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而死……如果是這個原因才造成死者死亡,那麼凶手一開始並未有致人于死的意圖?
第3章(2)
回到辦公室時,傅遠新見林宥箴不在位置上,他問︰「宥箴不在?」
黃柏毅從屏幕後探出頭「她開庭呀,你有事找她?」
「想跟她調卷證。」他松領帶,將外套與領帶掛上衣帽架,然後回到位子,利用等候警方送數據過來的時間處理其他案件。
「跟她調卷證?」黃柏毅納悶,想來幾秒,問︰「你剛剛出去驗的那一件,不會跟她手中的案件有關吧?」
「我懷疑是同個凶手。」
「什麼案子?」
暗遠新翻著明日開庭資料,頭也未抬,「雨夜怪客。」
「他又犯案啦?」黃柏毅揚聲問
「我懷疑是他,現在等警方調監視器出來,」他抬起臉,看著同事,「死者是灣視記者,陳尸的地方就在灣視附近,身上證件財務沒有遺失,但是——」
「等等!你剛才說陳尸處,鬧出人命了?」
暗遠新點頭,「死者身上有隻果面包和無敵鐵金剛公仔」
「又是隻果面包和公仔?」黃柏毅驚訝,想了想,問︰「是不是模仿犯案,上次郭檢不是才遇到一個模仿雨夜怪客的案子?」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前後兩者被害人都是記者,剛剛相驗。法醫懷疑是鼻腔出血倒流,才造成窒息死亡。所以我懷疑是同一人犯案,因為前一案件被害人僅受傷,這能證明也許凶手無意鬧出人命。」
「是跟記者有仇?還是很討厭記者?」
暗遠新點頭,「我也這麼猜過,不過……」他輕笑了一下,「討厭記者的人,好像還不少。」
黃柏毅嘖了一聲,「不說誰,我就是其中之一。先不說他們的學歷什麼的,但起碼在追新聞是有點同理心行不行?反正我只要想到現在記者的素質……」。
他搖頭,忽憶起什麼,問道︰「你有在臉書看到家族的聚會通知嗎?」
「沒有,最近下班都在整理宿舍,沒時間登入」他低垂眉眼,翻看卷宗。
「你好像兩次沒參加了,這次總該出現吧?」
暗遠新靜了一瞬,道︰「你應該知道我原則。」
「她沒回復說她會參加」不指名道姓,但彼此心知肚明。
「上次聚會她也沒說她會參加,後來不是出現了?」他在臉書看見那次聚會的照片中有張子潔。
黃柏毅不說話,只盯著他瞧一會兒時間。他納悶的口氣,「我說傅遠新,我怎麼越來越搞不懂你了,你昨晚不是跟人家約會吃飯嗎?」
他錯愕迎視,「約會?」
「不是麼?子潔都把照片貼在她個人臉書上了,底下一堆學長姐恭喜你們咧。」
「什麼照片?」
「你在翻菜單的照片,她就貼了你點餐的照片,寫著你們正在晚餐約會當中,還貼了一個愛心呢?」
暗遠新大概猜到是何情況了,八成他在翻菜單未留意時偷拍了他的照片,再上傳臉書,這麼做用意何在?能抹滅她用情不專的事實嗎?
「有吃飯,沒有約會」稍久,他低低開口︰「我不喜歡解釋感情這種事,但也不希望大家被誤導,是她要還我東西,不知道怎麼就成了我跟她約會了。」
「這是挽回手法嗎?」黃柏毅說著說著就笑出聲,「不是我要嫌,子潔的手法也太粗糙了,虧她還是律師,怎麼就想不出更有誠意的挽回方式?」
暗遠新微一扯唇,道︰「我沒想要復合,無論她怎麼做,分手是事實,聚會我不會參加。」
那你難道要因為她一個人就跟其他學長姐斷了往來。
「當然不是,只是昨晚吃飯時,她確實提了復合的事,我不想再和她有接觸的機會。」
「要讓她死心,你不會趕快交一個,她就會知道你的心真的不在她身上了,她以前在班上一向就很自信,大概自信過了頭,以為你非她不可,才會找上小王,其實有時候我們私下也會說你對她太好了,什麼都讓著她,她你讓習慣了,他就變得自以為是。
真是自己太讓著她了嗎?細細想來,似是如此,以往有了不愉快,即使是她較理虧,他仍是讓著她,是否真因為他沒堅持立場,才讓她以為他什麼事都能由著她,他也曾經對她處理事情的態度不認同,卻不曾開口提醒,只因為他認為身為男性,該對她多點包容才是,是否就是這樣的性子,讓她認定他什麼都能包容,感情走到這樣的地步,或許並非全是張子潔的錯,他或許也該當起責任。
見他不說話,黃柏毅緊張起來,「別誤會,我們可不是在你背後說你壞話,只是真覺得你對子潔太縱容了。」
暗遠新笑一下,不以為杵,「我知道,你別緊張。」
「那聚會你去還是不去?」
他稍思考,道︰「我會考——」
「報告檢座」一道男聲響起。
「請進,」黃柏毅揚聲
進門的是稍早在殯儀館相驗時的檢查佐,他看了看兩位檢察官,直接走向傅遠新,「報告檢府,這是調出來的監視器畫面。」檢查佐恭敬地遞上照片。
暗遠新接過,一張又一張的看過,有凶手出現路邊的畫面,也有動手行凶的畫面,「黑色雨衣雨帽,還有口罩……壯碩的身材……真是雨夜怪客?」
聞聲,黃柏毅好奇的湊了過來。他看了看照片,「好像真的是同個凶手。不過他只露出眼楮,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人」
「照片就這些?」傅遠新抬眼看著檢查佐
「這是最靠近命案現場的監視器拍下的,附近的監視器還在調畫面,隊長讓我先把這個送來。」
暗遠新只是低下頭,再次細看照片。風雨交加的深夜中,影像果然不清晰,開他了一會,又問︰「這是哪里拍到的畫面?」
「灣視前那條馬路」
「他家鎖到了嗎?」
「已經指認過,確定是高燕彥,現在還在我們局里接受訊問。」
暗遠新點點頭,道︰「如果有新的畫面,再麻煩你連家屬筆錄一道送過來,辛苦了。」見對方轉身正要離開,他忽問,「還沒請問怎麼稱呼?」
「哦,我姓游,游泳那個游,局里同仁都叫我小游」小游同仁笑了一下
「好,小游,路上小心」傅遠新淡淡頷首。
小游才出辦公室,剛下偵查庭的林宥箴隨後進來,她看了眼那偵察佐的背影,才掩上辦公室門,「是哪個派出所的?」
「是第五分局的」傅遠新看著她,黑色瓖紫邊的法袍罩在她身上,顯得她身形頓嬌小,「他拿物證過來」
「昨晚發生的,好像是雨夜怪客犯的案」黃柏毅回座,一邊補充說明。
「雨夜怪客?」正在月兌法袍的林宥箴訝然。睜圓了眼,問道︰「確定了?」
「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是同一人犯案,只是懷疑」傅遠新看著她,只見她將法袍用衣架撐起,掛上角落衣帽架,她似是0很熱,隨手抽了幾張面紙按壓額頭與鼻子兩側
「犯案手法相同嗎?」她將面紙扔進垃圾桶。順手在檔案櫃抽充了本卷宗
「是,不過這次的被害人沒那麼幸運,發現時已經死亡,」
她從翻閱的卷宗里抬眼抬臉看他,「死了?」
「我開庭了,你們慢慢討論」黃柏毅接了法警室打進來,告知被告以到的訊息,抓了法袍,匆匆離開辦公室。
暗遠新應了聲,重新看下她,「身上沒什麼致命性的外傷,也許凶手無意鬧出人命,只是因為死者血液倒流喉嚨,才造成窒息死亡。」
他拿起桌上照片,走向她,「你看這是凶手行凶畫面,他握著凶器直接就攻擊鼻梁」照片中可看到凶手握著疑似木棒之類的凶器在死者面上揮,可惜畫面太暗,看不清是何種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