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又一臉認真的打斷她,「我沒醉,我記得你說我沒管任務是不是?其實,本王是看徐善這里的油水太多了,住的吃的用的都好之外,在他後院還養了一大堆美人,擔心她們被本王的好面相勾引,不讓她們在本王面前現身,本王的直覺一向極好,我敢肯定他絕對是個貪贓柱法的官吏,我刻意留下,是在替皇上辦事。」
說完這一長串話,他蹙眉的看著她,又甩了甩頭,好像她又變了好幾個,最後,干脆闔上眼楮。
替皇上辦事?她翻個白眼,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不相信?」他突然睜開那雙仍見醉意的黑眸,坐直了身,往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要她靠近自己。
在她耐著性子走近他後,他又要她低頭、再低,直到她的頭依在他胸前位置後,他才傾身在她耳畔輕聲說︰「本王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本王真的是無優閣閣主,是听當今皇上,也就是本王的堂弟的命令在辦大事的!」
她微微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整張俊臉紅通通的,真醉了呢。
上回,他才說要冒名過干癮,這回連皇上辦事的新台詞也能說了。
所謂酒後吐真言,這名不得志的閑散王爺或許打從內心想當個大人物吧,但他貼她貼得這麼近,噴出的溫熱氣息令她耳朵發癢,還有著淡淡的酒味,她連忙後退。
魏蘭舟卻不準,他大手一抓,扣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揪到自己身前,埋怨道︰「本王可是頭一回這麼誠實的跟一個女人說話,對象還是你這個小丫頭,你為什麼要跑?你不信我的話,對不對?」
「信信信,王爺就是無優閣閣主嘛。」反正,跟一個醉醺醺的人演演戲,滿足他的幻想,也是做善事。
「噓,這是秘密。」他小小聲的說。
最好是秘密,她會相信才有鬼,「好,是秘密,我不說。」
他突然很滿意的笑了,「你好乖啊。」他掙扎著起身,但兩人離很近,她急著往後退,他卻踉蹌的往前傾。
「王爺,你坐著就好……啊!」她立刻大叫,他竟然直接往她身上撲倒,
重啊!不管身高或體重,他人高馬大,她卻與哈比人說異,重力加速度的關系,她無法避免的往後倒,也做了當肉墊的心理準備。
然而,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眨眼,「砰」地一聲,成了肉墊的變成魏蘭舟……
「你好重!」他出聲抱怨。
她急急的要起身,他又抱著她道︰「別動,我的頭跟身體都不像我的,你一動,更不對勁了,但酒……好像醒了些。」
她輕咬著下唇,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他的氣色似乎真的欠佳,但他的下一句話——「這樣抱著小楚楚,好舒服。」他的大手還在她背後撫模起來,一手甚至該死的要模往她的前胸……
她臉色丕變,火冒三丈的立即掙扎著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她動作不小,他哼叫幾聲後,忍不住又抱怨,「小楚楚好粗魯,其它姑娘都是溫溫柔柔的從本王身上起來。」
那些是賣肉的姑娘,她可不是!她咬牙切齒的怒瞪著仍躺在地上的魏蘭舟,「王爺若想躺在地上休息,我便退下了。」
「你扶我。」他說。
她咬咬牙,彎去拉他的手,沒想到他的手臂強而有力的反拉住她,她直接摔回他結實的身軀,痛啊,她的胸脯!她不懂,天天鬼混的王爺為什麼胸部可以硬邦邦的?
「小楚楚弄疼哪里了?要不要我揉揉?」他心疼的伸出手就要踫某個禁地。
懊死的咸豬手!她用力的打掉他的手,再次從他身上跑起來,繃著一張悄臉兒,死死的瞪著他。
他委屈的呼著被打疼的右手,「小楚楚,你是丫頭,記得嗎?過來扶我。」
她臉色一變,再怎麼心不甘惰不歷,還是蹲按著他起身。
魏蘭舟這回乖了,沒再作怪,也沒將過重的身子全壓在她身上,讓她一路斜斜的扶著,來到床上躺下來,他就打了個呵欠,「有消夜嗎?」
「本來有做的,但是蓮子他們——不是,是我說他們可以吃的,我想,王爺若有需要時,我再做。」她不想讓他怪罪他們,「不過王爺喝得這麼醉,最需要的應該是睡覺。」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再次起身,讓她為自己褪去外衣,再坐下讓她月兌去腳上的鞋襪後,這才躺平。
「王爺應該沐浴後再睡。」她皺皺鼻子,覺得他身上混合的怪味道實在不好。
他頭,舒展了身子,「我沒力氣,你弄個溫水替我洗把臉,洗洗手腳就好。」
侍女!她是侍女!她在心里忿忿的提醒自己,退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就端了一盆溫水進來,她擰濕毛巾,坐在床榻替他擦拭臉龐。
「小楚楚,」他闔著眼楮叫她,「你其實不喜歡我對吧?本王想听听你的真心話,就一錠銀子。」
「我沒那麼現實,事實上,沒錢我也願意對王爺說真話,我對王爺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我對王爺也是心存感激的,謝謝王爺賜與那治寒毒的藥。」
「嗯,那是本王難得一次的大發善心,你是該感恩,而且,三年分的藥也送到船上去了,等上船後,就交給你。」他挪動了身體,想讓自己躺得更舒服。
三年的藥量?她愣了愣,擦臉的動作立即變得很輕柔,她這個人就這樣,人家一對她好,她就凶不起來了。
她走回桌上,重新擰了毛巾,走到床榻前坐下,為他擦拭雙手,「我知道王爺是個好人……王爺,我說真的,在不知道你的身分前,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所以,我也希望你好——」
也許是此刻的靜寂氛圍,也許他大方的一次給了三年份的藥,她總覺得該說些心底話,「你是王爺,也許仗著這樣的身分,你可以過得很囂張,不必在乎他人對你的評價,但是,有些人心懷不軌,他們在人前巴結,卻在人後算計,你身邊雖有暗衛,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再這麼恣意妄為的過日子,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可能遺臭萬年,你——」
她咬著下唇,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你這是基于朋友的關心?」他閉著眼楮說。
「是。」她很認真的回答。
「我現在可能還有些半醉,小楚楚,這話這會兒說了,明兒不管酒醒後我記不記得,我都當沒說過。」他張開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她,「我沒那麼容易死的,你別替我白操心了,能動本王的人還沒出生,不管是宮里的太後、聶相或皇上,誰也動不了我。」
他還真霸氣,可是——「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想殺你?為什麼?」
「因為本王的爹讓先帝又愛又恨,本王也讓如今的聖上一樣又愛又恨,但這就是命,本王天生就是這麼好命,即使太後跟聶相不擇手段的想除掉我,一次又一次,卻也只能無功而返。」
他拍著胸脯,床簾半掩下的陰影,正好半遮住他的半張臉,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听到他依仗的只是這種模不著的好命理論,她無法苟同,「我不管什麼好命不好命,但我知道老天爺給你比普通人的還要多,你不該有點作為來做為回報?你總也是個王爺,不為國家社稷,也該為自己的家人想想。」
「本王還有家人嗎?除了一干護主的奴僕外?」他嗤笑一聲。
楚心恬咬著下唇,她說錯話了,身在京城,她也听過他一家數十口人被判逆謀抄家,他是因為不在京城才逃過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