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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先調戲 第22頁

作者︰白翎

這就是戀愛的力量嗎?她演了那麼多的愛情劇,卻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愛情所帶來的滋味有多甜。

「思芳。」他輕喚了她的名。

「嗯?」她抬起頭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但是在我決定拋開所有顧慮去愛你之前,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陳士誠了。」

她听了,勾唇一笑,「沒關系,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韓思芳了。」

「不,你听我說……」他低下頭,沉默了幾秒,似乎苦惱著該怎麼向她完整表達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他忙著救人,忙著吃飯,忙著休息,所以沒空培養太多的耐心。

現在的他,懶得迂回繞路,不願說出欺騙病患的善意謊言,所以說話直得令人難以消受。

現在的他,見過太多突如其來的生死掙札,知道人生做了再多的準備都沒有用,所以他不再為自己擬訂計劃。

「沒關系。」

她突然出聲,阻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最擔心的事。」

望入她毫無疑慮的眼眸里,他腦中竟擠不出任何一個字。

沒來由的,他既到有些恐慌,卻不是來自公眾人物與媒體的壓力,他怕的是她有朝一日後悔跟了他;他怕的是某天醒來的時候,必須承認自己是她事業上的絆腳石。

「你想我們會有結果嗎?」他不由得苦笑,隨口提起。

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韓思芳怔了怔,揚起唇角道︰「我願意嫁給你。」

這回答逗得他笑出聲來,「我又不是在求婚,你願意什麼?還是你又拿了哪部戲的對白來唬我了?」

「那不是劇本喲!」她大方牽起他的手,十指交扣,「你知道嗎?對我來說,這樣牽著一個人的手,走在路上逛街、散步,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的事,你會不會覺得道樣的生活很可怕?」

聞言,他腦中聯想到的是鮮血、手術刀、警鈴聲。

可怕嗎?

「完全不會。」他對自己的抗壓性相當有信心。

听了,她笑開來,情不自禁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韓思芳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該是坦白的時候了。

「坦白說……」她啟口,目光直視前方卻沒有聚焦,「我還有一件事情還沒告訴你。」

那嚴肅的口吻讓陳士誠跟著祌經緊繃了些。

他想了想,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上路了之後才道︰「你說,我在听,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嚇不到我了。」

韓思芳抿抿唇,考慮著該從哪里開始切入,不一會兒,她才啟唇,「其實,我很久沒跟爸媽住一起了。上一次我說我們還住在一起,是隨口騙你的。」

他靜了幾秒,最後「嗯」的一聲,實在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有必要特地「騙」他嗎?

「所以他們還住在以前那個地方?」他問。

「沒有。」她搖搖頭,牽了牽唇角「他們移民了。」

「喔?」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移民哪一國?」

「天國。」

他頓住,這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令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半晌,他終于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輕咳了聲,順著話題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我十九歲那一年。」

「是意外嗎?還是……」他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相當平靜,沒什麼特別的情感流露出來。

「嗯,是意外。」她點了下頭,淡淡地敘述,「那一年,我第一次接到走秀的工作,地點在高雄,他們兩個說一定要去看女兒走秀,結果卻在國道上面發生禍。」

他沉默著。

她則是低下頭,盯著雙手。回憶事故前的那幾年,她因為惦記著「那件事」,所以從未真正原諒過自己的父母親,直到他們就道麼突然走了。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心里的悔恨。她怪自己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不試著去解開彼此的心結?為什麼不試著去解開雙方的誤會?世界上一定會有更妥當的處理方法,只怪她從來都沒有積極去找出來。

千錯萬錯,就錯在她的軟弱。

看著她垂眸落寞的側臉,陳士誠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緊緊握住她。

雖然他的工作每天難免面對生老病死,但這與「向家屬宣告病患死亡」是完全一不一樣的狀況。

「為什麼當年不告訴我?」事到如今,既然說什麼都不對,那就只好繼續發問。

她卻遲疑了下。

他察覺了,急忙道︰「不想說也沒關系,我不勉強——」

「不是的。」她苦笑,終于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是擔心你會因為同情才讓我接近你,就只是這樣,不是不願意說。」

他眉頭擰起,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看待他。

可下一秒他也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否真有可能基于「同情」而放心讓她持續待在身旁?

只是若真是如此,「同情」勢必會成為他逃避的最佳借口,借口自己對她沒有不當念頭;借口自己不是因為愛她才對她溫柔;借口自己除了當她的支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突然,陳士勛說過的話又浮上他的心頭。

原來,他與韓思芳之間最大的障礙,從來就不是身份,從來就不是年紀,從來不是外界的任何人。

而是他自己。

第8章(2)

送她到家之後,因為她非常擔心會被人撞見,于是讓他停在距離大樓尚有五百公尺遠的地方。

這樣的理由實在是令他啼笑皆非。

「剛才在公園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這一點?」他笑了笑,忍不住調侃她一句。

「那又不一樣!」回想當時的畫面讓她耳根一熱,急忙道︰「很多人知道我住在這里。你都不曉得,我常常在家門口被人也攔下來要簽名、要合照,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都有。」

「我知道,你跟我說過。」他微微一笑。

「我說過?真的嗎?」

「你話很多。」

聞言,她臉一紅,「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講話。」

他盯著她泛紅的臉蛋,頓時情動,忍不住傾前吻住她的唇。她先是一僵,而後自然地閉上了眼,生澀地回應。

忘情吮吻了好一會,他總算主動結束了這個吻。他凝視著她的眼,見她醺醺然,模樣有些害羞。

「這樣像是因為同情嗎?」

她紅著臉,搖搖頭。

他笑了。「所以我吻你是因為我愛你、想要你,就只是因為這樣,懂嗎?」

「懂。」她笑了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紅牡丹。

他情不自禁地模了模她的臉頰,撫觸里盡是憐惜,「快回家吧,等等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都親了才這麼說……」

「那你快賞我一巴掌,到時候可以解釋成是被我強吻。」

「神經,我才不要。」她失笑,捶了他一拳。

最後,她在下車前又主動吻了他一記,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式的吻,對他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他遠遠目送她走進大樓,接著果然就像她所說的,她在大樓門前被兩個男孩攔了下來。

三個人交談了幾句,兩個男孩先後拿出像是手帳的東西,而她則是接過一枝筆,在上頭簽了名。

他不自覺地皺緊眉頭。

老天,都幾點了,還有人守在門口要簽名?看著看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不上來心里這種悶悶的感覺是什麼。

遺憾的是,她以為自己終于等到幸福,卻只是曇花一現。

辦公室內氣氛降至冰點。

Samantha、許文娟、韓思芳,三個人對峙而坐。

老板平常已經是不苟言笑了,此刻嚴肅的表情更是令人倍感壓迫,韓思芳抿緊薄唇,一語不發,四周氣氛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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