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九接過簪子,放在掌間細細摩挲,好奇笑道︰「我頭一次見用玉簪試毒。」
「這玉簪是冷薇用藥物泡制而成,能試毒,亦能解毒,遇毒則變紅,若是普通毒藥則能'化解七分毒性。」
周凌恆壓低聲音又道︰「朕平日政務繁忙,不能時刻關注你,雖說即刻起朕的暗衛也會在暗中保護你,但後宮之中爾虞我詐,你自己也得小心為上,後宮四妃除去文妃,還有秦德妃、蕭淑妃、唐賢妃,這三人你也得小心才是。」
「排骨大哥,你的女人真的都不喜歡我嗎?」柳九九攥緊簪子,垂眼低嘆道︰「你若是尋常百姓該有多好,就只娶我一人。」
周凌恆拉過她,將她擁進懷中,「她們不過是朕名義上的女人,朕從未踫過她們。」
柳九九覺得不可思議,仰著下巴,拿一雙大眼楮望著他,「那你有沒有像抱我一樣抱過她們?」
「沒有。」周凌恆沒有猶豫,一臉堅定地月兌口而出。
柳九九頓覺感動,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懷里一陣猛蹭,跟個孩子似的撒嬌。周凌恆被她蹭得心癢癢,想起她今日在上繡宮抬腳踩在文妃臉上、作威作福的模樣歷歷在目,他忍不住發笑。
柳九九小聲說︰「排骨大哥,我想當皇後,我想讓她們都不敢欺負我。」
「朕已擬旨,皇後之位遲早是你的。」他保證道︰「地位越高,便越是有人覬覦,朕往後會好好護著你。」
迸往今來,即便是再受寵的妃子,又有誰敢明目張膽問帝王要皇後之位?柳九九是第一個,在周凌恆這兒必然也是最後一個。
她抓住周凌恆的衣襟,有些擔憂,「可是太後……」
周凌恆只道︰「朕是皇帝。」
他的聲音果斷干脆,眉宇間冷肅凌厲,全不似素日對她嘻皮笑臉的模樣。望著他嚴肅的模樣,她有片刻怔神,居然生了幾分害怕,不過這股子害怕停留不過片刻,便在她心中一消而散,她伸出手,沒心沒肺地勾住他的脖頸,笑咪咪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排骨大哥的嘴唇很涼,如夏日里她親手做的涼粉,且是冰鎮過的那種。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居然有些甜味,還有桂花的清香。
周凌恆頭一次被姑娘這般親吻,腦中轟然一響,忽然覺得這幾年的皇帝白當了,不,是二十幾年的男人白當了。
在旁伺候的景雲和小安子見狀,知趣的趕忙退出去,將殿門緊緊闔上,在外頭候著。
小安子在門口杵了沒一會兒,便跑去慈元宮稟報太後娘娘。
柳九九將他唇上的清甜味兒舌忝干淨,沖著他傻乎乎一笑,「排……」
她才說了一個字,周凌恆就按住她的後腦杓,將她重新摁回他的嘴上。
可他太使勁兒,力氣過大,導致兩人鼻子相撞,柳九九疼得「嘶」了一聲,差點沒委屈地哭出來,他見她一副要哭模樣,索性咬住她的嘴,開始啄吻她。
他將她壓在身下,柳九九喘著大氣看著他不敢說話,他瞥了一眼她敞開的領口,用修長的手指挑開,壞笑道︰「讓朕看看。」
柳九九抓住他的手指,「不行……咱們還沒有成親。」
「你都領旨進宮,名義上已經是朕的女人了。」不知是不是屋內炭火過旺,周凌恆熱得直冒汗,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襟。
柳九九看見他結實的胸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笑聲清脆如銀鈴,「反正我不吃虧,在九歌館時,你的身子我已經看過啦。」
周凌恆耳根發紅發燙,這丫頭一句話便能撩撥得他整個人同火燒一般。他伸手摁住她不老實的腿,俯身吻住她,片刻後將她放開,貼著她耳朵說︰「等皇後冊封大典後,朕再好好吃了你。」
柳九九一張臉羞得通紅,在他脖子上狠狠吮了一口,留下一個紅印。
第十一章鏟鏟準皇後(1)
晚膳周凌恆是在景萃宮同柳九九一起做的,他燒柴,柳九九切菜炒菜,小安子在一旁拿著手帕不停歇地給周凌恆擦汗。
柳九九做了一道油灼肉,去筋,用滾油煎炸酥脆,再從鍋里撈起來加蔥、蒜、醋等醬料。只兩人吃的晚膳,不宜過多,所以她又做了一素一湯便足矣。
爆中的御米比外頭的上等米還要飽滿大粒,柳九九為了不浪費米粒之鮮美,特地用紗布鋪在蒸籠里,中火慢蒸,出籠的米飯一粒粒的,吃起來頗有嚼勁兒。
柳九九蒸飯時還在米飯下放了一只雞腿,蒸出來的飯里有鮮美的雞肉味。她將蒸熟的雞腿斜切幾道,裹上醬料丟進油鍋里一滾,待皮酥香脆之後打撈出鍋,親自給大花送去。
大花正饑腸轆轆,它舌忝了一口柳九九送來的雞腿,大概是味道太過美味,它一口就將雞腿吞掉,一只雞腿實在難以滿足它,它用兩只前爪纏住柳九九的腿,臉貼著她的腿,仰著頭望著她,似乎在說「不夠不夠」。
而千里迢迢從封地趕來給太後賀壽的南王周澤,正隨太後在御花園里散步消食,忽聞一陣飯菜香傳來,吸引得他不住左顧右盼。
罷剛才用過晚膳的太後聞到這陣香味,竟然也犯起饞來。她回頭問身邊的常公公,「這附近怎麼會有飯菜香?」
常公公對宮內大小事自是掌握透徹,他上前一步,回道︰「回稟太後,這附近是景萃宮,里面住著柳姑娘,柳姑娘本是廚子出身,是以皇上允她在景萃宮開小廚房。現在正是用晚膳的時辰,您是否要過去瞧瞧陛下和柳姑娘?」
「陛下也在?」太後蹙眉問道。
「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常公公頷首,吞吞吐吐地道。
「說。」
「昨夜柳姑娘失蹤,今日一早她竟騎著一頭凶猛的老虎,前往上繡宮大鬧一場,指責文妃欲害她性命,如今文妃涉嫌謀害柳姑娘,已被送進廷尉府候審。」常公公不疾不徐道。
「騎著……老虎?」太後以為自己听錯。
「是,禁衛軍和宮女太監們可都瞧見了,今日老奴正好也從上繡宮經過,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周澤一听,眉目一挑,問常公公道︰「她騎的可是齊北虎?」
常公公抬頭望著他,驚訝道︰「南王怎知?」
周澤呵呵一笑,臉色變得古怪,哼,他怎會不知?
「本王只是隨意一猜,怎麼,猜中了?」周澤濃眉一挑,調侃道︰「本王倒是想見識見識,什麼樣的女子敢騎剽悍的齊北虎。」
太後蹙著一雙眉頭,帶著周澤一起前往景萃宮。
南王周澤是先皇最小的弟弟,也是周凌恆的小皇叔,兩人雖是叔佷,但年齡相差無幾,周澤只比周凌恆大一歲。月中是太後壽辰,他以給太後賀壽的名義前來京城賀壽。
南王封地在燕釗,坐擁礦山,富可敵國,自周凌恆登基之初,燕釗南王便是他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偏偏這塊石頭老實得很,圓潤光滑,讓他挑不出毛病。
一直到前些日子柳九九被抓,周凌恆才尋到周澤一根狐狸毛,從別苑抓來的那些刺客,被冷薇用毒物逼供,從刺客嘴里得知,玉鱔樓細作以及別苑的刺客皆跟南王有關。
周凌恆于是大膽猜測,秦丞相之死也是南王做的手腳。不過這僅僅是猜測,周凌恆並沒有證據,只好裝作什麼也不知,暗中跟這個狐狸斗。
太後和周澤一行人一到景萃宮門口,一股米飯香便撲面而來,隱隱夾雜著雞肉香;近些日子,周澤被京城食折騰得夠嗆,聞到這股香味竟然饞得直吞口水。
殿外太監宣太後、南王駕到,柳九九囫圇吞了一口米飯,差點沒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