛剛的吻喘息不已。

「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答應我。」

她傻傻地看著他,伸出被凍紅的小手,輕輕地模上他的臉,然後,小臉湊過去。

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就當他以為她打算以吻權充答應時,她卻狠狠地一捏他的臉,疼得他霎時傻住。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記住,我只愛孩子的父親。」

他徹底愣住。

「這……是拒絕?」

她看著他,突然從外套的口袋里翻出錢包,咬了咬唇,打開,把里面的萬通卡掏出來,遞到他的手心里。

然後,不說一話,提了地上的購物袋便走。

而他,傻傻地看著手心里的萬通卡,天人交戰了一翻後,終于把萬通卡反過來,就當那背面映入眼簾,他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只听,對話在回憶里響起——

「希,我不要照相,哪有人會在法院前拍這種照片的,好蠢!要不然,你陪我吧!」

這……

這張看起來真的很蠢的合照,不正是他和她嗎?

他一直知道她很寶貝這萬通卡,知道卡里面有她的……

「熙康!」

他狼狽地轉身追過去,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麼的狼狽,短短的幾步路,居然在雪上幾乎滑倒了好幾次,而就在他好幾次好幾次幾乎摔倒時,有什麼從他外套的口袋里掉落在雪地上,不過,他沒有在意,一把沖前去,拉住了她。

「孩子是我的?!」

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可是、可是……可是我根本沒有印象……」

說實在的,與其說震驚,倒不如說歡喜來得比較貼切!

「你當然沒有印象,你根本就是強暴了我……」

「孩子是我的,你愛的人就是我,你愛的人是我!」

「你……」

她納悶地瞪著他欣喜若狂的臉,這人根本沒有反省,也沒有听她說話!可是……

他看起來那麼高興,害她也莫名其妙地高興了起來,所以,當他再一次吻過來時,她也深深地吻住了他。

風起。

熱吻中,只覺得有什麼美麗的東西在眼前飛過。

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

猛地,她張開了眼,推開了他,指著那些吹得滿天飛的糖紙,「我的糖紙,你……你不把它們全撿回來,我絕對不要嫁給你!」

「啊?」他失聲低叫,看著她似乎完全不像開玩笑的嘴臉。

「那是人家的寶貝……你丟了人家的寶貝……」

居然說哭就哭……

他傻眼,終于見識到什麼叫「孕婦」,只好硬著頭皮,像是傻瓜似的追著漫天飛舞的糖紙,而那名說哭就哭的孕婦,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偷偷做了個鬼臉,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門前的台階上,甜蜜地,看著那為了她忙碌不休的身影。

依稀想起,那年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他,遞來糖果盒時的別扭表情。

笑意不由得再次加深。

深冬夜寒,唯有記憶暖暖。

而屬于他和她的記憶,將會越來越滿……

番外當時的他

或許,許多人都認為四肢發達的人就該有簡單愚笨的頭腦,行事熱心卻魯莽,力有余而心不足,反正,再加上老是清理不干淨的須根跟大大的粗嗓門,從表象看來他真的是個很完美的魯漢形象。

山風肆虐的半山上,嘴里叼著煙,站在暗處,看著衣冠楚楚的陳助理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律師賀劍的交易,許雲希如以往一般地把自己銳利的目光藏了個緊。

隱藏自己,成為別人認為的那樣,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主要基調。

他沒想過要改變,也不打算讓真實的自己暴露人前,只是,今晚遇到的那個女人,對他而言著實有點棘手。

雖然在幽暗里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是匆匆的一瞥。

碎短碎短的亂發,笨拙的眼鏡,還有身上那套洗得都有些走樣的衣服,分明是那種路邊攤的便宜貨,不化妝不打扮,跟很多人所知道的她實在有著天淵之別,只可惜對于與她一同長大的他來說,即使她往臉上抹了灰,他還是能夠一眼把她認出來。

他知道的。

超過了家里老是以欺負她為樂的兩位兄長,被大家譽為司法界的「審判之父」繼承人的她,在兩年前毅然留字出走後,檢察院里幾乎亂作了一團。

很多人在找她。

比如一直視她為無物,為了掩飾自己的拈花惹草、桃色緋聞于是把她認作養女的「審判之父」;比如一直對她寄予厚望的檢察院高層們;比如盲目崇拜她的某些刑警們;比如觸覺靈敏的記者們……

又或是,因為她的緣故被判入獄的某些人的勢力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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