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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總在分手後 第24頁

作者︰夏霓

三年前,替朋友頂下這間座落在巷內的歐式咖啡廳,辭去穩定高薪的工作,邵儀鳳過著全新的生活。日子過得還不算差,反而比較悠閑簡單。

每天她會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故事,在這間由她一手布置的店內上演……

這些年來,邵儀鳳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看別人的分分合合,同樣地也帶給她許多啟示。一個人的生活,在這一千多個日子里,已經讓她變得很擅長去看待自己生命中那份存在的寂寞感。

有時候,她會刻意忽略胸口那份空蕩的無助,然後換個心情重新投入生活,昨日對她而言,不過也是轉眼間稍縱即逝的生命。

邵儀鳳抬起頭來看向吧台外,那個巴著自己不放的小女生。

「嗯……那我換個話題,你曉得最近倫敦時裝周剛結束嗎?」

「照這時間算來,經典老牌子的秀展應該剛結束不久。」

「剩下的檔期都是那些剛冒出頭,或是冒出頭後卻還不成氣候的設計師,也不曉得他們何時才有撥雲見日的一天?真是殘忍……」

「怎麼,你又在感嘆什麼?」這個三不五時就跑來哀聲嘆氣的小女生,還真是多愁善感,邵儀鳳簡直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今年又沒將你外派到異鄉,請問你又多了哪些深刻的人生體驗?」

「沒呀,只是听到同事們帶回風聲,新的消息要拿來和你交流交流嘛。」端起咖啡,她就是特別熱愛出自邵儀鳳手里的獨特風味。

「少來,你知道我不過問那些事情了。」邵儀鳳將帳本放回櫃台抽屜。

「你不是特別崇拜AneiyewWeky?我今天就是特別帶來他的消息耶。」

听見熟悉的名字,邵儀鳳心跳漏了一拍。「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三年前還曾經專訪過他,多麼了不起呀!誰不曉得他低調到跟全世界的媒體像犯沖似的……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你曉得今年倫敦時裝周他的發表嗎?」

「玫言,我轉行很久了。」

「喔,對!」小女生笑了笑,敲敲自己腦袋瓜子。「今年以‘she’為名而發表的一系列早春服飾,充滿浪漫古典風格,揭起倫敦時裝周的序幕,而且未演先轟動哪!」年輕臉龐充滿欽羨的光彩。「好浪漫耶,總覺得他設計的作品就像是為了某個女人量身打造,仿佛說︰‘AneiyewWeky,只為你而活’……秀場目錄內頁就拿這句話做文宣廣告喔!」

邵儀鳳本是冷靜的心突然激烈的波動起來。「是嗎?真會討好女人的心。」

「儀鳳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研究過他的,他往年的設計,從來沒有‘浪漫’風格的作品,通常都以都會風格來操作市場……這會是他劃分自我風格的新起點嗎?」

「我不知道,也不了解他。」

「他該不會是想愛人想瘋了吧?有才華的人表達情緒都特別強烈。」

「是嗎?那家伙真的也懂思念嗎?」她笑得苦澀,心頭開始糾結發疼。

這些年沒他消息,邵儀鳳有時都會忘了所愛的人和自己是存在同個時空中。

樊京恩偶爾會來關照她的生活,卻從不曾帶來半點訊息,讓她幾乎都要忘記,認識他是因為尉璟豐的緣故。

鈴——

木頭色的推門開啟,觸動門上風鈴,邵儀鳳收起情緒,堆起笑容迎接客人。

「歡迎光臨。」

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魁梧身形融入這片悠閑的寧靜里。

「今天怎麼有空?」見到熟客,邵儀鳳親切詢問。

樊京恩瞄她一眼,點點頭後算是和她打聲招呼,走向前方吧台。

玫言抬起頭來。「唷,大忙人今天不忙啦?哪來那麼多閑情逸致呀?」

樊京恩走向吧台的右邊,邊疆地區是他的老位置。「小丫頭,你沒事嘴巴就不能饒我一回嗎?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

玫言瞪他一眼,氣沖沖的。

「吶,替我把水拿過去。」邵儀鳳把開水放在吧台上,著手為樊京恩煮咖啡。

玫言心不甘情不願的端起水杯。「你的水,大忙人!」為什麼每回自己都得送水給他?好歹她也是客人呀!

樊京恩得意的接過手。「謝啦,小丫頭。」

「你的眼楮在看哪里啊?和人家道謝眼楮還看旁邊,好歹也給我點誠意吧。」玫言哼他一聲,話說完後就掉頭走人,連讓他說明的機會都不給。

樊京恩攏起眉峰,另一側未面對她們的臉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瘀血——

那家伙下手,還真是要命的狠!

邵儀鳳忙著手上工作,未留心樊京恩發臭的臉色,直到將咖啡端至他面前,才赫然察覺到他臉上的慘況。

「你……你怎麼了?」

「走路撞到柱子。」他接過邵儀鳳手里的咖啡。

「真是撞到的?」瞧那半邊臉上瘀血青中帶紫,可見踫上的力道還不小。

低頭撰寫企劃的玫言掃他一眼。「難怪進門就一坐在你的老位置上。」

「要不要冰敷?有點嚴重呢。」邵儀鳳看著那半邊臉,覺得有些沭目驚心。

「死不了人,不用了。」他揮揮手,並不在意。

「大忙人!難道你從不知道‘面子’的重要性嗎?你傷到的是臉耶。」

「如果小丫頭肯親自服務,那勉為其難珍惜一回。」樊京恩對玫言笑咧了一口白牙。

邵儀鳳笑著去拿些碎冰放在袋子里,再拿條干淨的毛巾包裹住,充當起簡易的冰袋,然後遞給玫言。「拿去。」這兩個家伙湊在一塊絕對沒完沒了。

「大忙人,要忍耐喔。」玫言臉上堆起很甜美的笑——

樊京恩將受傷的臉側向她,未見到她笑得別有心機。「噢!啊……死丫頭!」

「就說忍耐了嘛,你耳朵今天沒帶出門嗎……」玫言話說得越是輕柔,出手越是帶勁。

「啊——你不會輕一點啊!下手那麼重,你搞謀殺呀……」

身後傳來的哀號聲,邵儀鳳很早就料到了。

☆☆☆

「我是故意的嗎?」

濃眉高高揚起,面對眼前想掩飾自己先前罪行的凶手,樊京恩一臉鄙夷不屑。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呀!」合上手里卷宗,尉璟豐那張招牌笑臉,在三年後的今天,依舊風采未減。

樊京恩此刻很想將手里抱的文件,全砸在那張笑臉上,尉璟豐那副德性仿彿告訴他,那晚被扁是自己活該倒楣。

「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買下她那間房子。」

「那是因為你沒問!」

「我不知道她會將那間房子賣掉。」尉璟豐驀地斂去笑容,臉色陰郁。

「我看那間房子格局設計得不錯,賣掉挺可惜的,順手買下來自己住了。」正巧他當時也在物色房子,想換個新環境。

「你……那你應該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尉璟豐試探性的問。

「我都在工作,假休得很少。」手里握著筆,他將重點圈起來,分心地回答。

「這些年來你沒和她聯絡?」

「偶爾,平時我會關照她的生活,如果我有空的話。」聳聳肩,樊京恩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尉璟豐心頭頓時涌上失落,懊悔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更後悔听從她的提議,將思念留給她。幾次他想藉由樊京恩這邊得知她的訊息,樊京恩總推說曾和她約定過,不會將只字片語捎給他得知。

直到現在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他才發覺舊景依在,人事已非。

「我到她之前待過的公司去,他們說她三年前已離職。」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她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選擇去過全新的生活?

「噢,你的手腳真快,才回台灣第三天,就殺到人家前公司去探消息,真是不簡單。」樊京恩冷冷調侃,語氣諸多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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