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男伴?憑她的條件只要肯招手,還怕沒有裙下之臣?先前一會,她出落得愈加成熟標致,當年那妹妹似可愛甜美的形象,已被重迭取代。
驚艷。
他承認。
「你不會拒絕吧?」她也不打算給他機會,一個字一個字重聲地說,像在威脅。
單威沉默幾秒,果然沒讓她失望。「我知道了。」
幣了電話,張湘容雙手按在話筒上,眼光熠亮。
「好久沒看到妳笑得這麼甜了,在算計誰?」花夕方從客戶那里回來,一進門就注意到她的詭異。
「心上人。」
「笑話!妳哪來的心?」不客氣地損過去。又不是沒見識過,向來只有男人把她捧在手掌心,還沒見過她真把誰放在心上。
張湘容媚眼輕眨,陶醉地說︰「我的心啊,只給珍貴的人。」
「妳別是跟譚公子和好了吧?」
拉下臉。「開什麼玩笑!」
「那奇了,妳身邊最近沒看誰追得特別勤呀,妳跟誰發春?」
她抓顆糖果扔過去,正中花夕油嘟嘟的粉唇;她拆開包裝紙吃個甜,繼續扠著水蛇腰妖嬈地湊在她身旁「關心」。
「還是丹丁那只德國佬?他跟我承認哈妳很久了。」
「學姐,妳案子談得怎麼樣了?」敲敲隔壁的窗戶。
說到這個,她馬上驕傲起來,渾身像插滿公孔雀的羽毛,得意到不行。「憑我--花花--出馬還有搞不定的嗎?他愛死阿諾的設計了!我下禮拜就去開工。」
「妳打扮成這樣花枝招展去見人,會搞不定才怪。」隔間的馬力諾開門,不以為然地插嘴。
「我這樣打扮有什麼不對?」彩虹條紋開領上衣,緊身短裙和--皮馬靴,加上桃紅色流蘇圍巾,鮮艷繽紛又動人,美麗親切又大方,還順便招搖地挺挺胸前波濤。
「對方是男人!」他推推眼鏡,滿臉醋酸。
「對呀,而且還是同性友好俱樂部的當家紅牌鋼琴手,我怎麼可以被比下去。」
「妳……」
「放心啦,他一見到我身上的彩虹,臉上就笑開了,談了兩個小時,我們現在已經是姐妹淘。」花夕對于和客戶周旋自有一套心得,如果哪一天她設計圖畫不出來了,去當公關也很吃香。
馬力諾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又被女友偉大的胸部蹭得差點流鼻血,大手一伸,索性把她拉進自己的繪圖室。「妳……進來說!」
蕭廣宜捧著茶杯探出頭,興味盎然。「又關在一起了?」
張湘容微笑,熟練地說出違心之論︰
「腦力激蕩。」
第四章
老實說,他是有那麼一點敷衍的味道。雖然曾把張湘容當妹妹一般疼愛,不過畢竟是七年前的舊事,感情隨著時空流淡,他也已經變了。
她也是,變得不再像個「妹妹」。
一點也不像。
單威倚著車門,望著盛裝打扮的絕色尤物朝自己走來。
她很美,更善于利用自己先天的優點,月牙白的斜肩禮服襯托出美好的鎖骨線條,裙襬兩側的開衩在款款移動時、若隱若現間,展露修長勻稱的玉腿;再加上薔薇一般的微笑,十足十是個傾國妖姬。
一絲馨雅香氣襲來,單威微鎖了下眉,像被撩勾起什麼。
她走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很準時。」
「我沒有遲到的習慣。」
上了車,兩人自然貼著並坐,她小心翼翼將雙手放在腿上,像個乖小孩,一邊悄悄注意他的動靜,失望地發現他眼楮直視前方,兩手在胸前交叉,比她更安分。
「你在想什麼?」
他側過臉,看她。
「我在想,答應陪妳實在是不智之舉。」
「是嗎?」
「恐怕我得費不少力氣保護妳的安寧,和我自己的安危。」
她笑得開心。「謝謝!這是我听過最棒的恭維。」
說話之間,距離更拉近些許,她身上的味道彷佛是橙香,又有一絲特別,是一種舒服、安定的香味,卻使單威眉間的鎖紋更深。
南風藝術坊每年舉辦一次拍賣酒會,是將慈善活動與商業利益結合,會場展示數件名聞遐邇的藝術珍品供各方名流競標,拍賣所得百分之十捐出,面子里子,各取所需。
張湘容此番是代表父親的公司出席,順利標下目錄上的一組明瓷屏風。拍賣結束,貴賓們移至酒宴會場。
「妳在緊張?」
「沒有。」
「這是第三杯了。」單威說。她又從侍者的托盤上端起一杯酒,才五分鐘而已。
「我喜歡香檳。」她享受著氣泡的酸甜刺激。
「妳當心,再甜的酒也會醉人。」
「你放心,再烈的酒也醉不了我,我的酒量比你好多了。」
「妳知道我的酒量不好?」
她驚覺自己說溜嘴,一時答不出話,幸好他也不在意,話題很快被轉移。
但張湘容才松了口氣,迎面朝自己走來的男子登時又讓她情緒緊繃起來。
懊死!
「湘湘!」
來人西裝筆挺、外型體面,帶著幾分書卷味,對她笑開一口白牙,卻讓她想起老虎的利齒,只想保持距離。
譚柏明無視于她的警告表情,一派瀟灑地走過來,看見單威,臉上升起一絲警戒。「你好,單總裁。」
「你好。」單威認得他,高昌建設譚常董的獨子。
譚柏明轉向張湘容,語氣親熱︰「湘湘,妳怎麼都不接我電話?我找妳找得好辛苦啊。別這樣,妳還在生氣嗎?」听起來就讓人覺得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譚先生,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你沒什麼好聯絡的。」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她冷冷應付。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道歉……」他話打停,顧忌地看看單威,再明顯不過的暗示。
她拉住單威的袖子。「你別走,我沒有話要和他說。」
單威面無表情,臉上全無好奇,淡淡地看了看譚柏明,又轉向她,她的眼神很確切地寫著︰不要走。
「我失陪一下。」
他竟然棄她而去!
「湘湘,我們談談。」譚柏明不死心地纏住她。
「不要叫我!」
「我道歉,我道歉好嗎?一百次兩百次都行,妳難道不能原諒我?」
她瞪他。「你以為你的行為值得原諒?」
「我只是--」
「情不自禁?這句話你省起來吧。」
她後悔自己和他交往過,那是一次最不愉快的經驗。四個月前譚伯母熱心地透過母親玩起配對游戲,把兒子介紹給她,因為推不掉人情,只好出去見一次面;譚柏明當時就相當積極,加上也是一表人才,就姑且嘗試看看。沒料到這家伙約會第二次手腳就不大安分,第三次就想吻她,雖然被拒絕,但連著以後幾次都不曾放棄,第七次--就在她決定兩人並不適合時,一時不察讓他把車子開到山上,夜景看不到兩分鐘,熱呼呼的嘴唇又靠了過來,她伸手要推,被順勢握住,伸出另一只手,竟被抓緊,扳到身後,他整個人變成發情的野獸,壓著就要硬上!
她真是太感謝馬力諾了!在她留學時教過她防身術。結果是她拎著高跟鞋狼狽跑下山,半路攔了計程車回家,而譚柏明留在車上--至少哀號半小時吧,她傷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臉色脹紅。「我是真的喜歡妳。」
「你的喜歡,就是強暴?」
「那不是--」他惱羞成怒。「誰叫妳那麼冷感,我每一次想踫妳,妳從沒有願意的!」
「那是我的權利,女人有說不的權利。」
「妳何只說『不』,妳根本是座冰山!」
「要不要我這座冰山告訴你父親,他兒子是多麼熱情如火、難以自制啊?」
他脹紅的臉,變成了鐵青。
「奉勸你,下次想找對象前先學學『兩廂情願』四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