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街上除了那兩方的人,也有幾個江湖人打扮的過客。可大部份都是低下了頭匆匆走過,兩方也不想要得罪。
所以,這個青年站出來時,玄武忍不住笑了。那人雖然一副儒生模樣,然而卻是英氣逼人。
「公子,你瞧瞧,這些人掃著路呢,我們怎麼過啊。」少女見著了那青年,就是妖嗔著抱著怨。
「喔?」那青年轉過了頭看向青城派的弟子,而為著的那個大弟子卻是有些驚愕地瞧著他。
「華清江!」
那人驚愕高喊的聲音沒有逃過華清雨的耳朵,華清雨一驚之下,就是整扇窗都推了開,整個上身都探出了窗外。
「華大俠?」玄武驚愕地問著,然而華清雨卻只是目不轉楮地瞧著那個想要調停的青年。
「……這可不是蒼少俠嗎?」那個人竟然真的就是華清江。只見他笑容可掬,溫和的表情仿佛是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好友。
然而,蒼譽的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
「師兄!?」華清雨在樓上低聲驚呼同樣地也吸引了玄武的注意。
「多日不見。」蒼譽沉聲說著,抱了拳。
「真是久違了,蒼少俠。」華清江身軀一笑。
「……今日就當是給華大俠一個面子,走吧。」蒼譽低聲說著,帶走了身後的師弟。而玄武不難發現,那幾個青城派的弟子,臉色也都是鐵青的。
玄武自然不曉得是因果,只覺得這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如些的可怕。可華清雨卻是知道的,當年華山門人寄宿青城,只怕師兄日子本也不太好過。可自從跟著師父的一場決斗之後,青城派上下,對這個可畏的人物,卻是一逕兒地提心吊膽著。
「喲,公子,你好大的面子啊。」少女看著俊秀的華清江,只是一逕兒地笑著。
「姑娘真是說笑了,要不是托著貴教的福氣,沒有這麼好說話的。」華清江也是笑著。
「還好你出來得早,要不然我就賞他們一個金線釘。」那少婦依舊嬌笑著。「瞧那人長得這麼丑,也敢嚷得這麼大聲。」
「呵……姑娘真是說笑了。」華清江又是一輕輕一笑。
此時,只見那個少年靠近了轎旁,小心地听了一會兒,接著就走到了兩人身旁。
「公子,您就是華清江嗎?」
「是的,恭候已久。」華清江平靜地笑著。「為貴教接風洗塵的酒樓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隨我前來。」
「有勞了。」少年說著。
二師兄!
華清雨的驚愣自是不在話下。
當日一別,師兄說是要先帶華山門人回華山,以免途中出了事。然而,卻又像是已然在這生活了許久。
華山人平安回去了嗎?師兄又在這兒做什麼?
……是因為那個葉月明?
「華大俠?」玄武問著。
「……他是我師兄。」華清雨低聲說著。
「……看來貴師兄的人脈挺廣啊。」玄武說著。
「……這客棧出入的人很單純,你代我看著憶情,我去找師兄。」華清雨說著。
「去吧,你們師兄弟應該也很久沒見面了。」玄武笑著。「好好聚聚,我會小心守著唐公子的。」
當地最大的客棧本是現在他們住的這間。然而,就在黃河邊上,自己剛來這鎮上等消息時,有一棟奢華的新酒樓正在興建著。
如今,正午時分,那本該熾熱的陽光隔著一層水霧之後,只剩下柔和的明亮。而在那遠方的酒樓,已然有著美食的芳香味。
華清江想必就在那兒款待著貴賓,而他……原來就是這兒的主人。
轎子在酒樓前停下後,青石鋪起的街道上,沒有惱人的泥水,只有剛剛才拭過的潔淨。
華清江站在門前,笑容滿面地等著轎中人下轎。然而,等到華清雨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笑容就僵了。
「你來做什麼!」華清江的眼神難得有了一點慌張,他用著唇語說著,一邊用手勢讓華清雨別靠近。
「是華大俠認識的朋友?」少年笑著。
「……我師弟。」華清江嘆著。
「既是同門,就一起入宴吧。」轎中人緩緩說
「不了,晚輩日後再與師弟相聚。」華清江恭敬地說了之後,不著痕跡地瞪了華清雨一眼。
「我曉得你住哪里,午後我去找你。」
華清雨笑了開,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轎中人讓少女攙下了轎。
然而,隨著轎中人的下轎,那附近的氣氛就變了。
不只是華清江吃驚地看著,就連一旁負責接待的僕從以及好奇地跟著來一探究竟的武林人都出了神。
好年輕,好……怎麼說呢,他們沒想到這教主……竟是如此的柔媚。
有著中性的美感,年齡看起來也沒有比他身旁少女大上多少,然而那本該是男兒身的教主,沒有陽剛的氣息,卻有著……勾人心魂的臉龐以及體態。
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眼神也是。身上雖是同樣穿著絲綢裁成的衣裳,卻沒有祼露。身上的肌膚,只有臉以及雙手露出來,其余都貼伏在柔軟的絲緞下。
然而,他那仿佛不曾受過日曬的柔軟肌膚以及白透亮的臉龐,卻還是讓眾人目不轉楮,包得密不透風的身軀,只是讓人有著想要撕裂的。
雖說表情冷漠,然而那股誘人的媚態卻無法就這樣藏去。
少女像是得意地暗自看著旁人失魂落魄的表情以及眼里燃著的殘暴,而少年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華清江。華清江的眼楮也是離不開眼前的貴客,然而那是種純粹的欣賞眼神以及柔和目光。
「百聞不如一見,教主請。」
華清江的腰旁系著那把千年的古劍,微黃的劍穗是歲月的洗禮。華清江平靜的笑容下,隱隱有著一股自傲的英氣。
教主的眼楮也沒有離開過華清江的臉。
華清江的笑容卻是在察覺到他的眼神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教主?」華清江問著。
「你生得好似我的一位故人。」教主的聲音轉得十分柔和。當泠漠消散過後,那聲音簡直就像是情人的低喃。
華清江的臉竟是忍不住地微微紅了。
「咳……晚輩不曾離開過中原,想是教主認錯人了。」華清江轉過了頭,領著眾人入席。
「你自然不是他,我們認識的時候,你也許根本就還沒有出世呢。」那教主走在華清江的身旁,淺淺笑著。
聞言,華清江吃驚地轉過頭看。拉近距離之後,那教主看起來還是比自己都還要年少啊。
一旁的少女以及少年都在小聲偷笑著。
他們是在捉弄我吧。華清江耳根發燙地想著。什麼自己還未出世,眼前這人頂多也大不了自己幾歲。果然是人人敬而遠之的邪教,這醉仙教果真怪里怪氣的。
「師兄?」
打開門後,果不其然就是自己的二師兄。華清雨笑了開,他身後的玄武也向華清江點頭示意。
華清江笑了笑,往門內看了看後,自然也見到了床上的的唐憶情。
「他怎麼了?」華清江走了近,打量著依舊緊閉雙眼的唐憶情。
「耗盡真力。」華清雨的喜悅退去了一些,他也走到了床邊,輕聲嘆息。「他的身子弱。」
「……找過大夫了?」華清江問著。
「是啊。只是再好的湯藥也要他醒了才能喝。」華清雨苦笑道︰「我本試著輸一些真氣給他,可是他的經脈太弱,我不敢造次。」
「……這鎮上有一個好大夫,我帶他去見他。」華清江說著,微微皺了眉。「這事可不能再拖了。」
話才說完,華清江竟然就是一把打橫抱起了唐憶情。
「二師兄?」華清雨連忙追了上去。「我來就好,二師兄您帶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