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星期一晴
今天正式開學,本來我是懷著期待的心情去學校,但到了學校就什麼心情也沒有了,心里還覺得悶悶的。
原因很簡單,臉上的包包就如她所說,完全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而她卻一點都認不出我。還到處問同學前兩天那個長了滿頭滿臉包包的男生是誰!
當她眨著明淨水盈的大眼楮,笑容可掬地問我時,我真的慪極了!既希望讓她知道我就是她要找的人,但又不想答案從我的口里說出,想讓她自己去發現,很矛盾!看她一副仿佛很聰明,實際上卻很迷糊的樣子,要是我不說出真相的話,也許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到那個滿臉長包的男生!不過,我才不會這麼早就告訴她的,因為我現在的心情還很不爽!
小氣鬼!太小瞧我了!我哪用花一輩子的時間,只是用了十三年就搞明白。還不是因為你誤導我的關系!
她心生不忿地想,朝這篇日記做了個鬼臉,
但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就覺得好笑。
餅了很久,她才慢慢平伏心情,翻看下一頁。
IO月2日星期四陰
正當我煩惱著和她的交情只停留在一句起,兩句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同學關系時,下午班主任交給了我的一個任務令我看到了一絲曙光。
從今以後,編排座位的工作將交給我負責,他不再過問。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出于小小的私心,我安排了她坐在我的前面。希望借此,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難怪!每次調整座位,他總是坐在自己的附近!因此,兩人接觸多了,交談也多了,了解更多了,不知不覺地熟絡了起來,後來真的發展到無話不談,形影不離的程度。
原來一切都是他這只‘黑手’在幕後刻意安排的!
想到這,她不但不生氣,心里還充滿了無限的甜意。
11月16日星期日小雨
我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氣一樣,灰蒙蒙一片,陰陰沉沉,冷冷濕濕。
原本以為,能夠和她這樣一個機敏、活潑、單純又可愛的女孩成為好朋友,我應該已經心滿意足了。
事實卻剛剛相反!我越來越不滿足!
我不滿足,不滿足我只是她一大群朋友中的其中一個;不滿足在她的眼里除了我還有其他男生的存在;不滿足我們相處時總有一大幫人圍著。
不滿足、不滿足……我想要更多更多!哦,我是不是變得貪心呢?究竟我想要什麼?有一個答案在我腦海里若隱若現。
「霸道!笨蛋!」她在心里暗罵,臉上的笑卻甜得快要滴出蜜來。
天邊漸漸發白,日記卻只讀了一小部分。
第六章
安秀來了不到兩天,就回去了。
紀珩和田蜜送她上了車,就回寓所了,這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
一如以往,紀珩進門後就直接到書房。
田蜜早就見慣不怪了,放下背包就進廚房,熟練地泡了一壺茶,連同兩只精致的白瓷茶杯一起放在托盤里,端進書房。
為紀珩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才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櫃前的雙人沙發里乖乖地看雜志。不過,她那雙眼楮卻不時地瞄紀珩兩眼。
那本日記,她又笑又哭地把它讀完了,之前她一直天真單純地認為自己和他因相知而相愛,是緣分的安排,是注定的命運。萬萬想不到,原來在背後,紀珩為她花盡了心思,每每想到這、她都感動得紅了眼眶,決心也就更堅定。
不管他的態度有多麼冷漠,他的心多麼冷酷,她一定要喚醒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最原始、最真摯、最熱炙的情感!
紀珩把視線從電腦屏幕調開,蹙著好看的眉毛打量著拿反了的雜志傻笑的田蜜。
平常她就已經不太正常了,這兩天比之前更加古怪,時不時就望著他偷笑,弄得他心里發毛,渾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撞邪了?」紀珩看著她那副呆樣,忍不住問出這兩天一直憋在心里的問題。
「呃?」田蜜怔了怔,神色惘然地望向他,遲疑地指了指自己,問道︰「你是和我說話嗎?」想想,這段時間以來,他主動和自己說話的次數,用五只手指頭數都嫌多。
紀珩嘆了嘆氣,無奈地說道︰「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怎麼行!」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蹦到他的面前,雙眼和嘴巴都彎了起來,「有什麼問題盡避提,盡避問,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沒事!沒事!」他真是自找麻煩。
「不要害羞,說嘛說嘛。」難得他主動和自己說話,她又怎能輕易放過大好良機?
見他想拿起文件夾,她眼明手快地雙手按住,不讓他拿。
想和他斗力氣,簡直是不自量力!當他正想使勁抽出文件夾時,不料她突然抬手,神情慌張地看著光潔的左手手腕,訥訥地說︰「不見了……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怎麼會,明明戴著的,怎麼會……」
「什麼不見了?說清楚一點!」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慌張無措,不由得也緊張起來,關切地問道。
她抬起泛著淡淡淚霧的眸子,傷心地哽咽著說︰「手鏈……手鏈不見了,我明明戴著的。」
有一段時間,學校里流行起用各種顏色的細繩編成各式別出心裁的手繩。這種別致的小玩意,風靡了校園里的所有少男少女。她當然也不會例外。
雖然她的手工一向做得慘不忍睹,但這次她真的鉚足了勁,下了苦功,用四種深淺不一的藍色細繩用心地編出了一條款色簡單大方的手繩送給紀珩。而,這條不見了的手鏈就是紀珩作為回禮送給她的。別看它只是一條普通不值錢的手鏈,其實它對紀珩來說具有非凡的意義,因為這是紀珩滿月時,爺爺送給他的滿月禮物。
自從紀珩離開後,她就一直將手鏈放在木盒里保存,直到上次打開木盒給曉曉看時,才重新戴上,想不到,一個月都不到,竟然掉了。
想著想著,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手鏈?他好像也見過她戴,那是一條很普通的點綴了小星星的白銀手鏈。
「可能掉在屋子里,我們找找看,也做能找到。」
見她淚眼汪汪的樣子,他的心莫名地不舒服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
他難得表現出的溫柔,讓田蜜的心涌起了陣陣暖意。她抹去淚水,咧嘴一笑,「嗯,也許就掉在屋里的某一處。」
「先從書房找起吧,」紀珩發揮他的領導才能,提議說。見她的臉上重現笑容,他也安心了一點。
「好,都听你的。」田蜜二話不說,就趴在地上,決定來個地毯式的搜索。紀珩則在桌面上找。
地上、書桌、坐過的沙發,甚至連茶壺蓋都找過了,可是手鏈還是不見蹤影。
于是,他們又將搜索範圍擴大到客廳、廚房、洗手間,結果仍然卻仍個令人失望。
田蜜雙手抱膝窩在沙發,凝視著空空的左腕,默不作聲。
為什麼這麼迷糊,這麼重要的禮物竟然掉了都沒有感覺到,現在都不知道上哪找了。想到這,她就想哭。
究竟那條到處都能買得到的普通銀鏈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值得她如此傷心?難道是——紀珩猛地甩頭,孩子氣地不讓那個無聊的念頭浮現出來。
平日這個時候的他,不是有一大疊文件要處理,就是在公司開會。總之,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望著一個難過的女人而不知所措。
有好幾次,他真的有好幾次想站起來,徑直走進書房里去,但,該死的,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