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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招人愛 第32頁

作者︰莫顏

上回他不過是想親關雲希,人沒親著,卻被那男人公報私仇,揍得鼻青臉腫,差點把這張俊臉毀了,這回若是真的吻了她……他想到就冒冷汗。

不過這個關雲希實在有意思,她不想辦法去追回她的男人,卻跑去勾引情敵,楚應嘯覺得這事實在太有趣了,他樂得在一旁幸災樂禍。

這一廂,恆之不知他未婚妻干的好事,若是他知曉,她不來勾引他這個正牌未婚夫婿,卻跑去誘拐女人,肯定會被她氣死。

他坐在酒樓二樓包廂的靠窗位置,與另一人舉杯對酌。

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身錦衣衛的武袍,桌上擱著繡春刀,手里拿著酒杯,與恆之共飲,兩人約在此地飲酒,其實是在共商大計。

冉疆大致瞄了眼手中的密函,邪笑道︰「褚公子把這些密件交給我,可是尚書大人的意思?」

「此事家父知曉,而把東西交給冉大人,卻是我的意思。」

「你想幫巫江寨山匪平反?」

「不如說,是助冉大人一臂之力,為皇上鏟除貪官。」

冉疆皮笑肉不笑,眼中精芒大盛,似狼般狡猾。

「這些官從地方到朝廷,涉及人等廣泛,這案子若是深入查下去,恐怕就要查到皇家去了。」

恆之亦是勾著淺笑,心想這位北鎮撫司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只看了幾眼,便看出了門道來。

「某深知此事牽涉甚廣,才要找冉大人相商。冉大人深得聖心,必然知曉皇上的心意,家父便是擔心這事拿捏得不好,犯了皇家的忌諱,才要仰仗冉大人。這事若您覺得不好辦,咱們就作罷。」

冉疆挑了挑眉。這褚恆之以退為進,看似溫文儒雅,卻是個諳門道的。

「褚公子說笑了,冉某不過是個四品官,怎及得上尚書大人?好歹他執掌刑部,這事該由刑部大人決定才是。」

恆之收起笑容,直視冉疆。

「冉大人,褚某找你來,便是看上冉大人的能力,我相信冉大人對此事不可能不感興趣,有話不如直說,褚某也好有個底。」

冉疆也收起了笑,目光銳利。

「這事若真掀開了,到時怕不只是誅九族那麼簡單,牽涉到此事的,從地方小闢到各省鎊州,甚至到朝廷,牽連甚廣,超過百名官員,那些文官就罷,這其中還牽涉到皇家,我雖然執掌北鎮撫司,但是仇人太多,我這條命也是擔不起那麼多人尋仇啊!」

冉疆為人狡猾,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可不做,雖然他被罵是皇帝的鷹犬走狗,但如今他能坐穩北鎮撫司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懂得利害關系。

要扳倒人,也得看看自己的實力能扳倒哪些人,有些人是不能動的,即使是皇上也會有所顧忌,他不會笨得將此事全捅開。

「雖說官逼民反,但皇上若是把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治罪斬首,這上朝還能看嗎?」

恆之彎唇,他明白冉疆的言下之意,沉聲道︰「冉大人過慮了,家父並不想趁此機會斬除朝中敵手,震動朝堂,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那些山匪免除罪罰,歸于良民便可。」

冉疆挑眉。「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

「褚公子如此為那些山匪請命,真令人敬佩。」話雖這麼說,但從冉疆臉上可看不出任何敬佩之意,倒是訕笑居多。

恆之知他不信,但他無所謂,繼續說道︰「巫江寨山匪名為匪,做的卻是義賊之事,這批人卻成了那些貪官斂財的棋子,背了黑鍋,沒了利用價值,便殺人滅口。」

說到這里,褚恆之不疾不徐,拿起酒壺為冉疆再斟了杯,才接著道︰「冉大人或許覺得這些人的命不值錢,死了就死了,不過對皇上來說,這些山匪的命可是大有價值。」

冉疆挑起眉。「願聞其詳。」

「對那些貪官來說,這些山匪是他們貪污的把柄,但是對皇上而言,卻是可以控制某些人的人證……」

說到這里,褚恆之瞧見冉疆眼中暴亮的光芒,他便不再多說,聰明人知道聰明的做法,疆若是不把握這個機會去向皇上邀功,他就不是聰明狡猾的錦衣衛大人了。

冉疆總算露出今日最有誠意的微笑,向褚恆之舉杯致意,附和一句。「棄之不用,確實可惜。」

褚恆之知道,他這是認同了。

「漁夫捕魚,抓大魚,放小魚,才能生生不息,皇上的朝堂,不會沒有人上朝的,還只會多,不會少。」

這話冉疆愛听,他傾身向前,面露惜才之色。「褚公子不為官,實在可惜。」

「褚某淡泊名利,與人喝喝酒、談談詩詞,家有嬌妻美眷,紅袖添香,此生便足矣。」

「褚公子謙虛了,尚書大人有這麼優秀的兒子當幫手,肯定官運亨通。」

「承冉大人吉言,在此為家父說聲謝。」

兩人舉杯共飲。

第13章(2)

褚恆之知道,惡人得有惡人磨,冉疆是最適合的人,他不僅是皇上殺人的一把利刃,亦是皇上重要的眼線。

有他直達天听,便能將褚家從這件事上摘開,也能讓關雲希避開此事,不用再為巫江寨山匪奔走。

這背後的陰謀和幕後主使者的權力,絕不是她一個人能抵御的。

錦衣衛一旦接手此事,這就成了朝堂上的大事,把她從中摘除,才能讓他了無牽掛。

重要事都談完了,接下來兩人談的便都是些風雅之事,踫杯喝了幾巡,褚恆之往窗邊一瞄。本是隨意一瞥,卻瞥見了熟面孔,拿著酒杯的手忽然頓住。

冉疆察覺到他這細微的異狀,目光一轉,亦瞥了窗外一眼,挑了挑眉。

「銀狐楚應嘯。」

褚恆之驚訝。「你認得此人?」

「這人是個有才的,進入各家後院,如入無人之地。」錦衣衛負責打探各官員消息,到處都有錦衣衛耳目,他當然知道。

恆之听到他說進入各家後院時,目光沉冷,冉強瞧了一,便知其二。

「褚公子不喜此人?要不要我將他給收拾了?」

恆之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面上掛著笑容。「我與他無怨無仇,不過就是看不慣他的作為罷了。」

說著又與冉疆敬酒,狀似無事,心中卻知,冉疆是在套他的話,他若是答應了他,表示他被戴了綠帽子,于關雲希的聲譽有違,他只能裝作無事繼續與他敬酒,盡避當他瞧見楚應嘯身邊的男子時,心中縱有滔天怒火,他亦不形于色。

就算她扮成男子,但褚恆之還是一眼便認出她,且她手上還拿著他那把玉扇。

冉疆心中狐疑,但又瞧不出褚恆之臉上有任何異樣。那楚應嘯花名在外,不過他沒犯到冉疆身上,何況還帶給冉疆不少話題樂趣,因此盡避這家伙進出各家後院,冉疆也不以為意,反倒是看戲看得有趣。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褚恆之的臉色,瞧不出蛛絲馬跡,卻覺得事有蹊蹺,但面上不顯。

冉疆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听說關家姑娘曾為了褚公子投湖。」

褚恆之頓了下手,笑道︰「讓冉大人見笑了。」

他雖笑,但眼中卻冷,明白地告訴冉疆,不管如何,這種事犯不著讓冉大人拿出來說笑吧!

冉疆對他眼中的冷意不以為意,「冉某不是說三道四的人,只不過是覺得奇怪罷了,一個人投湖之後,醒來時性情完全不似先前,相差甚多,彷佛不是同一人。」

恆之听了,終于正視他。「什麼意思?」

「褚公子別誤會,冉某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改日成婚,記得請我喝杯喜酒。」冉疆笑得痞,彷佛這真的就只是一個玩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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