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準你這樣傷我!」何瑞芽嬌顏忽白忽青的。
「不準、不準、不準!你說的話就是聖旨,我就是該死的奴才得要對你的聖旨鞠躬盡瘁到死!老子不干了!」
「你敢走,我就開除呂競!」她開口恫嚇。
呂競瞪大眼,發現就連自己也被利用得好徹底。
「好啊,反正我都走了,他這盞人形監視器本來就該失業了!」範季揚回頭咆哮。「改改你這爛個性吧!除了會恐嚇人,你還會干麼?除了會監視我,你還會干麼?真沒看過像你這麼不可愛的女人!」
眼見範季揚準備快步離開,何瑞芽無力地軟坐一旁,嚴重地自我厭惡中。說好不再意氣用事的,怎麼每回只要他一擺臭臉,她就按捺不住脾氣地跟他杠上?
「季揚,你冷靜一點。」呂競快一步擋住他的去路。「小姐會這麼做,是有她的用意的。」
「滾開,否則別怪我扁你!」他的拳頭握得又緊又酸,癢到發痛了。
「要扁也等我說完。」呂競豁出去了,一改以往溫柔形象,為了小姐,他強硬起來。「你記不記得要去英國前,小姐對你說過依雯是間諜的事?」
範季揚哼了聲。
「那件事是我跟小姐說的。」
「你!」
「你有大頭病啊,被軟玉溫香給沖昏頭了,我要是不拉你一把,你知道你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你可以跟我說啊,干麼繞遠路?」舍近求遠很有趣嗎?
「我有說,但你不听啊!」那時愛得死去活來的,一副非卿莫娶的瘋狂樣,他听得進去什麼玩意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知會小姐一聲,讓小姐處理。就連線民,也是我自願當的,你不要怪小姐。」
「你!」範季揚怒目欲皆,暴跳如雷。「你!我是為誰進火坑的?!你是這樣報答我的?!」
「你先不要氣,等我把話說完。」呂競溫吞開口,聰明地握住他的手,免得他失控開扁。「小姐掉下山谷的事,不是自導自演,而是因為那時候我正在跟她通電話,我在跟她報備劉質的事,我說,你跟劉質也許是逢場作戲,所以……」
「你連這種事都說?!」靠,還有什麼沒說的?「那,你有沒有跟她說,我跟那些英國妞玩了多久,大戰了幾回合?!嗄,要不要順便告訴她,我的絕門秘技有幾招?嗄!」
混蛋,他的隱私咧?當她的狗就連隱私全都沒有?
「……那不是重點啦。」哎唷,都下听重點的捏。「重點是……」
突地,手機鈴聲響起,範季揚臭著臉接起電話,不爽地喊著,「喂?」
「這麼凶干麼?」劉質在那頭不滿地咕噥著。「我要回去了,所以告訴你一聲,要是不高興的話,可以不接我電話。」
「抱歉,我正在氣頭上。」他深吸了兩口氣。「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只是告訴你一聲。」
「不行,這是一定要的,我過去找你。」得知她的所在地,範季揚收線,準備離開。
「喂,我話還沒說完。」呂競抓住他不放。
「不用再說了,反正我已經決定離開。」他看向何瑞芽,她蒼白的臉色揪痛了他的心,但他卻鐵了心地不睬她。「反正就算我不在,還有呂競在嘛,我們兩個學歷一般,接我的位置,一點都不困難。」
「季揚……」她的聲音柔柔女敕女敕的,夾雜著鼻音。
範季揚僵了下,頭也不回地說︰「再見。」走得像陣風,恍若他從來不曾為誰駐留過。
听見聲響跑來的何夫人瞧見這一幕,最後選擇進房安慰女兒。
「小姐,讓他冷靜一點吧。」呂競安撫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昏厥的何瑞芽。「今天早上要舉行臨時董事會,不要忘了。」
何瑞芽托著額,苦笑。
為什麼在她痛苦得快要死的時候,還要去主持這該死的臨時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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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你很無聊捏∼」
「我無聊?」聲音飆高的咧。「我的隱私被看透,我的一舉一動被監視,你說我無聊?!」
在車上,劉質抓緊車窗上的把手,側眼瞪著他。「說就說,你開那麼快干什麼?」
「不爽啦!」範季揚視眼前路況如競技游戲,在馬路上瘋狂超車,左飄右斜,猶若一陣沒有道理的狂風。
「給我停!」她忍不住地狂吼著。「給我路邊停車!馬上∼」
被吼得受不了,他乖乖地把車停到路邊,豈料劉質竟立刻開門下車。
「你要去哪?還沒到機場。」
「照你這種速度開下去,我還沒到機場,就先進殯儀館!」
範季揚發現她被嚇得面如白紙,才有些愧疚地搔了搔頭。「對不起,我氣瘋了。」
她瞪他一眼。「我知道,你是因為愛得太深,如今發覺自己被利用,才會覺得那麼心痛。」
「我不愛她。」他想也不想地否認。
她再瞪他一眼。「看來你並不聰明嘛。」
「你在說什麼?」總覺得她視線好銳利,像是X光似的,照透他的身軀,看穿他的內心,讓他很不自在。
「我在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里有個人,而且這次回台灣,我也拜訪了這個人,確定了你的確是深愛著這個人。」在她第一眼看見何瑞芽時,她就知道範季揚這個笨蛋早已被俘而不自知。
就因為確定這一點,在那當下,她便立刻放手了,不再痴纏著他。
「才不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因為看過她的計劃表,所以……」
劉質不客氣地打斷他。「腦袋給我清醒一點!你那時老是嚷著,何瑞芽如何如何高壓統治,如何如何官逼民反,你老說要報復,老說要狠狠地把她踩在腳下,既然那麼恨、那麼討厭,怎麼可能因為她受傷就完全消弭侵蝕你十幾年的厭惡?!」
「我……」他啞口無言。
「你真的是討厭她嗎?真的很恨她嗎?那些情緒都是真的嗎?」她嘆了口氣。「不管那些情緒為何,但是你把她放在心里頭,一放就是十幾年,如果真的是討厭,有誰能夠放得這麼久?」
劉質簡單的字句如雷如電,轟隆隆地炸得範季揚心頭震痛,魂不附體。
難道說,他真如何瑞芽說的——我是故意讓他討厭我,甚至想報復我,因為唯有如此,他才會全心掛惦著我,再加上我父親給他的恩情,這麼深沉的感情,到最後會投向何處?事實證明,他是愛我的。
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知道……
第十章
東皇總裁辦公室里,何瑞芽閉目養神著。
待會,將是一場苦戰,這個當頭,她必須凝聚她所有的專注力,好應付所有的老狐狸。
傍了姚示泓一晚的時間,相信他肯定會找出所有戰友為他請命,所以她必須冷靜,讓頭腦保持清晰,但是範季揚冰冷的眼神卻無預警地鑽進她的腦海,張牙舞爪地震飛她的理智。
「該死!」她暗咒了聲,攢眉托著額。
這種狀況,她待會要怎麼應對?
正氣惱著,辦公室的門突地被推開,她眉眼不抬,便听見很三八的聲音響起,「欸,季揚哥咧?」
正亂,又殺出一只花痴,要她如何按捺得住脾氣?
「姚副理!不要老是三天兩頭就到我辦公室找人!他不在這里!」火大捏,就不能讓她清靜一點嗎?
「季揚哥真的不在?」然而姚芝芝顯然是只誤闖禁區卻不自知的笨兔子,一步步地踏進捕獸器里。「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哎唷,求婚戒都送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