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了口氣,強迫自己必須鎮靜,想要查清姚示泓底細,姚芝芝絕對是個關鍵,在這當頭得罪她,他前些日子的忍受豈不是都白費了?
「好了,去吧。」何瑞芽淡道,收回目光,專注在公事上。
依她所見,八成是姚示泓在搞鬼散播謠言,打算以蜚短流長打擊她,消弭她的勢力。
哼,好笑。
她要是那麼簡單就被這些毫無根據的話語打敗,她還叫何瑞芽嗎?哼。
「瑞芽,不要在意,我會處理這件事。」範季揚走到她桌前,雙手抵著桌面,沉篤魅眸里寫滿堅定信念。
她甜甜地勾起笑,輕輕點點頭。
他又看傻了眼,沒有防備地卷入她的笑花之中。
兩人就這樣相對凝望,彼此看得如痴如醉、飄飄欲仙,直到一道很不識相的聲音響起——
「喂,車子在樓下等耶∼」討厭啦,一直漠視她,人家今天精心打扮都沒人理,討厭∼
範季揚無奈嘆口氣,收回欲罷不能的目光,「那我們走了。」咳了兩聲掩飾他不自然的音調。
「一路順風。」何瑞芽靦點頭,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很怕綿綿情意一觸即發。
姚芝芝不由分說地挽起範季揚的手,臨走前還回頭瞪了何瑞芽一眼,順便扮了個鬼臉。
何瑞芽冷哼一聲,佩服卻也羨慕她的幼稚。如果她也能像姚芝芝一樣自然地表露心意,也許她和範季揚之間早已經有了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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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清華流瀉一地。
何瑞芽坐在客廳,靜靜地等待著。
吃過晚餐,沐浴完畢,忙完工作,搜集完資料,他,還是沒回來。
難不成真要跟姚芝芝那八婆在東海岸過夜嗎?她是挺相信他的眼光,但她不相信姚芝芝的人格。
要是那八婆很不要臉的霸王硬上弓?不不,範季揚好歹是個男人,想要躲開易如反掌,若是那八婆對他下了藥,對他上下其手、予取予求……
「瑞芽,還沒睡?」
「哇!」想得太出神,身後突然冒出聲響,嚇得她幾乎跳起身。
「你在干麼?」她的大反應嚇得何夫人冒出一身冷汗。緩步走到女兒身旁,瞧她有些魂不守舍,不禁擔憂的輕觸她的臉。「又有哪里不舒服嗎?」
何瑞芽苦笑。「媽,我沒事,我好得很。」唉,多想跟母親說,其實她一切安好,但要是連母親都不瞞,怎麼瞞得了其他人?
「睡不著嗎?」
「嗯,有點。」算是吧。
「還是在等季揚?」何夫人突地意會。
「才沒咧。」她想也不想地道。
她臉皮薄薄,面對這等兒女情長,是很難說出口的。
「那就好,季揚先前有打電話回來,說明天才會回來。」
「什麼時候打回來的?」哎呀,居然沒接到!
「你洗澡的時候。」
「怎麼沒叫我?」厚∼居然真的給她在外頭過夜,電話要是她接的,她可是絕對不允許。
「我想應該不是很重要。」何夫人好笑地看著她薄怒的神情,笑意藏得很含蓄,就怕女兒發現會惱羞成怒。
何瑞芽無奈地垂下臉。可惡,還真是被她給料中了。
肯定是姚芝芝那八婆搞的鬼。
「很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她哼了聲,沒听出母親話中的寓意。
「既然不在意的話,就上去睡吧。」何夫人逗著她。
豈料,何瑞芽真的起身。「我要去睡了。」話落,氣呼呼地轉上二樓。
何夫人眨眨眼,嘆了口氣,以為女兒應該經她一逼會吐出實情的,誰知道她的個性這麼硬。
必了燈,她也跟著上樓。然,有抹瘦瘦的身影躲在轉角處,等著何夫人進房,隨即又繞下一樓,目的地並非客廳,而是客廳旁邊、長廊最底處的那間房。
何瑞芽如入無人之室,推開了門,不悅喊著,「呂競。」
「嗄?」呂競從睡夢中清醒,清秀的臉上爬滿疲憊,「小姐?有事?」
很多人都討厭半夜的電話,因為通常都沒好事,那感覺正如他眼前的處境,睡得正香甜被叫醒,絕對都是壞差事。
「幫我打電話給季揚。」
「嗄?」他努力想恢復正常思考能力,但還是想不透為何要這麼做。「小姐,你既然有事找他,就直接打給他不就好了?」
看了下時間,哇咧,已經一點了,這個時候還把他吵醒,小姐好狠。
「不要,你用你的手機打。」她非常堅持,盡避呂競習慣果睡,她也對他的半果身形無動于哀,很執拗地命令著。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下床,看了何瑞芽一眼。「小姐,我沒穿衣服,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話說完就走。」嘖,那種身材誰要看?「我不管你用什麼名義,反正你就找個說法,要他立刻趕回來。」
「現在?」呂競眉頭都快打結了。「小姐,已經一點了耶,你要他從東海岸趕回來?」回來天都亮了,季揚忙了一天,又要他夜間行車,很危險耶。
「沒錯,而且是馬上!」就是因為已經一點了,處于正昧的時刻,他身旁又有個花痴,想要懸崖勒馬,就得要立刻執行這個指令。
「小姐,這樣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難的不是範季揚,而是他。
他要找什麼理由把季揚拐回來?小姐每次都這樣,聖旨亂彈,他這個小呂子就得要努力執行,回頭,挨罵的還不是他。
「我哪一次讓你好過了?」她唇角噙著嗜血笑意。
「小姐……」他抖抖抖、再抖抖抖。「你你你恢復正常了?!」瞧瞧那笑臉,她不但是記憶回籠,連個性也恢復了。
嗚嗚∼天地不容,麻木不仁啊∼
季揚每回都說他可憐,但實際上,他哪有他可憐?
小姐丟給他的任務一個比一個艱難,一個比一個沒人性,而他更是有苦難言,只因他是小姐派在季揚身邊的線民,已經監視他長達十年,這件事要是被季揚知道,他就死定了……
「沒錯,所以听著,他要是沒回來,我就跟他說,你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線民。」伺瑞芽重下一擊,隨即拍拍走人。
呂競扁起嘴,哀悼自己可憐的處境,拿起手機,慷慨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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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車子急馳而來,停在何家大宅前,進入鏤花鐵門停下後,一道匆促的身影快奔上二樓。
調整了下呼吸,範季揚才輕輕地推開二樓何瑞芽的房門。
房內不見人影,他心頭高懸,正想要下樓找人,卻瞥見通往隔壁工作室的那扇門微啟,他緩步踏進。
只見她蜷縮在單人沙發椅座里。怎會睡在這里?
呂競說,瑞芽喊頭痛,哭著要找他,他一听,立即驅車趕回。
「瑞芽?」他輕喃著,大手覆上她有些微涼的頰,粉白的頰恍若絲綢般的柔膩,令他情不自禁地來回摩挲著。
睡夢中的何瑞芽被這輕微的踫觸給驚醒,惺忪張眼,眼前是範季揚的超大特寫,她呆愣了幾秒,猛然清醒。
「欸,你、你不是在東海岸嗎?」現在是幾點了?
瞥見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是早上六點,教她不由得微皺起眉。他真的趕回來了?
原本要呂競打電話給他,純粹只是想要藉此牽制住姚芝芝那八婆,免得範季揚落入那八婆手中,想不到他竟回來了……他以往不是這樣的,呂競到底是怎麼把他拐騙回來的?
「身體還好嗎?頭還痛嗎?」擔憂之情飽滿噙在那雙深幽大眼中。
「嗄?」
「呂競說,你頭痛,哭著要找我,現在覺得好點了嗎?有到醫院去嗎?還是現在我送你過去?」想到她哭著找他,他心間一陣抽痛,好不舍、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