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她在發高燒!
飛快的抱起她的身子,他迅速地放了滿缸熱水,替仍舊昏迷的她洗淨身子,再幫她穿戴整齊後才驅車以不要命的速度開往劉國維的診所!
一大清早,診所仍未營業,他抱著懷里臉頰燒紅的小人兒,粗暴的敲擊著緊閉的鐵卷門吼叫︰「開門啊!國維,開門……」
劉國維蹙著濃眉連睡衣都未及換下,匆促地下樓開門。鐵卷門尚未完全卷起,範修堯就抱著懷里的人兒俐落的鑽進診所內。
「阿堯?怎麼……」劉國維的疑問在看清他懷抱里的嬌軀後倏地厘清。「女圭女圭她怎麼了?」
「你幫她看看,她病了!」範修堯逕行往病房走去,將楚心娃的身子輕輕的放到病床上。
劉國維隨即跟上,他打量著楚心娃發紅的臉蛋,伸出溫厚的大掌輕觸著。銳利的眸瞥見那布在她頸側的點點紅痕,更沒有遺漏她下唇深刻的咬痕。
「你先到外面等一下。」他瞥了眼看來一臉擔憂的範修堯說道。
範修堯依言出去後,他松開楚心娃襯衫的領扣欲幫她量體溫,卻在她瘦弱的鎖骨上方瞧見更多的淤痕。劉國維雙眉微蹙,心想著阿堯在男女之事上似乎太粗暴了,怎弄得女圭女圭一身傷?
戴上听診器,他專心的听著她呼吸時胸腔的氣音,而在此時仍昏睡不醒的楚心娃卻開始不停哭泣,豆大的眼淚不住地自緊閉的眼睫中滾落,瘦小的身軀也不安的蠕動著——
「不要這樣……放開我,求求你……」她緊鎖著眉在睡夢中囈語不停。
劉國維動作突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布滿痛苦的臉龐。難道……
他搬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輕柔地執起她印著一圈青紫色的素腕,鏡片後原本溫和的雙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風暴醞釀著。
雙手煩躁的爬梳過頭發,範修堯頹然地坐在長椅上。
老天!他到底做了什麼?他這雙手到底對女圭女圭做了些什麼?混亂的腦袋不停的回想著昨夜的記憶,僅有的是他在PUB喝了許多酒,有個女子上前搭訕……他開車回家,開門打算上樓睡一覺,然後……底下全沒了記憶。
「該死的你,想起來呀!」他忿怒的捶向自己的頭咒罵道。
劉國維在此時走出病房,他僅冷眼望著範修堯失常的行為,鏡片後的雙眸有著少有的憤慨情緒。
「女圭女圭只是受寒感冒了,暫時無啥大礙,如果高燒退了以後就沒事了!」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冷淡的說道︰「不過其他的傷害我就不能保證會痊愈了!」
範修堯站起身來欲踏入病房看看她,卻讓劉國維擋住門口。「你已經沒有再接近她的資格了,滾出我的診所!」
範修堯未發一語,僅試圖推劉開國維擋在門口的身軀,企圖奪門而入——
劉國維忿然一拳擊中他,宿醉未退的他往後跌落地板上,而劉國維在擊出那一拳後卻感覺到硬壓抑住的憤憤不平全然爆開來,他上前拎起範修堯跌坐在地的身形,有力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範修堯身上。
或許是宿醉無力,又或許是自認犯錯,範修堯竟也不還手,任由劉國維忿怒的重拳落在周身。須臾,他已傷痕累累,俊臉亦已無一塊完整之處。
劉國維毫不留情的痛扁他,直到打累了才停下手,此時範修堯也已如一攤爛泥般臥坐在牆角。
「滾!我這里不是獸醫院,不歡迎野獸上門!」
範修堯動作遲緩地拭去唇角的血痕,慢慢的扶著牆站起身來。
「我竟然做出和楚心民那畜生一樣的事!原來……我也是個禽獸不如的人,哈……」他看著劉國維說道,喉中禁不住發出充滿苦澀的笑聲。他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劉國維。「你告訴她,從今以後楚家再也不欠我什麼了,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從此再無任何關系!她或許會恨我一輩子吧……」
當身體承受著拳頭重擊時,昨夜的記憶也斷斷續續回到腦海,他清楚的看到她咬破唇,耳中清楚的听到她悲絕的說……恨他!
範修堯拖著一身傷狼狽的的駕車離去。
第九章
在孤單的單人床上渾身酸痛地醒來,她睡了多久?她似乎睡了很久,腦中是一片昏沉沉的,張開眼所見到的是似曾相識的房間擺設——
楚心娃從床上坐起身來,她的動作牽動了手上點滴的針頭,但她恍若未覺的掙扎著病虛的身子坐起身來。蜷縮著身子靠坐在床角,她漸漸的意識到這里是可欣姊的家,她之前曾在這間客房叨擾過幾日。
舉起皓腕,她出神的看著固定在她手腕上的針頭。她病了嗎?難怪她會覺得自己的喉嚨猶如灼燒般疼痛,腦袋也暈眩不已。她睡了多久?
腦海中清楚的回想起範修堯對她的傷害。原來……他們本就該互相憎恨的,他們本就不該相愛的。一段段的回憶不請自來的闖入腦海中,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會一輩子寵愛呵護她的,而最終傷害她最深的卻偏生是——!
心中泛起一陣酸楚的疼痛感,眨著酸澀不已的眼眸,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也罷,欠他的一切就當在那一夜還清了吧!他確實是實踐了當初所說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復手段了。
他玩我的妹妹,我玩他的妹妹︰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很公平,不是嗎?
他那時邪佞的宣言在她的耳邊一字字的回繞著。
「不!我不要這樣子……我不要呀……」她嘶啞著聲音哀傷的喃語,小手拉扯著自己的發絲,淚流滿腮。
「女圭女圭,是你醒了嗎?」俞可欣飛快的推門而入,在見到楚心娃悲傷欲絕的神態後立刻爬上床鋪擁住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安慰楚心娃,她只能心疼的陪她掉淚。
「可欣姊……為什麼?我那麼愛他……他也說他愛我,為什麼他卻要這樣子對我……」楚心娃哭泣的說道。
「因為他太傻了,不懂得去把握得來下易的情感;太執著了,執著于已經逝去的人,卻忽略到自己正在傷害身邊的人……」嘆了口氣,俞可欣只能這樣子說。
「可欣姊……」她將小臉全埋進俞可欣秀氣的肩頸中恣意哭個夠。
俞可欣伸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等她哭夠了。心情也稍稍平復下來後,俞可欣才放開她。
「好了,別再哭了,你已經昏睡了快兩天了,昨晚燒才退的,真是讓我跟國維擔心死了。」她輕輕拭干她臉頰上的淚痕。「你睡了那麼久沒進食,現在一定餓了吧?我去讓王媽熬些粥來給你吃。」
俞可欣下床正要出門時卻又想到什麼似的折了回來,自床頭櫃抽屜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楚心娃。
「阿堯昨天有來,他要我把這些交給你。」俞可欣雲淡風輕的說道,掩藏沒說的是她曾狠狠的甩範修堯一巴掌的事實。
楚心娃帶些猶豫的接過那個密封著的牛皮紙袋,心中不安極了。里面裝些什麼?
「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俞可欣體貼的說道,退出客房並輕俏的掩上房門。
拿著紙袋出神了數分鐘後,楚心娃才緩緩的撕開紙袋觀看。一個未署名的信封率先飄落,接著是數紙文件及一串鎖匙。迫不及待的,她率先取出那紙信函閱讀——
女圭女圭︰
對不起,沒想到我最後還是傷了你。曾經以為我能寵愛你一輩
子,不計任何過往的。顯然我太過于高估我自己了。很多事情是既
已發生就難以彌補的,原諒我無法對自己昨夜的行為提出任何能讓
你我都能接受的合理借口。我不能說是因為酒精而使我自己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