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臂環住她。「沒事,」他安撫道,「一切都不會有事的。才他擁抱她,然後握住她的手臂,「我還沒吃午飯,我們去找家咖啡館吧。」
荷莉為時已晚地注意到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或許尼克最擔心的就是她在這里當眾出丑,才急著把她弄出去。不,這是偏執的想法。尼克當然不希望她當眾出丑,而且他最關心的就是她的感覺。她是一個關懷他人的男人——這也是他如此吸引女人的原因之
在咖啡館里,荷莉先在盥洗室洗臉和補妝,然後在尼克對面坐下。「雷諾的來訪並非全無好處,」她設法振作起精神。「彼得猜想那些攻擊陽光的電話是否安全屬實,這一切或許都是錢克貝在幕後策劃的。」
「噢,對了。」尼克的神情憂郁。「今天早上,我打電話給你的鄰居珍娜,問她那部卡車的事。她記得那是一部棕色的車。」
「尼克,這太好了!」荷莉不知道他也在暗中調查。
他的神情並未開朗起來。「我詢問每一個來銀行的人是否見過那樣的卡車。當我解釋為什麼想知道時,他們都嚴肅地表示很樂意幫忙。但也不希望讓一只殺害雞的狗凶手逍遙法外。」
現在她了解為什麼他神情憂郁了。「原來大家都相信陽光有罪。」
「或許不是真的如此。」他揉揉下巴,「這附近的人大都很喜歡狗,只是還沒到熱愛的地步。農夫要看門狗、狩獵犬,要它們有所貢獻。如果有任何疑慮……」
「就把它除掉,」荷莉為他說完,設法用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她的聲音顫抖。尼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一下。她嘆口氣,「我們應該往好處想,陽光還沒有被處決,已經算是我們運氣好了。」
尼克再次捏捏她的手,然後靠向椅背,注視女侍送來的食物。「如果是錢克貝在幕後主使,」他在女侍離開之後說道,「我相信一定是他,他或許不敢傷害陽光,因為那也許會帶來不利的影響。可是,利用那條狗來威脅你——這又當別論了。」
荷莉的感覺精神一振。「這表示,只要錢克貝還主掌著這一切,陽光就會安全無恙。」她設法露出笑容。「讓我們保佑他繼續搞下去吧。」
那天晚上,荷莉打電話給尼克,討論的卻是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電視台的駱愛雅剛才打電話來,要我準備明天接受新聞采訪。他們要追蹤陽光過去的殺雞記錄。有人告訴愛雅應該去訪問杰得,報社的記者也得到相同的資料。」
尼克的反應是憤怒。「什麼過去?陽光才八個月大.還是一只小狽。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杰得,我們不能讓他們報道不實的謠言,那會影響所有的人對陽光的觀感。」
「這是最槽糕的地方,」荷莉回答,「這不只是謠言而已。陽光的第一個主人不要它,就是因為它總是繞著雞圈狂吠,不肯停止,像發了瘋一樣。那些雞因此不再下蛋,所以主人才送走它。」
「可是它從來沒有咬死任何一只雞。」
「那只是因為它根本沒有機會。至少,那些人是這樣告訴杰得的。而且,在幾個星期之前,有一個人曾經打電話給杰得,向他要陽光以前主人的姓名。杰得根本沒有想過這會有什麼問題,直到他度假回來後听說了潘先生的指控。他沒有向我提過陽光的過去,因為那與老人之家的工作無關。可是,現在他猜測那個打電話給他的人,一定是想挖掘陽光的秘密,而且他得手了。」
尼克低咒一聲。「又是錢克貝,我猜報社和電視台也都急著要挖出最丑陋的一切。」
「你說對了。杰得說他會設法幫助陽光,可是,他也不能說謊。」
第二天早上,壞消息頻頻傳來,但荷莉還是強打精神,和翠娜互相打氣。
那天晚上,尼克帶她出去兜風。「你需要暫時忘記錢克貝和陽光。」他們行駛在一條鄉間小路上,涼爽的和風陣陣吹進敞開的車窗。
荷莉轉開視線,害怕他會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他。太陽已經滑下地平線,西邊的天空迅速地罩下一層帶著淺紫的藍幕。一連串令人不安的問題充塞在她腦海中。她是不是太安靜了?她的穿著合宜嗎?在發現她對尼克的真正感覺後,她也開始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總是急切地分析著隱藏在內心的想法。「你有沒有調查到與那部棕色卡車有關的資料?」
「沒有。我們不要提這件事了,根本幫不上忙。」他模模她的手,然後把手放回方向盤上。「星期天的發展如何?你昨天如此沮喪,我根本沒有機會詢問和令堂及艾迪相處的情形。他似乎還不錯。你覺得他們會結婚嗎?」
「或許吧,我不知道。」她渴望尼克的踫觸。「我告訴我母親所有的事情——有關老人之家與陽光。她和艾迪又上路了,要去紐約州拜訪他的妹妹。」她應該握住他的手嗎?他這麼快就移開手,是否是一個惡兆?「時間會顯示他們之間有何發展。我母親對愛情懷有許多瘋狂的念頭。」
對愛情懷有許多瘋狂的念頭,尼克在心中重復,認為她正在巧妙地暗示他應該適可而止。突然之間,漫無目的的兜風變得極為乏味,他在下一個轉變處掉轉車頭並加速。
「希望你穿的這雙鞋可以跳舞。」他瞥視她腳上的紅色平底鞋。她穿著牛仔褲和無袖的白色棉衫。「我們距離粉紅色癲蛤蟆很近。而且今晚有兩支樂隊在那里演奏。」
雖然還早,俱樂部卻已經擠滿人潮。尼克找到一張桌子,點好飲料,然後牽著荷莉走進擁擠的舞池中。」
荷莉並不喜歡尼克的建議,因為她認為尼克會常來粉紅色癲蛤蟆,完全是因為夢妮的緣故。但是,在走進舞池後,她所有的不悅都煙消雲散了。尼克的懷抱強而有力,他的雙手堅實而溫暖,他的身軀偎向她時,帶給她無法言喻的喜悅。他的棉布襯衫舒適無比,干淨的肥皂味混雜著芳香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襲向她。在快舞中,他把她拉近,輕快地親吻一下,然後再次旋轉。他們一起大笑。喧鬧而噪雜的俱樂部有助于振奮她的精神,令她無法再去思考,憂慮也隨之遠去。
餅了一陣子,他們回到座位上喝飲料,然後再去跳舞。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大汗淋灕地回到座位休息。荷莉俯向尼克。「或許我們會踫到凱莎。」
尼克綻開笑容。「她打過電話給我。」
「老天。什麼時候?」
「周末的時候。她在錄音機上留下口訊和她的電話號碼。」
「我希望你把它抄下來了,」荷莉開玩笑地說道,完全不在乎凱莎。接著,第二支樂隊登場,四個男人都穿著印有狼人午餐的T恤。尼克朝一個紅頭發的高個子揮揮手。
「夢妮的哥哥嗎?」荷莉輕咬著唇。她很在乎夢妮。
他點點頭。
「夢妮最近如何?」她氣憤自己提出這個問題,但是又無法克制。「她也在你的錄音機上留了口訊嗎?應該還有佩姬嗎?還有珍妮?天曉得還有多少其他的女人?」
「呃,其實……」他顯得害羞,但心里很開心,荷莉的神情表示她已經擺月兌那些天縈回在她腦海中的憂慮。「珍妮確實打過幾次電話。大概真的被你說中了,我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受歡迎。」
荷莉眯起眼楮。「我覺得你是在假裝。」
尼克愉快的臉龐突然暗淡下來。不錯,他是在假裝,他想著。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不是嗎?假裝成另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