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將她送到學生們那邊。」
花嬌微慍地沉沉吐口氣,「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恣意妄為的女人。」
「我早說了,她是個被寵壞又沒有同情心的女人。」
花嬌無意間瞄了一下時間,「怎麼去那麼久?」
「跟她在車里聊了一下。」毫不隱瞞實話實說。
「噢。」花嬌從鼻子哼著氣,「跟那種女人有什麼好聊?」
西門洌莞爾一笑,「其實她跟妳有點像。」
「跟我有點像?」花嬌忿忿。
「我是說個性。」他溫柔解釋。
「我的個性會像她?」花嬌冷冷嗤一聲,「一點都不像!」
她氣呼呼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惹得西門洌忍不住縱聲大笑,「還說不像,簡直一模一樣。」
「什麼?」怒氣在她心胸激蕩,「你再說一遍,我哪里跟那自大的女人一樣?」
女人哪,絕不能惹她發怒,除非不想活了。
西門洌面帶笑容解釋︰「沒有,沒有,妳一點兒都不像。」
這還差不多!
花嬌依然氣呼呼、喘著氣。
西門洌好笑地將她摟進胸前,「妳真的那麼討厭她?」
她吸吸鼻子,別開眼不理他。
西門洌抱緊她,將頭頂在她的頭頂上,吸取發絲上的香氣,「想想她在車上跟我說的一番話,其實她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女人。」
同情?那女人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一絲值得同情的地方。
花嬌睜大含著怒氣的大眼,掙月兌他的懷抱,「打從你送她回來之後,你對她的印象似乎完全改觀。」
「並不是完全,而是如果設身處地想一想,她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
花嬌無法接受,冷哼,「她如果值得同情,全天下的女人都值得同情,她已經擁有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頭餃和金錢,試問她有什麼地方值得同情?」
「親情和友情。」
花嬌擰著雙眉逼視他,「她是孤兒?」
西門洌怔了怔,「應該不是吧?不清楚。」
花嬌不屑地冷哼,「排除親情,那友情就甭說,她身邊有多少人圍繞著她,她怎可能缺少友情?」
面對花嬌的咄咄逼人,西門洌沉下臉,「我是指真正的友情。」
那張嚇死人的冷臉又出現。
花嬌用力扭曲嘴唇,「就憑她的態度,我深信她難找到真正的友情。」
「所以她想跟妳做朋友。」
「跟我做朋友?」她听到今年度最荒謬的笑話。
「她說出此話時,態度非常誠懇。」
西門洌繼續幫金荷莉說話,讓花嬌氣得頭頂冒煙,他居然當起金荷莉的說客!
花嬌雙頰怒紅,尖銳的抽氣聲接連響起,「既然你欣賞她,那你去當她的好朋友。」
「花嬌!」西門洌目光凌厲,定定地凝視她。
吧嘛!好像她非要跟那個自大的女人做朋友似的。
不,偏不受他擺布!
一把火直燒腦門,她卯起來嘶吼︰「我就是不想跟那種女人做朋友,你如果認為我不講理,那就請便,你知道大門在哪里。」
西門洌不敢相信,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她竟然開口趕他?
「我會走!」西門洌一肚子不爽,怒沖沖轉身就走。
花嬌傻住。自己只是逞一時之快月兌口而出,沒想到他竟然當真頭也不回走了出去!望著怒氣沖天的背影,她的心頓時墜入谷底深淵……
她是真情摯意地為他付出,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離她而去,忘了他曾給予的承諾。
她終于看清了,世上根本沒有真情真意的男人,天下烏鴉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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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月兌了寂寞,因為有他陪伴,但如今再度面對寂寞,她居然有著恐懼。
所有的夢想在她腳底崩潰,她有著被遺棄的感覺。蜷坐地上,雙臂環抱著膝,發現自己正擁抱一個虛空,她的手在發抖,淚水如泉涌般流下。
他好殘忍……
一個微弱而絕望的聲音在她心底哭喊。
彼影自憐,悲不自勝,「什麼只愛我一個,全都是狗屁,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著。」
悲恨交織嘩嘩地大哭起來,淚水就像止不住的水籠頭。
倏然屋里的電話鈴聲尖銳地大作。
花嬌以為自己錯覺,上住哭聲,豎起耳朵仔細聆听。
鈴——鈴——鈴聲繼續響著。
一定是西門洌!
花嬌確定自己的听力沒問題,立即拭去眼角的淚,「還算有良心,會打電話來道歉。」
起身沖向電話,抓起話筒劈頭就下馬威,「不管你說什麼,我的心意不變,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跟那種人做朋友!」
彼端默不作聲。
以為不出聲就行了?
花嬌又繼續開罵︰「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少跟我裝神弄鬼,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是……姊嗎?」那端顫顫巍巍出聲。
花嬌登時一怔,她弄錯對象,罵錯人了。
「建建……建元。」
「姊,妳剛才把我當作誰?」
這一問可把她問呆,她怎能告訴他,姊姊剛才被男人拋棄?
「不關你的事,你怎麼會挑這時候打電話?」論時差,現在美國是凌晨。
「妳猜我現在在哪里?」
花嬌又是一怔,再笨的人也能感覺這是捉弄語氣,「你在哪里?」
「我在桃園中正機場。」
「你再說一遍,你現在在哪里?」又驚又喜。
「我、在、台、灣。」花建元似乎感受到花嬌的震驚和訝異,快樂地說,「我已經出海關,等一下包車直奔家里,妳等我唷!」
「傻弟弟,姊姊當然會在家里等你。」
「我馬上到。」花建元喜孜孜掛斷電話。
話筒傳來嘟嘟聲,花嬌愣了半晌,「建元回來了,建元回來了——」開心地大叫,急忙掛上電話,沖回房間整理自己的儀容。
三年來姊弟倆靠著電話維系感情,她已經三年沒見到弟弟,不知道他現在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建元,他此刻回來正是時候,她可以趁機將稍早之前的郁悶、寂寞、空虛暫時丟到一邊,她的腦子暫時沒有空余的地方,裝下那些無奈。
花嬌坐在走廊上,將身子半邊倚靠柱子上,目不轉楮望著大門,一心只盼花建元抵家門。
兩道燈光逐地在門前擴展,花嬌的心情登時為之一振,起身奔向大門,拉開木門——
一個清瘦的身影從車里跨出來,溫文有禮地低著頭,跟著車內司機說道︰「謝謝。」
當他挺直身子轉身面對花嬌,面露微笑輕喚︰「姊。」
是建元,真是她的弟弟。
花嬌愣了足足有三秒,心情過于激動,干澀的喉嚨竟發不出聲音。
花建元丟掉手里的行李沖向花嬌,緊緊地擁住花嬌,「姊,我是建元,妳不認識我了嗎?」
「認認……我當然認識你。」哇一聲哭了起來,緊緊摟住花建元,「姊姊好想你。」
「我也是。」
畢竟血濃于水,親情是永遠不變。
花建元抑不住三年的思念之情,微微拉開花嬌,輕輕抹去花嬌臉上的淚水,仔細審視她,「姊,妳比以前更漂亮了。」
花嬌倏地臉紅,嗔了一聲,「你人不但變得英俊,連嘴也變甜。」伸手勾住花建元的手臂,「有話進屋里說。」
花建元拎起行李,隨著花嬌踏進屋里。
站在院子里,他忍不住深深吸口氣,汲取彌漫空氣中的花香與家的氣味,「家就是家,就是不一樣,回家真好。」
花嬌寬慰地露出笑容,踏上走廊,回頭笑瞅著花建元,「你這趟回來準備住多久?」
花建元坐在走廊的邊沿,彎下腰月兌去腳上的鞋子,「至少兩個月。」小心翼翼將鞋子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