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手牽手,你都不羞了,我有什麼好羞的?」慕容決沒好氣地搖頭,壓根不理睬他的掙扎,硬是箝制住他的手腳,快步在街上跑著,引來在各家店鋪前避雨的眾人側目。
「放我下來啦!」嗚嗚,他羞得無臉見人了,往後他還有什麼臉在開封府的街上閑晃?
「听話。」慕容決懶懶哄著。「我也不願意抱著一個男人在街上跑,但這是權宜之計,你就忍耐一下吧!」
「不要!」盡避雙手摀著臉,但他依舊可以從指縫中瞧見街旁店鋪前,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真真真是太丟人了。
想著,他不由掙扎著跳下慕容決暖暖的懷抱。
「你!」慕容決一時不察,竟教他給掙月兌。「遙少,別玩了!」
「誰在玩?我很正經的。」聞人遙向前跑了幾步才回頭瞪著他,白玉般的俊臉羞得紅透。「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的?」
氣他老愛牽著他的手走,對不?
「報復?」嗯,他還沒想到那一點。「誰會無聊到找一個小孩子報復來著?我只是不希望你淋到太多的雨而傷了身子。」
屆時,他相信聞人唯絕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他,
「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像小時候那麼隨便就病倒。」聞人遙微惱道。
不要再把他當小孩子,他已經快要長大了!
「連聲音都還沒變的家伙,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他低聲道,像是喃喃自語。
「我……」拐著彎笑他的聲音又尖又細?
他也很想要有像他一樣低沉又慵懶的嗓音,可時候未到,怪誰哩?
「過來吧!」雨打得他很痛,別再玩了。
「不要。」聞人遙想也不想地轉頭就走,豈料,一轉身便撞在一堵肉牆上頭,兩造皆撞得人仰馬翻。
「唉唷!」痛痛痛,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擋在他的前面啊?
「遙少,你沒事吧?」慕容決無奈地走向前,輕輕地拉起他。
「有事。」他撞得鼻子很痛,跌在地上,也很痛。
「誰要你走路不瞧前頭的?」本來要阻止他的,誰知道他跑得那麼猛,教他想阻止也無從阻止起。
「我……」還不都是他害的?
「算了、算了,咱們趕快走吧!」這下子,真是成了落湯雞了。
「嗯,可你不準再抱著我,我要自個兒走。」
「是,一切由著遙少。」慕容決恭敬地往前指了指。
「哼!」
撢了撢雙手的污水,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前走沒兩步,身後突地傳來一道聲音。
「你撞著人,甩甩手就想離開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才發覺身後有兩三個人,而站在前頭的那一個人,一身錦衣華服,看得出來出身不錯,原本是撐著傘的,可教聞人遙一把給撞得四腳朝天,精美的袍子髒污了一大片。
「哦,抱歉抱歉。」聞人遙忙揮揮手示意,轉身便想走。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那人撐著傘,一個箭步沖向前,擋在兩人面前。
「要不然呢?」拜托,雨下得這麼大,他撐著傘是無所謂,但他可不同,他已經渾身濕透,甚至還覺得有點冷了。
「你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一旁作下人打扮的男人惡聲惡氣地跳出來。
「不認識,容決,你認識嗎?」
「不認識,可似乎在哪瞧過。」慕容決沉吟道。
「那就是不認識。」聞人遙自懷里取出一錠銀子,丟給一旁的下人道︰「這錠銀子賠給你家少爺,總可以了吧?」
那男人難以置信地瞪著他。「聞人遙,你以為本大爺會希罕那麼一點銀子?」男人聲音驀然陡高。
「欸,你知道我是誰?」他甚少在外頭走動,就這幾個月走得較勤而已,不過也沒識得什麼人,他又是怎麼知道他名字的?「既然知道我是誰,一切就好說了,反正該道歉的我也道歉了,該賠償的我也賠償了,若你還是心有不爽的話,那就到聞人府來找我吧!我先告辭了。容決,咱們走。」
話落,兩人推開擋路的下人,隨即消失在茫茫雨簾之中。
那人依舊在雨中,手中緊握著那一錠銀子,惱聲道︰「聞人遙,你等著吧!我絕對會上聞人府拜訪,到時候,絕對要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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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府卷心閣
一回院落房里,慕容決壓根不管自己渾身已濕透,開了衣櫃,拉出一條干淨的布巾就丟給聞人遙,隨即又蹲子,點起一盆火,而後又到外頭吩咐小廝替聞人遙準備大桶熱洗澡水,還要廚房煮些熱姜茶。
「你怎麼還杵在這兒?」慕容決一回房,見聞人遙抓著布巾將自己裹緊,不禁翻了翻白眼。
「你先擦吧!」聞人遙趕忙將身上的布巾丟給渾身在滴水的他。
慕容決見狀,不由閉了閉眼,不知道該惱還是該笑,無力道︰「你該不會以為櫃子里頭只有一條布巾吧?」他要擦,難道就不會自己再拿一條嗎?
「可你濕得比我還要徹底。」他扁了扁嘴,非常堅持。
方才回來的路上,他還是逼不得已地披上他的外袍,雖說渾身都濕了,但好歹沒像他濕得渾身滴水。
「那不重要!」慕容決不耐地低吼,拿著布巾走向聞人遙,解開他的束發,大力地替他拭去發上的水。「我不像你,身子骨那麼薄弱,我撐得住寒跟凍,而你呢?要是因此病倒的話,我的麻煩就大了。」
「放心,我不會讓二哥有機會責罵你。」
「那可不是你所能決定的。」慕容決用力地替他拭發,突地听到外頭有人喊叫,他忙將布巾丟給聞人遙,走到外頭,一會兒又走進來。「遙少,熱水已經好了,你先去,我替你準備好衣衫就過去。」
「哦。」聞人遙低著頭,披著布巾往隔壁走去。
準備好換穿的衣衫,慕容決多抓了兩條干淨布巾,隨即走到隔壁,將干淨的衣衫和布巾全都披在屏風上頭,隨即褪去身上濕濡的衣衫,自己也抓了一條布巾抹去一身濕意,而後赤果著上身走到屏風後頭。
「遙少,水夠熱嗎?」他隨口問著。
仿若沒料到他會突地走到屏風後頭,聞人遙下意識地將身子縮進浴桶里,下巴抵著水面。
「你沒事跑過來做什麼?」聞人遙沒好氣地道。
慕容決斂眼睇著他透著紅暈的迷人臉龐。「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對了,和他相處這麼久的時間,他似乎還沒見過他不著衣衫的身體。
如今,聞人遙一頭檀木似的發如瀑披在桶緣,白玉俊臉教熱水烘得白里透紅,看似吹彈可破,再瞧那縴細的肩頭,若以此模樣,說他是姑娘家,確實很像,只要他不開口,這景致確實像極了美人入浴圖。
雖說他的身形骨架較像是個男孩子,但實際上,他的五官太過精致而俊美,實在不像是男孩子的臉。
也許,這時候方巧是他確定聞人遙性別的時候,是老天給他機會,好讓自己別老是胡亂猜想。
「我沒讓人這麼親近過。」聞人遙扁嘴道。
慕容決瞧得目不轉楮,黑眸緊瞅著他臉上每一抹鮮明的神情。府里除了廚娘,根本沒有其他女眷或丫鬟,他這嗆模樣是向誰學的?
難道,是與生俱來的?
「你同你兄長那麼親近,從未與他們一道共浴?」慕容決不著痕跡地一步步走近他,只差幾步的距離,便能夠窺盡浴桶底下的身段。
「沒,他們很忙的。」他舒服地更沉進浴桶,全身都泡在熱烘烘的水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