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似乎是不可能了……」
又是幽幽長嘆,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折騰,她終于沉沉睡去。
「我要你做的女人!」紅衣男子狂傲地命令。
可是誰又知道,在她心底,真正想做的只是韓畏的女人,她只想成為他的女人……
第七章
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上,韓畏是被喜旺進門的聲音吵醒的。其實,說是早上不太妥當,應該說是將近晌午。
雖說料想昨夜銀鷲不會再度偷襲,但凡事總有萬一,他守在望月居外直到雞叫二遍,護院回復正常調配,才回與雲居和衣而眠。
喜旺盡量輕手輕腳,但不想還是吵醒了貴客,連忙賠起了不是。
「沒事,是該起的時候了。」
韓畏接過喜旺手中的臉盆,洗漱完畢,換好衣衫。
「公子您看,是現在用膳,還是再等會兒?我吩咐下去。」喜旺畢恭畢敬地道。
昨日韓畏與銀鷲大戰已經在南宮府內上下傳開,繪聲繪影,人人都好像在場親見了一般。韓畏現在是府內最具話題性的人了。
喜旺由此對他更是尊敬加尊敬。
「等會兒吧。」他眼下一點兒餓的感覺都沒有。
「好。」喜旺突然想起道,「方才大小姐還派人打听您起了沒有,送來一碗蓮子粥,請您一定要喝了。」
紅露?韓畏劍眉一皺,她怎麼會──
還未等他有思考的機會,喜旺又接著道︰「我們大小姐向來冷若冰霜,對一個人如此殷勤,您還是頭一個。」
丙然……又是如此嗎?
突然,門外響起短短兩下敲門聲。
「公子,起了嗎?」
聲音圓滑低沉,喜旺一听便知是劉管家的聲音,連忙上前打開門,「起了,公子剛起。」
劉管家恭敬地上前,「老爺差老奴前來,看公子是否起了,如果起了,老爺還請公子移駕,老爺要設家宴款待宴請您。」
「何必如此麻煩。」韓畏推月兌,雖不清楚南宮清的為人,但直覺上並不喜歡與他深交,即使是這種社交也是能免則免。
「廚房都準備好了,只待公子一到便開席。」
見劉管家如此說,韓畏也不好再推辭,只得隨同前往。「那麻煩你帶路了。」
劉管家是個聰明人,昨日一戰他親眼所見,現下連老爺都極力巴結,私下琢磨著要與韓畏攀上親戚,在大小姐和他身上牽線,眼見著韓畏的身份一截一截的攀升,他的態度也比之前的更加尊敬,不能同日而語。
「公子說哪里的話,這是老奴該做的,請。」
一路上無話,韓畏跟著劉管家不知繞了幾圈,進出幾個園子才總算到了宴客廳。才一進門,他便怔住了。桌前不僅坐著南宮清,他的左右兩邊還坐著一白一紅兩位女子,正是南宮和月與南宮紅露。
和月淡淡地掃他一眼便又垂下眼楮,不發一語,反倒是南宮紅露向他一笑,點頭示意。
「來來來,賢佷快入座。」南宮清熱情地招呼他坐下,爾後不過片刻,一道道菜先後上桌。
賢佷?這是從何論起?
韓畏心中暗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明白南宮清為何突然熱絡了起來。
「也不知賢佷喜愛吃的是哪樣,所以就隨意做了幾樣,嘗嘗,看哪樣吃了順口。」南宮清撫須而笑,若得此人,南宮家可謂如虎添翼。
「我並不挑嘴。」
「韓大哥,」南宮紅露以眼示意,「你嘗嘗那道糖醋魚。是大廚的拿手菜,很是可口。」
南宮清本有撮合二人之意,見紅露對韓畏很上心,心中更是高興。別的不說,單憑紅露的相貌,只要她有心,還怕有人會不同意?
「賢佷啊,昨夜可是多虧了你。和月的婚期也就只有三天了,能平安度過這三天,我也就放下心來了。」
「哪里,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韓畏道。
南宮清白是知道他是因為絕塵老和尚才答應下了這件事,「絕塵是位得道高僧啊,只是,賢佷與其有所交情,倒是令老夫有些感興趣。」
「此事說來話長。」韓畏只簡單地講述一遍。
他到少林寺拜佛,因為香客的一句問話他予以解答,被絕塵听到,便請他到禪堂相談。傾談之下甚感投緣,便因此而結為忘年交。
他當然隱去沒說與絕塵和尚談論佛經之時,有位年老的婆婆不知怎地偷闖進少林寺指著鼻子將絕塵和尚罵了一通,自稱兩人是青梅竹馬,後經戰亂而分隔兩地,絕塵拋棄她而投佛門一事。據說,那位那老婆婆就住在少室山下,不僅早已子孫滿堂,而且老伴健在,只偶爾心情不好之際上山罵他一頓發泄發泄。
大概是經歷過這等事,所以他們更加無所顧忌,無所不談。
「原來如此。」南宮清點點頭,他的目的並不在此,只不過是走過場而已,「難得小小年紀便深研佛經──賢佷今年多大了?」
「在下二十又五。」
「嗯。」紅露十八,年歲倒相當,「……可有妻室?」他暗自細細地觀察,一雙虎目似乎要將韓畏看透似的。
「沒有。」
「哦……」南宮清撫須而笑,的確沒听江湖傳聞韓畏身邊跟過什麼女人。「男人哪,終歸是有個家才好。」
他下意識地瞄著南宮紅露的眼神令韓畏心下一驚,南宮清看似閑聊,可是句句卻又有所指。
韓畏看了南宮和月一眼,她似乎感覺出不對勁,嘴角嘲諷似的勾起瞬間又隱沒。
「雖然沒有妻室,但在下已有意中人。」本來最初南宮和月要求他帶她走時,他便感到不安,因為那時他並沒有動情──或者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他擔心帶給她傷害,畢竟她是一個即將成為別人娘子的人,如果是為了自己而導致她的不幸福,他覺得愧疚,而現在他肯定了對和月的感情,愛上了她,他就更不能讓另一個女子產生誤解──尤其那個女子是和月的姐姐。
他隱約感覺到了紅露的心意,尤其南宮清加以提醒,他已是十分肯定,所以早早表明心跡,以免被人誤解。
「你有了意中人?」不只南宮清,南宮和月與南宮紅露也都瞪著眼楮看著他。
「是。」
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劉管家暗自撇嘴,難道他看不出來老爺的意思嗎?!大小姐耶,貌美如花,智慧過人,甚至那渾然天成的氣勢擺出來都夠看頭了,這位大俠公子居然直接回拒!
丙然,南宮清臉色沉了沉,兀自又笑了,「其實,男女婚配自是你情我願,但一切未成定數,總還有選擇的余地……不說這個了,喝酒!」
有意中人,卻未成親,近年江湖也從未有過傳言說韓畏有哪個紅顏知己,想必又是傷心事一樁,難忘的舊情人而已。他就不信憑自己女兒的外貌,贏不到韓畏的人!
韓畏哪里知道南宮清私下打得這麼多算盤,只以為此事以過,淡然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桌上仍是那幾個人,但氣氛卻兀地沉悶了不少。
☆☆☆
原來他已有意中人!
南宮和月背對著門將其合上,嘴角自嘲地勾起,想想那晚在他面前流淚請他帶她走,是多麼可笑的事。
她當然明白爹今天的舉動,無非是要將大姐許配給韓畏。想必誰沒料到韓畏會當場表白已有意中人,她相信爹和大姐與她一樣錯愕,似乎韓畏有意中人是件很難想像的事。是啊,他已二十五,闖蕩江湖又有些年頭,有意中人又有何奇怪的呢?
可是,明知怎樣她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听到他有意中人的時候,她卻還是那麼的心痛,她真的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