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兩聲敲門聲後,出現的是低沉的男子聲音,「和月。」
「有事嗎?」突然出現的韓畏的聲音令南宮和月心頭不禁一跳,盡量壓抑著聲音問道。
「我有事要和你談。」
南宮和月考慮片刻,轉身打開房門。
韓畏著一襲藍衫,陽光灑在肩膀,更顯得英俊挺拔。
他穿的衣物總是很簡單,不過雖然簡單卻穿出只屬于他的味道。
韓畏關上門,跟著她走進來。南宮和月在房中央停下腳步,回身看他。
「有事請直說。」她真的不知道他和她會有什麼好談的。
韓畏站在那兒眼神閃爍,不知如何開口。
南宮和月凝視著他,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立,陷入沉默。
最終還是和月先開口,她幽幽一嘆,「謝謝你昨晚救了我,即使你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還是要說聲謝謝……
謝謝。」
韓畏凝視她,「即使你本是一心求死?」
「我知道,又像上次一樣,你根本就不想躲,外面強敵如林,你卻選擇將門打開……和月,你不應該這樣。」
「……你就是為了說這事嗎?」南宮和月唇角勾起,不在意地笑笑,「我想,我不會再那樣──至少大婚之前的這三天不會有。」她相信,至少這幾天不會再有人來犯,沒有原因的,她就是這樣覺得。
也許,他們在等韓畏走了才下手吧。
「我會保護你。」
這句話很熟悉,不過,她不會再天真地以為他會永遠保護她。誠如他所言,他的保護到大婚之前,她記住了,便不會再抱任何不該有的奢望。「那就謝謝你了。」
韓畏分明在她美好的眸子里看到了不信任的笑意,「我是說,永遠,我會永遠保護你,一生一世。」
南宮和月怔在當場,忽而一笑。
「我是真心的。」韓畏重申。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南宮和月長長的睫毛輕抖,「請你不要戲弄于我。」
嘆口氣,韓畏上前拉起她微涼的手,不想卻被她一把甩開。
「我是喜歡你,請求你帶我離開,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玩弄、戲耍于我!」南宮和月感到氣憤,他親口承認已有意中人,這是所有人都听到的事,現下卻又對對承諾要保護她一輩子!他知道這是何意嗎,保護一個人一生一世?他應該知道的,這是承諾,對她來說無比重要的承諾!然而他卻輕易地說了出來,用這般隨意的態度。
「和月。」韓畏再不管她的爭扎,狠狠地握住她的手不松開,幾乎將她的手捏碎,「我說真的,我的意中人便是你──是你,我愛你。」
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南宮和月也幾乎忘了推開他的大手,怔怔地望著他。
他說他的意中人便是她?不可能的,他明明拒絕了她.對她不屑一顧,還說要保護她到成親的那一天!
看著她驚愕的張開的小嘴,韓畏一笑,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櫻唇。
「你──」南宮和月驚呼,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俏臉騰地紅了,似天邊的晚霞,紅艷嫵媚。
真是個可愛的姑娘,他甚至懷疑當初他是不是傻了,竟對這樣好的姑娘無動于衷。韓畏長臂一攬,將她勾入懷中,她溫馴得像只小羊,一動不動。
「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我要和你在一起……現在,這樣的話,對你來說還有意義嗎?」他低聲問道。他擔心他已經傷了她,再沒有機會。
「……我……能相信你嗎?」這一刻,她仿佛一下子升上了雲端,一切顯得那麼虛幻不真實。
她幻想過他將她摟在懷里,像世上最珍貴的珍寶一樣對待她,而今真的發生了,她卻懷疑了。她相信過他,可是,他卻對她說那只是誤會,而今,她可以嗎?
她好希望這是真的。
「我希望你能相信。」韓畏輕聲道。
南宮和月伏在他的懷里,這樣近的距離,她幾乎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昨晚見到你被習三擄走,我的心都快跳出來,生怕追不上,你就此消失了……幸好,幸好……」至于幸好什麼,他已無言表達。
「那個紅衣男子便是習三嗎?」那個狂妄的紅衣男子。
「……他說,要你做她的女人?」
南宮和月抬頭,在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出奇地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目光。
「他很優秀。」他說。
她燦然一笑,「那又怎樣?」
韓畏從來不是個的人,但面對這麼美的笑容,也不禁目眩神迷,「我……很怕自己會被他比下去,怕你真的被他擄走。」連心也被擄走。
「這怎麼可能?你明知……明知……」
見她臉上飛紅,韓畏也不禁逗她,「明知什麼?」
「……明知在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南宮和月細聲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優秀的。」
韓畏聞言,感動地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那樣緊的力道,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靈魂。
「你真的會帶我離開?真的……喜歡我?」她柔聲問。
韓畏在她耳邊嘆息,「我會,你就將一切交給我,所有的事我來解決。」
可以預見,他們的事不僅會在南宮家引起軒然大波,就是整個江湖,大概也會因為這起事件而鬧得傳言滿天飛,而這一切,他全都顧不得了,在他的心里,現在,她是最重要的,沒有誰和什麼能阻止他,甚至他自己也不能,他只能向前走了,不管前方是多麼荊棘密布。
☆☆☆
傍晚,日落西山。暮雲端著幾盤小菜進了望月居,推開門一看,小姐正坐在桌前發呆,嘴角淺淺上揚。
「小姐。」
南宮和月抬頭,見是暮雲,淡淡一笑,「歇息好了嗎?」那次遇襲似乎嚇壞了暮雲,將近半個月來這才見到她的身影。
「……好……好了。」暮雲的心髒幾乎嚇出來。
她的病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結果又險些嚇到。不知究竟有了哪件天大的喜事,小姐竟破天荒地對她笑?而且還是那麼溫柔……真是太嚇人了。
「你怎麼了?」南宮和月奇怪地看她,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如果沒養好,就再休息一陣子。」
「沒關系的。」暮雲利落地將幾盤菜擺上飯桌,「小姐,用晚膳吧。」
「好──曉玉呢?」南宮和月突然想起,似乎這一下午都沒見著她。
「她被劉管家叫去了,說是有要事。」暮雲將筷子遞給南宮和月,「這幾日曉玉侍候得可好?奴婢很擔心您會不習慣呢。」
「還好。」
南宮和月舉筷才要下口,突听門外傳來召喚聲──
「七小姐。」
「是劉管家。」暮雲低聲道。
南宮和月放下筷子,秀眉微顰,「有事嗎,劉管家?」
「老爺請您去見他。」
深吟片刻,南宮和月喚來暮雲,更衣,推門一看,劉管家站在外面,小眼楮放著光,目光深沉。
「爹究竟有何事?」行走途中,南宮和月問道。如果只是一般的事,爹應該不會在晚膳時間召喚她,但……能有何事?
劉管家在前帶路,頭也不回。
「小姐去了便知,是很重要之事。」他沉聲道。
很重要的事?南宮和月挑眉,她真的不知對她來講,在這個家中何謂重要之事?
冷風吹得緊,她拉拉白裘兩翼,將身體裹得嚴實些。
劉管家將南宮和月請到書房,即刻便退身出了去,南宮和月疑惑地看他一眼,徑自輕移蓮步。
這是她頭一次進爹的書房,書房很大,幾乎和她的臥室差不多,兩面牆掛著名家手筆的書法或畫作,另兩面則全打上的檀色書櫃,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至于那些新得仍散發著淡淡書香的那些書,究竟有沒有看過,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