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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到黏皮糖 第17頁

作者︰艾蜜莉

「不用了,這只是小病,有張姊陪我就成了。」她垮著嬌顏,無力理會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只想快快擺月兌蘇子騰。

「我們可是青梅竹馬,我自然有責任照顧妳,何必跟我客套呢。」蘇子騰挑著眉,隔著鏡片輕瞟他。「倒是對荊先生過意不去,還要你百忙之中抽空前來。」

荊爾杰還是以寒冷的敵視眼神看他,不動聲色地壓抑內心微微竄起的怒火,緩慢地勾起唇角。

「我是順路過來的,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他笑得溫文有禮,生疏客套。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壓抑著慍怒,恨不得剁了蘇子騰握住羽心的那只手,但他不想令羽心為難,因此努力調穩氣息,觀察著蘇子騰的動機。

羽心焦急的眼對上他冷漠的眸,他淡漠的態度教她的心一路往下沈。

在他的眼底,她看不到自己。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才住前邁進了一步,現在又踫觸到無形的障礙……

「爾杰,我--」她張口欲言,想對他解釋,不料卻被蘇子騰打斷。

「那我們就下佔用荊先生的時間了,謝謝你來探病。」蘇子騰起身送客。

「周小姐,請保重。」他完美的退場,優雅地帶上門。

蘇子騰見他走後,卑鄙地竊喜著。還以為荊爾杰是什麼難纏的角色呢,看來他還懂得知難而退嘛!

「爾……」羽心連一句再見都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他旋身離去。

尤其從他嘴里說出那句「周小姐」時,她頓覺渾身發顫,彷佛自天堂被打入地獄般,冷得教她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雙臂。

他誤會了嗎?否則他為什麼不看她?他們的關系又回到原點了嗎?

她吃了好多苦頭,費了好多功夫,好不容易才能在他的心里佔有一個小角落,留住他的視線,如今……

「羽心,妳和荊先生是怎麼認識的?」蘇子騰盤問著,他必須弄清楚她身邊還有多少足以威脅他地位的情敵存在。

仗著蘇家與周家是數十年的世交,加上他又在「富盛金控」擔任要職,他一直認為迎娶周羽心,接掌「富盛金控」對他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但……看來在他出差考察的這三個月問,情況生變了。

「參加飯局認識的。」她輕淡如風的一語帶過,全副心思都落在荊爾杰身上,猜測他內心的想法。

「什麼樣的舨局?你們很熟嗎?」

「子騰哥,我覺得好累,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可以先回去嗎?我想休息了,」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好地沈澱紊亂的情緒。

「我留下來陪妳。」他獻著殷勤。

「不用了,有張姊會陪我。」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縮進被毯里,懊惱地將臉埋進棉被里。

「好吧,那妳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帶上門,讓她一個人留在病房里。

玫瑰濃郁的香氣擾得羽心難以成眠,她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荊爾杰為什麼不看她?為什麼要喚她周小姐?他生氣了嗎?

是生氣了吧,否則為什麼不開手機呢?家里的電話沒人接听,傳了簡訊也不回,他是在惱她吧?

她煩躁不安,焦慮到皮膚發癢,抓得全身紅腫一片,喚來值班醫生也找不出原因。

她不只感到胸口悶痛,而且還心慌害怕,擔心荊爾杰誤會她,會從此與她保持距離。

一想到可能會失去他,她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抓起薄長外衣套在身上,也顧不得醫院的規定和個人形象,倉皇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直奔門口的排班計程車,報上荊爾杰家的地址。

車子穿梭在霓虹閃爍的市區里,車廂內明明開著冷氣,她的額際卻沁著汗。她不安地扭絞著衣角,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街景,留意他所住的大廈。

每一分一秒的等待對她而言都是殘忍的煎熬,到達目的地後,她快速從口袋里掏出千元大鈔,等不及計程車司機找錢,便直沖他的寓所。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發絲凌亂,衣衫不整地站在荊爾杰的屋前,按下電鈴。

一顆心懸得高高的,汗水不斷從手心和額際冒出,她等待著房門被開啟。

半晌,荊爾杰前來開門。他的發梢濕漉漉的,光果的身軀只罩著一件寬大的浴袍,地板上印著兩排濕腳印。一拉開門,他見到羽心神情惶恐,萬般狼狽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沈靜地瞅著她,她莽撞的行徑令他不悅地蹙起眉。她還是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怎麼能在半夜偷溜出醫院呢?

他往後退一步,拉開門欠身讓她進屋。

他的沈默對她而言是種酷刑,她縮著肩膀,眼角酸酸的,內心匯聚著苦楚。私下演練了多少次澄清的對白,但一遇上他就全亂了方寸。

「爾杰,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她突來的地歉令他不解。

「我和蘇子騰沒有任何關系……不,也許有一點關系,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她急得語無倫次。

「我對妳和蘇子騰的關系不感興趣。妳怎麼會現在跑來這里?」他口氣微慍,因她不愛惜自己而惱怒。

「我……」愁苦的傷感緊緊地罩上來,她找不到話來回他。

「妳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少人的困擾嗎?為什麼妳在做事之前,不先想想後果呢?」他揉著額際,未干的發梢滴著水珠。

要是看護和醫生發現她不見了,恐怕又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每次只要問題關系到他,她就完全喪失理智,大腦僅剩裝飾功能。

「那個……」他的質問令她啞口,惹人憐惜的嬌顏布滿委屈。

「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他指著牆上的鐘。「十一點半了,妳居然這麼晚跑出來?」她不曉得這樣有多危險嗎?

「我……」原來他這麼不想見到她。她沮喪地垮下肩,努力壓抑住想哭的沖動。「對不起,打擾了。」

她轉身想走,懊悔自己沖動的行徑。她和他是什麼關系?什麼都不是。

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事實上,在他的心目中,她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但,若真是如此,為何要吻她呢?她伸手撫住自己的臉,任淚水無聲地落在掌心里,不敢哭出聲。

荊爾杰箝制住她的手臂,讓她旋身面對他,低首見到她淚流滿腮的臉龐時,心就軟了幾分,攬身將她抱在懷里。

踫觸到他寬闊的胸膛,她的淚水流得更急。

「好了,別哭了,我不該對妳凶,不該向妳發脾氣……」他撫著她的發心安慰道。

她哭到氣息不順,淚水濡濕了他的浴袍,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眸。「我……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還是有一點生氣。」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的任性、她的魯莽、她的執著,她所做的一切,出發點全都是為了他。她總是把他擺在第一順位,這份全心全意令他心憐不舍。

比起妒忌蘇子騰握住她的手,此刻他更慍怒的其實是她不夠愛惜自己。

「我求求你不要生氣好嗎?我並沒有三心二意,沒有腳踏兩條船,也沒有朝秦暮楚……我……」她抬起含淚的眼,渴求他的諒解。「我承認自己很久以前就和蘇子騰認識了,他是我爺爺的朋友……不,應該說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但我們不熟的……」

愈是心急,她的話愈說得不完整,他只能努力拼湊她話里的涵義。

「我很小就認識他,當他是大哥哥,但後來我去國外留學,我們偶爾才見一次,我真的當他是哥哥,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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