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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先調戲 第21頁

作者︰白翎

「傻瓜!這時候還管我是不是在睡覺?」他翻開棉被,下了床,往衣櫃里拿了件外套出來,「先告訴我你怎麼了?」他聳起左肩,將手機夾在耳下,俐落地穿上外套。

「我……我睡在客房,然後、然後……」她抽抽噎噎的,拚命吸著鼻水,「他就突然拿鑰匙進到房間來,把我壓在床上,說什麼……反正我們都已經被人說是假戲真作了,倒不如就真的……」

至此她再也說不出話,放任自己大哭出聲。

陳士誠氣得幾乎想捏碎手機,無奈對著電話發火也沒用。

「現在呢?你還在他家里嗎?」

「沒有,我跑出來了……」

想到此刻她正一個人躲在某個角落受凍,他的心口猛地一陣緊縮,他走出臥房,抓了鑰匙,道︰「告訴我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第8章(1)

韓思芳躲在公園里的溜滑梯底下。

陳士誠找到她的時候,她素著一張臉,一雙眼楮看得出來狠狠哭過;長發有些凌亂,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高領棉制T恤,完全沒有任何御寒的效果。

她縮在滿是塵沙的水泥地上,見了他的腳,視線順著褲管往上移動,最後見到是他,立刻露出了一抹逞強的微笑。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麻煩……」

他怔怔地盯著她那副模樣,內心豈是「心疼」兩個字能夠形容?

「對!你是很麻煩!」他立刻月兌下外套,裹住她凍僵的身體,將她從冷冰冰的地板上給牽了起來,「什麼傻事不該做都分不清楚,道不是麻煩是什麼!」

貿然在山上等他是這樣,夜宿男人家也是這樣。

上一次,如果他沒看見字條呢?如果他必須臨時值班超過二十四小時呢?而這一次,如果那男人夠狠、夠壯,毫無讓她逃月兌的機會呢?如果那男人夠聰明,直接在她的飲料里下藥呢?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便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有鎖門啊……我怎麼知道他居然會拿鑰匙闖進來……」她低頭,想起剛才被強吻、被撫模的惡心觸感,雙眼便又蒙上一層淚。

見狀,他胸口一窒,暗斥自己管不住那張嘴,「我不是真的在罵你,我只是……」很擔心,擔心得要命。

他仰首嘆了口氣,干脆張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只是我只氣我自己,明明很想命令你馬上離開那家伙的屋子,卻不知道我有什麼立場那樣做?那是你的事業、你的工作,我根本沒有資格干涉、沒有能力要求你。」

听了他的話,韓思芳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靶受著他的體溫,嗅得他身上的氣息,她閉上雙眼,安心地依偎在他懷里,軟聲道︰「怎麼會沒有?」

他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憑什麼?」光是她對他的傾慕,就足以讓他自我懷疑一輩子了,「姚允妃是何許人物?有幾十萬、幾百萬的男人追著你跑、我拿什麼去抗議你的工作?只因為我的心里不太舒服?」正確來說應該是「非常不舒服」,他只是勉強自己說得收斂一些。

她皺眉,「別那樣叫我,我不喜歡你叫我的藝名。」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不喜歡。」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大概是覺得會有距離感吧。」

「你想太多,只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他微笑,抬手模了模她的後腦杓,然後放開了她,「走吧,外面很冷,我先送你回家。」

唉,心理和身體被她蹭得又麻又癢,他可不想在深夜的公園里失控。

韓思芳只是淺淺頷首,沒表示異議。

「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你的經紀人呢?發生了道種事,她不用出面處理嗎?」

「現在很晚了,我不想驚動她……」她聲如蚊蚋。

他愣了下。「什麼叫做很晚了,你不想驚動她?!」她對經紀人也太體貼了吧?也不想想是誰把她推入火坑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瞧他激動的,韓思芳笑了聲,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打電話給她,她一定會立刻沖過來,把我載到公司去,接著Call醒一堆人到公司里開緊急會議,可是我現在好累,實在不想應付那些事……」

听了她的解釋,他側頭一想,也有道理,況且見她都把眼楮哭腫了,待會兒肯定擋不住倦意。

「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再說。」接著又立刻補了一句,「還有,如果你想告他的話,可以讓我知道,我家有三個律師一個檢察官。」

她輕勾唇角,有些無奈。

版高智崗?談何容易。不管是經紀公司也好,還是電影公司也罷,沒人會允許她把事情鬧大,忍氣吞聲這種事情,在她出道了這麼多年之後早已經學會麻木。

倒是士誠哥,見他如此氣憤,坦白說心里還是挺甜的。想到這里,她忍不住露齒而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他完全不懂她的心思。

「沒什麼。」她深呼吸,作勢搓了搓雙手,轉移話題,「你不冷嗎?你的外套還在我身上呢。」

「不會。」先是怒火,而後是欲火,還冷得起來嗎?他輕咳了聲,道︰「先走吧,車子就停在前面。」

「喔。」她淡應了聲,靜靜跟在他的後頭。

看著他寬實的背影,她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他背過她好多次,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就算不清了,她知道,他對她的好,是完全不計任何回報的那一種。

早在她還是個兩歲娃兒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她給捧在掌心里,溺愛她、寶貝她;又或者可以說,早在她還未跟「漂亮」扯上邊的時候,早在她還稱不上是女人的時候,早在她還只是一介平凡老百姓的時候,他就視她如珍寶。

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還是其實他對任何女人都是這般溫柔貼心?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刻想來,讓她心里格外酸苦。

她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陳士誠又走了幾步遠,無意中回頭瞥了眼,才發現她根本還站在原地,沒什麼移動。

他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士誠哥,你坦白告訴我,如果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我的話,請你現在就讓我知道。可以嗎?」

這個問題來得令他有些錯愕,不過卻沒愣太久。

「有什麼差別?」他反問︰「就算我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後呢?如果我說我不會愛你,你就會決定永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嗎?」

韓思芳啞口無言。不用多想,她也知道自己根本舍不下。

陳士誠見她一個字也不說,一臉想哭卻又不敢哭的模樣,仿佛絕望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他想這一次是講得真的太超過了些。

「我開玩笑的,別露出那種表情。」他苦笑出聲,趕緊補了一句,「我如果真的把你歸類在‘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那一邊,那我就不會抱你、吻你、甚至讓你睡在我的床上,懂嗎?」這是他給自己的原則,也是堅持。

就好比對朋友說話的口吻永遠都不會像是在哄女友一樣,那是朋友永遠都看不見的一面。

她突然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氣,像是卡在食道里的核果終于吐了出來。

「你害我幾乎忘了呼吸……」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狠話不要隨便說。」他低笑了聲,向前邁步,走到她面前,輕輕替她把頰邊的頭發撥向兩側。

「我哪有說狠話……」她咕噥了句,低下頭,被他盯得有些難為情。

真的不可思議,她明明是一個能夠站在萬人舞台上的表演者,卻無法承受他一個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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