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會黏我黏得這麼緊?」慕容決戲謔笑道,目光一步步地窺探他,貪婪而大膽。
初見他時,他像株含苞的花,一眨眼,過了幾個月,眼前的他更加賞心悅目了,有種花兒初綻的風情,盡避嗅不到香氣,但已經可見誘人輪廓,猜測他是姑娘家,絕對不是他胡思亂想。
「誰黏你?我不過是少個聊天的伴罷了。」他哪里黏人來著?他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大的院落只有他一個人待著,而平常二哥又不準他上街,管這院落的景致有多美,瞧久了,總是會膩的。
「原來如此。」距離只剩兩步,他的喉頭微微緊縮,不懂突來乍生的異樣情愫是為哪樁。
可,他已經清楚地瞧見聞人遙的胸口上有塊玉佩,只要再往前一步--
「對了,你冷不冷,要不要一道泡?」
聞言,他驀地停下腳步,有種突然自渾沌魔障里跳出的可笑感覺;說好了不胡思亂想,而他現下究竟在做什麼?
眼前的人是男孩子,是個很快就會變成男人的男孩子!
沒有一個姑娘家會邀他一道入浴的,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不用了。」慕容決索性解開一頭濕發,發上的水滴點點綻落在他赤果的上身,沿著厚實的胸膛緩緩滑落在肌理分明的月復部。
「不冷嗎?」
「不冷。」慕容決沒好氣地道,隨手抓了把椅子,就坐在離浴桶約莫幾步遠的地方。
嘖,明明就是個男孩子,壓根不需要再應證的事,他沒事這麼認真想要窺探做什麼?
真是忍不住嫌惡自己的舉動,竟然會想要瞧一個男孩子的身子。
沒好氣地笑著,隨手將濕透的布巾往一旁丟,隨即發覺聞人遙灼灼的目光始終纏繞在他身上。
慕容決微挑起眉,笑得很疲憊,「怎麼,你是在瞧什麼?」
稍稍收斂一下目光,發現他那神情活像是個大姑娘,目眩神迷地直盯著自己,別再給他胡思亂想的空間了!
畫中人早已作古,埋在爹親手打造的墳里,而他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引人遐思卻又令人失望的存在。
「瞧瞧你的身材罷了。」聞人遙悶聲道。
「收斂點,別教我以為你有龍陽癖。」他可不興此好。
「龍陽癖?什麼意思?」
「一個男人喜歡另一個男人,就稱為龍陽癖,懂不?」輕滑的嗓音透著戲謔笑意。
聞人遙輕點點頭,驀地意會,滿臉通紅地道︰「你、我……才不是那麼一回事,我不過是……」他嚴重口吃,語無倫次地低喊著。
「知道,你不過是身子薄弱,羨慕我罷了,是不?」很好猜想,他明白的。
「既然知道,你……」逗他很好玩嗎?
「說說罷了,是男人就不會在意。」他老是害自己有無限遐想,戲弄他一下,會令他覺得舒服一點。
「我不會在意。」可惡,就他一頭熱,被逗得像是發瘋的鸚鵡一樣。
「那就好。」他笑得很樂,隨即又道︰「差不多該起來了,要是泡太久,水不熱了,反而容易染上風寒。」
「嗯。」聞人遙扁了扁嘴,一臉哀怨。
這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思?明明挺替他著想的,可怎麼老是喜歡逗他發窘?
「還不起來?」慕容決拉開干淨的布巾走向他,等著他起身。
「哦。」
方要起身,卻突地听見外頭有人走入,慕容決隨即將布巾遞給他。「大概是熱姜茶好了,你先起身穿衣,別忘了身子擦干一點,趕緊出來喝點祛寒的熱姜茶。」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聞人遙自浴桶起身,拿起布巾包起自己細瘦的身子,斂眼睇著自己平坦的胸和細瘦的手臂,不禁乏力一嘆。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長得像他那樣?」他好想快點長大,就不會老是被他逗得無語問蒼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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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燙燙!」
聞人遙吐著舌頭,猛插著燙著的舌頭。
慕容決在旁睇著,好笑道︰「不都說了要你慢慢喝了嗎?又沒人同你搶。」
「我已經喝得很慢了。」可天曉得這茶擱了那麼久,居然還那麼燙!茶能喝就好,沒事煮這麼燙做什麼?
「慢慢喝。」慕容決噙著濃濃笑意,夾帶著連他也不自覺的溫柔。
起身走到聞人遙的身後,拿起圍在他頸項上頭的布巾,擦拭著他一頭柔順的發。
「你不喝點嗎?」
「那是小孩子喝的玩意兒。」
「那為什麼要叫我喝?」聞人遙瞪著捧在掌心的碗。
「因為你是小孩子。」
「我已經不小了。」他驀地回頭。
慕容決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驀地探手襲上他的胸,笑得戲謔,「一丁點肉都沒有。」
聞人遙咬了咬牙,也學他襲胸。「你不過是比我有肉、比我壯一點而已,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追上你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往後他一頓改吃兩碗飯,不出兩年肯定追上他。
「難啊!」襲胸之後,慕容決轉而自他背後抱住他,搖搖頭道︰「瞧瞧,瘦得跟塊木頭沒兩樣。」
瞧瞧,居然瘦成這種地步!不過,這是怎麼著?抱起來的感覺挺柔軟的,這不事生產的公子哥,居然玩得如此離譜,身上不著半點肌理,竟比小悠糟上數倍,不過,也許是因為他的柔軟,他的兄長才會老是喜歡抱著他不放吧?
不過,看不出來他的胸膛居然還有些肉呢!
「我……」聞人遙氣得直跳腳,想回身反制他,卻被他擒得死緊,氣得哇哇大叫。
「想趕上我,再給你個十年時間,怕你還不及我的一半。」慕容決見他手腳並用的掙扎,卻依舊掙不出自己的箝制,不由放聲大笑。
「我會趕上你的,你等著瞧!」聞人遙氣得臉紅脖子粗。
「我等著。」話語充斥著嘲諷。
「你等著!」
「沒問題。」慕容決雙手交扣在他胸前,下巴頂著他的頭頂,完全不將他的宏願當一回事。
此時聞人唯踏進卷心閣偏廳,抬眼所及便是兩人恁地放浪形骸的舉動︰赤果上身的慕容決將聞人遙抱在懷里,正笑得樂不可支,而後者又嗔又嗆地撒潑,這情景教他不由微瞇起魅眸。
「二哥。」聞人遙一見到聞人唯,隨即正襟危坐,微聳著肩,示意慕容決松手。
「這是怎麼著?不及掌燈時分,便泡澡喝熱姜茶?發生什麼事了?」聞人唯踏進偏廳里頭,在聞人遙面前落坐,不悅視線繞過他,停留在慕容決身上。
慕容決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不再玩鬧,拿起布巾繼續為聞人遙拭發。
「呃。」若說他一路淋雨回來,別說容決有事,就連他也有苦頭吃。「今兒個天候突地轉冷,容決怕我身子不好,要我喝點熱姜茶祛寒。」
「哦?」視線始終停留在慕容決身上。「可我听說了一件事。」
聞人遙用力地咽了咽口水。「什麼事?」
難道大街上踫巧有二哥的眼線,瞧見容決抱著他在街上跑的那一幕?
「你……」聞人唯話方要出口,可再瞧見慕容決過份親密的舉動,話鋒不由一轉,語氣也跟著沉冷。「小遙,你是怎麼著?就連擦拭頭發這件事也要假他人之手?我可不記得我將你教養得如此嬌生慣養。」
「我……」聞人遙趕忙抓起布巾胡亂地擦拭自己的一頭長發。
然而,在他身後的慕容決卻硬是再接過布巾,大剌剌地為他拭發。
「容決。」聞人唯略微不悅地低喊道。
慕容決微抬眼,唇角抹著一貫的戲謔笑意。「遙少是我的主子,我替主子拭發,有什麼不對?」由得著他在那兒耍陰險、扮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