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去哪兒?還有,你知道他的住址嗎?」
當然知道,陽光花園,B組16號。
穿上外套,薰緗不經思考地要去找西梓桄把欠下的賬算清。
「等一下,我想你不必去他家親自上門討債了。」
怎麼說?
「喏,你左手拽著的東西就能輕松解決一切。」
左手,有什麼東西嗎?
「對呀,是銀行卡,遠方來的那張銀行卡。不過……」
「不過什麼,你沒密碼嗎?」沒密碼就完蛋了,什麼都別玩了!
「有是有,但是這始終不是我的東西呀,我怕萬一……」
「你竟然還有怕的東西,別擔心,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萬一噩夢成真,你就說他們私闖民宅。」錢不都是用來花的,哪里會像這個女人存錢交貸款。
「不是你請他們進來的嗎?」
「你有看到嗎?」
「沒有。」
「這不就得了!」
嗄,這算哪門子回答!算了,不管它了。
「呃……那麼,我要提多少錢才適合?」
「嗯,他們的飯錢按照兩百計算,對了,他有沒有說戶頭上有多少錢?」
「有啊,他說這張卡沒有一百萬也有五十萬。」
一百萬!
瞬間,栗湘的兩個電燈泡大的眼珠子像老虎機一般閃爍著$$的字符。
「就這麼說定了,咱們現在就去提錢。」
現在!
「我今天好累,算了啦,還是明天吧。」說實話,她的心底還是怕怕的,如果遠方來指控她勒索錢財,那豈不是……
「緗緗,你知不知道現在流行夜晚提錢。因為大白天你無論是光明正大還是躲躲藏藏,都會被歹徒們盯上,何況這次的數目如此驚人,強盜土匪一兩個不可能是咱們的對手,如果是群毆的話,咱們就不是到醫院接骨上手術台那麼簡單了。」
「這……」瞧了眼牆上的大鐘,薰緗被說服了,「好吧!」
「耶,我去換衣服馬上下來。」說完,她連蹦帶跳地向二樓跑去。
歪著腦袋,薰緗總感覺今晚的栗湘有點奇怪,沒待她再深一步思考,興高采烈的栗湘迫不及待地拽著薰緗關門上街。
夜晚九點二十三分,兩個鬼鬼祟祟的女人頂著瑟瑟發抖的寒風向市中心走去。
「湘湘,建設銀行應該走那邊吧!」指著近在咫尺的一家銀行,薰緗的步伐被栗湘扯住。
「笨,我們在抄近路,這條路鐵定早就有歹匪在此處伺機埋伏,那我們不就送進了狼口。」
這樣呀,她怎麼沒想到。
她有在網上或者通過其他的媒體知道了這種搶劫方法,父母在離別時也叮囑她別半夜出門,不然會遇到壞人。她有听,而且長久以來一直照做著。不過,栗湘是怎麼知道的?她不是從來不看新聞那種糟蹋時間的報道嗎,現在怎麼會……
說實話,今天的栗湘真得很奇怪耶!
「那好,咱們走吧。」笑眯眯的栗湘挽著薰緗的胳膊。
五克拉大鑽戒,媽咪來嘍!
第5章(1)
三輛貨車浩浩蕩蕩地開到市中心的陽光花園,而隨後趕到的計程車上走出一名陌生女子。該女子裹著狐制大皮襖,腳踩三寸高跟鞋,瓖著五克拉鑽戒的右手無名指間光鮮耀人。女子牽著一條與之匹配的純種牧羊犬,在臀部左右均勻搖擺晃動下邁著貓步緩緩向B組16號別墅走去。
氣勢驚人的排場使得周圍的鄰居們產生好奇,這打扮得像個狐狸精的女人是什麼身份,是屋子的女主人還是女主人的候選!
不過在緊隨其後的一輛腳踏車上,聚攏在一起的八卦婦女們中眼尖的汪太太看到她最感興趣的人。
小跑步上前拉住下巴不斷抽筋的薰緗,婦人們的八卦始終離不開黃金單身漢私生活的話題,這點薰緗相當的了解。
「緗緗,那個女人是誰呀!怎麼從沒見過?」低聲細語地湊到薰緗的耳邊,汪太太一臉的興奮。
「這個,好像是借住這里幾天的房主朋友。」總不能說老板腦袋秀逗與她換房子住吧!
拜托,會有人信嗎?
「哦——這樣呀!」獲得第一手情報後,汪太太欣喜地向發燒友們發布信息。
沒錯,她與栗湘隔天就在逼于無奈的情況下搬過來住一段日子,原因就出在栗湘手指上的五克拉鑽戒上。
回想到昨晚破財後的報應,薰緗不禁一陣苦笑。
栗湘騙她說是見個多年不見朋友,結果兩人逛著逛著就來到熱鬧的夜市,打了一個電話說朋友現在出國旅游了,無聊的兩人邊走邊逛直到深夜。在那里殺價王薰緗大顯神威,精打細算地花著每毛錢。
深夜十二點半左右,腿腳實在吃不消的薰緗提議到小吃攤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栗湘點頭同意。吃到一半,栗湘聊到下個月她的生日禮物,並且暗示地小聲說剛剛有看到一件自己超滿意的「小玩意兒」。一時頭熱的薰緗感到慚愧這麼多年欠下的生日禮物,自告奮勇地要給她買到那份東西。
也不知是眼花還是真的累了,她昏昏沉沉地刷卡買下珠寶店內的震店之寶。
回到家,已是隔天的凌晨一點多了,累得不行的薰緗昏頭大睡,以致八個小時後迎來了殺氣騰騰的遠方來。
折騰了一番才明白他們的來意,再加上遠方來從開門後一直口水亂噴的哭喪樣以及口中的責備,使得剛從床上拉起來的薰緗大腦轉不彎來。
「緗緗姐,你買了什麼寶貝刷了我卡上那麼多錢!」早晨八點多,老婆來電說去銀行提錢時發現一張副卡內少了九十八萬元,百口莫辯的遠方來差點沒去跳樓。後來經過有心人提醒,他才回憶起昨晚的銀行卡沒有收回。
「珠寶,準確地說是一枚五克拉的鑽戒。」那麼一塊小石頭要花多少錢?
「五克拉!」
心髒萎縮,遠方來連退數步。
「老大,你有沒有買過五克拉的鑽戒送給你的愛人?」霏霏插了個空問起身旁保持沉默的老大。
「我沒有愛人只有情人,所以我不必送。」一沒時間,二沒心情。
「高,果然是高。」不愧是他們的老大,回答都這麼高明。
「緗緗姐,你知道那枚鑽戒要多少錢嗎?」
「不足一百塊。」
「你干脆去搶好了,一百,哈,是打九八折後的九十八萬。」
九……九十八萬?!
听到這個令她破產的數字,薰緗唯一想到的就是將栗湘拖出去賣了。
之後經過大家的協商,薰緗以抵債的方式住到西梓桄的別墅里。在來之前栗湘這個罪人好似人間蒸發,結果是比她早一步找到這里。瞧她的打扮,與發情期的狐狸精有什麼區別!
彼得潘也真是的,與那個表里不一的女人狼狽為奸,穿成這副德行還有臉大搖大擺地出來擺闊婦的架勢。
切,少做白日夢了。
挽起衣袖,怒氣沖天的薰緗向搬家公司的員工道謝後直接找到樓上溜達的栗湘算清這筆賬。
不知是哪兩個前輩說過這樣的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經典,但另一位忍字輩的先祖更絕︰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唉,這兩個她是沒一個能做到,因為忍耐已經成為她的家常便飯,所以無論多大的事她都能氣定神閑地穩住陣腳。
「緗緗,這里的空間好寬敞,空氣流通又棒。哇!這次你真的釣到金主了耶!」
什麼金主,她腦袋秀逗了?
「別忘了,你與小西西的公寓比這里可小不到哪兒去?」
轉換到隔壁的另一個房間,栗湘一眼就喜歡上這里的獨特視角,在房門上掛起一個印有流氓兔的紙板,上面寫著︰請勿打擾。
擺明了自己是這間房屋的主人,誰都不允許來此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